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7 那年你欠我的1(3000)
九點十分。
路易斯·爵特意遣散了別墅內所有的傭人,維持着下午的姿勢坐在沙發當中面對着寬大的落地玻璃窗,臉部的冷峻線條沒有因着時間的推移而有任何的變化,大廳內只剩下掛鐘指針移動時的聲音,在這樣漆風陣陣的夜裡顯得尤爲令人發怵。右腿疊放在左腿之上,路易斯·爵一派放鬆的模樣,修長手指上骨節分明的隨意搭在大腿之上,就算是在聽到大門從外面被敞開時的聲音也沒有任何回頭探視的動作,沉重的腳步聲落在地板之上,似乎還伴隨着咚咚的聲音。
“怎麼?今晚不是你說想要和我見面的麼?”潤啞的聲音極爲惹女人喜歡,路易斯·爵聞言削薄的脣勾起一抹無與倫比的弧度,眼底的冷意宛如冰霜般的逐漸堆積到了一起,卻奇異般的在轉過頭來的瞬間消弭在舉手投足之間。
一面容算不上俊雅的男人依憑着手中緊握着的黑色柺杖屹立在原地,三件套的深色風衣將他映襯的沒有任何殺傷力,就連嘴角的笑意都是那麼富有感染力度,令人眼前爲之一亮。有那麼一種人,他的長相會讓人不由自主的放鬆了警惕,可是又有誰能夠想到這樣的男人才是最危險的。
“好久不見,你的腿看起來已經好很多了。”路易斯·爵伸手緩緩的摩挲着手腕處的錶帶,被髮膠整齊固定在腦後的發一絲不苟,他就像是在聊着家長似的一點點的鋪開話題,反觀後者卻狀似隨意的將柺杖置於身體一側,隨後依靠着沙發的壁沿坐了下來。動作優雅,行爲舉止上便可以看出眼前這個男人出身極爲優良,只是在面對着路易斯·爵的時候總規是有一股子陰騭的味道。
“拖你的福,沒有人找我的麻煩自然會好很多。”這話說的極爲表裡不一,那男人說完了之後甚至還冷哼一聲以表示自己的不屑,路易斯·爵卻像是什麼都沒有聽到似的只是繼續着手頭上的動作,側身寬闊卻又給人安全感,路易斯·辰也惟獨只有在這樣的時刻裡纔敢直接的面對着這個自己親生父親莫名收養的男人,也就是因爲他搶了自己的位置甚至一同將路易斯家族百年的基業全部搶去的男人!他心中的恨意如此的明顯,明顯到面容之上的寵辱不驚都全部遺忘。
“如果我想,也可以讓人天天找你的麻煩。”路易斯·爵這句話說的極爲陰冷,如果說剛纔他的表情算是和顏悅色的話,那麼此時此刻他周身透出來的冷意完全可以壓制住對方、
“你這是在威脅我?還是……終於想要將我趕盡殺絕了?”路易斯·辰一點都不害怕,早就在被他廢掉自己繼承人的身份時候,他便萬念俱灰,一直到今日只要回想起那一夜的血雨腥風,就連路易斯·辰自己都有些發怵,一夜的大雨過後自己的心腹精英便從幾千人餘下不到一百人,路易斯·爵的手段當真殘忍到了極致。
“你是義父的兒子,當初我答應過他留你一條命自然不會違揹我的諾言,但是你千不該萬不該小動作太頻繁。”剪裁高檔的深色西裝將路易斯·爵健碩的身軀包裹,卻完全掩蓋不住周身的戾氣,或許是爲了掩飾一下自己逐漸外漏的情緒,路易斯·爵伸手將茶几上的雪茄抽出隨意的拿捏在手中,單是這樣的動作便足已經能夠令所有的女人爲之心顫。
“我不明白你在說些什麼!”路易斯·辰的聲音越發低沉,眼神在偌大的大廳當中遊移着,似乎是在等待着什麼。
“不用看了,殷悅不可能在出現了。”說到這裡的時候,嘴角還噙着一抹不羈的笑,就連鋒銳的眉峰都因爲這笑意而牽動了片刻,隨後又恢復死寂般的平靜,坐在他對面的人卻也因爲這樣的笑容而心底爲之一顫。
“你把她怎麼了?”來到這裡這麼長的時間,他第一次露出慌張的表情。
路易斯·爵手裡的動作一下子停頓了下來,狹長的眼眸微眯起,似乎是在細細的打量着坐在自己對面的男人,不知道過去了多長的時間,他驀然的冷笑一聲,語義不明,看在對面那男人的眼中卻是生生的諷刺,原本平攤着的手一下子的攥緊,就連眼神當中都不再掩飾着恨意。
“你認爲我會對一個女人做什麼?她從哪裡被我買來的我就把她送回到了哪裡,這樣你滿意了麼?”路易斯·爵的眼神平靜,幽深的黑眸掃過路易斯·辰的臉,對他大驚失色的表情很是滿意。
“你!”路易斯·辰聽到他這樣說猛地站起身來,寬闊的大掌緊扣在柺杖的最頂端,就算那平滑的部分深扣入了手心當中似乎也沒有任何的感覺。
何沒璃大。“我如何?”王者君臨天下的口吻令路易斯·辰的胸口劇烈起伏着,可是片刻他又嘲諷的笑起。
“你對女人還是一樣的毫不在乎,也難怪當年你把那個洛晴綰弄的那麼慘!”路易斯·辰胸口的水晶扣在燈光的折射之下顯得如此耀眼,如果說之前他一直都處於下風的話,那麼當這句話脫口而出的瞬間便成功的扭轉了局勢!
