這個問題把夏天遠問住了。
他有些愣神。
他把她當什麼?
當然是——放在心尖上疼着的珍珠啊……
他想不假思索地說出來,卻發現自己無法發出一道聲音。
關鍵時候……
“我不是你羽翼之下庇護的小白花,小雛鳥。”燈光照在寧靜脖頸前的戒指上,那枚紅寶石,還在散發着光。“我要的,是一個可以跟我站在一起的男人,我們要肩並肩,而不是讓我成爲你的累贅你知道嗎?”
她的聲音有些哽咽,情急之下,直接把脖頸上的項鍊給摘了下來,拿在手裡。
豔紅的寶石,更像是夏天遠心上那熾熱的血液,刺眼而醒目。
“從小,我爲什麼要跟着你徹夜學習?我爲什麼跟着你去補習,跟着你去請教老師,去找來那麼多題目,一遍遍驗算,一次次嘗試,把自己的成績往上提,再往上提?”
“我爲什麼要往多方面發展,努力讓自己變得更好?其實,有你在這裡,我只要做一個傻傻的、笨笨的小白女孩,讓你去疼就好了。然而我做這些又爲了什麼?”
“我不是你護着的小雛鳥,從小到大,我的目標只有一個。我不是灰姑娘,自然沒有那雙水晶鞋,能夠得到王子的心。我有的只有你,我有的,只是想能夠達到跟你相等的高度,然後,向那些同你一樣優秀的人說——我叫程寧靜,是夏天遠的妻子。”
“你知道我的心情嗎?”
一句話一句話落下,像是冰冷的匕首出鞘,一刀一刀割在夏天遠心上,堵得他說不出話來。
她所做的……他當然看得到。
只是,他想讓自己變得更好,更好,好到足以擁有能力來保護她。卻忽略了……她的想法。
自己怎麼忽然變得這麼傻,連這最關鍵的都忘記了呢?
他陷入了沉思,連寧靜對他的稱呼因爲情緒激動改變了,都沒有覺察出來。
“寧靜……”他低低地喚着她的名字。
一口氣說了那麼多,寧靜有些累了,疲倦地扶着額頭。“天遠哥,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但是,我所想的就是這麼簡單,僅此而已。你能……”
一句話沒有說完,她已經被人從背後擁入懷中。
有男性急促的呼吸聲,在她耳畔噴灑。
炙熱而滾燙。
“我很高興……你能說出這些話。”他早該知道的。他的女孩,不是養在溫室裡的嬌花,終有一日,她會見到陽光,並且燦爛地綻放,還要告訴世人——我是美麗的。
他早該知道的,他的女孩,一直這麼與衆不同。
“嗯……”
寧靜垂眉。
她有些乏了,突然很想睡一覺,這一天很快就會過去,明天又會恢復全新的狀態,不用再去想任何事情……
“那麼,”夏天遠忽然勾起了脣角,從她手上,將那被她摘下的戒指項鍊拿下,取出裡面的戒指,套在了她纖細的手指上。“重新再來一次。”
“你願意——與我執手,一起,站在同一高度,俯瞰世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