“你說什麼?”路易斯·爵銳眸一冷,沒有想到話題竟然會轉移到洛晴綰的身上。
“也對,你被老頭子洗去了記憶,就連鷹都被帶到他身邊去了,你又怎麼可能記起當年發生了什麼事情?不過我好心的幫你整理了一份資料,你自己看看就明白你到底做過什麼了!”路易斯·辰嘴角含笑的將一牛皮紙封的文件袋扔到了桌面上,寂靜的空間裡頓時發出砰的一聲。vnfb。
路易斯·爵沒有說話,心底的疼痛來的劇烈而又突然,心底茫然的似不明白路易斯·辰到底在說些什麼,可是另一股的聲音卻在拼命的告訴自己將文件袋打開,只要打開了他就能夠徹底明白這些年裡自己到底錯過了什麼,那些長夜漫漫裡曾經出現的空虛感,或許也就可以一同有了答案。
“只不過沒有想到就連這樣你們兩人都能夠遇到,你還真是幸運!路易斯·爵,你最好好好的給我記住我下面的話,我不會輕易的饒過你,你欠我的我會一一討還回來,你只要記住這一句就好了。”路易斯·辰的聲音再度響起,卻帶着幸災樂禍的味道。
路易斯·爵好半天沒有說話,只是那雙闃黑的眼眸卻再也未曾從桌面上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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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要我陪你進去麼?”厲少傑側頭凝視着坐在副駕駛座位上的洛晴綰,從剛纔醫生離開之後她便再也沒有開口說過話,清澈晶瑩的眼神在昏暗的車廂當中看起來有些黯淡,就連一向都平和的面容之上都帶着濃濃的倦意。他覺得洛晴綰的記憶應該恢復了,可是爲什麼他卻見不到任何的憤怒?那種從洛晴綰骨子裡透出來的疲憊是怎麼回事?
搖了搖頭,洛晴綰斟酌了片刻最終還是將手中的機票攥緊。
“我很快就會出來,麻煩你在這裡等我一下。”小心翼翼的將機票撫平,洛晴綰纖長的睫毛隨着她的動作顫動着,給人一種平和之中的美感,烏黑的發垂落在她臉頰的兩側,不知何故她刻意的撩起了自己額前的發,細細的打量着後視鏡當中露出來的傷疤。
“晴綰,回去之後我找人幫你做手術,如果你介意這道疤的話!”厲少傑略顯冰涼的手罩在她的手背之上,臉上的表情帶着急促。
反觀洛晴綰,卻是用一種難以琢磨的眼神側頭看着厲少傑,饒是這幾年經歷過大風大浪的厲少傑也難以讀懂她眼神裡的含義。
“少傑,你長大了。”洛晴綰不着痕跡的將他的手推開,眼神淡漠的推開車門,徒留下依舊維持着剛纔姿勢的厲少傑呆滯的凝視着她的背影,他的心底莫名的酸澀了起來,手指略微的顫抖着,卻又什麼話都沒有辦法說出口。在洛晴綰的面前,無論厲少傑的外表有任何的改變,但是他的內心當中還是當年那個渴望洛晴綰關注的孩子,他只是想要將她留在身邊滿足她所有的願望,可是爲什麼……生平頭一次他有了一種這幾年做錯了的感受?
洛晴綰緩慢的向前走着,甚至還在用心的數着從雕花大門向着正廳走去的步數,微跛的腳拖累着她一次又一次的放滿腳步,那張姣美平靜的面容之上卻沒有任何的不滿,當年衝入到火場是自己心甘情願的,就算是因此跛了腳也是自己自作自受!她這樣的想的,昂起頭來讓乾澀雙眸當中的潮溼漸漸消退。
她敏感的發現今日的別墅與往日似乎有些不太一樣,四周並沒有保全人員,甚至連傭人的身影都不見蹤影,略微疑惑的推開門,卻在看到沙發之上坐着的那抹身影之後心裡爲之一顫。
“你回來了?”路易斯·爵在聽到門口的聲音再度的回過頭去,眼神裡不似平日裡的冷靜,更多的卻是慌張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