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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妍也笑了笑,彷彿立刻明白了我的想法,“你是不是想包場,五塊錢?哇,真的很划算!”

“nod,果然是見賢思齊,認識我久了,人也變聰明瞭!”我一邊說,一邊走到老頭面前。

老頭聽說我要包場,喜出望外,只要有錢賺,何樂而不爲。老頭趕緊起身,把搭在背上衣服整了整穿在身上,帶着我們走進電影院。

“你們隨便找位置坐,我去預熱一下機器!”老頭對我說。

“師傅,這麼大一個電影院就你一個人?”我好奇的問老頭。

“兩個人,還有我兒子,他值晚班,現在還在家裡面睡大覺呢,哎,現在的年輕人越來越好逸惡勞了,哪像我們當年,……,哈哈,不是說你們,我是說我那個懶鬼兒子!”老頭一邊笑着說,一邊快步走到電影院的工作室。

“對了,今天上映的是《廬山戀》,特適合你們這種談戀愛的年輕人看,看看我們年輕那會兒是怎麼談戀愛的!”老頭臨進工作室之前,探出頭來對我們說。

我們找了一箇中間的座位,果然像那個開“馬自達”的小夥子說的那樣,整個一橫排就是用磚和水泥砌的水泥墩,年生很久了,座位都被磨的很光滑。防空洞裡面有點潮溼,藉着微弱的燈光,我看見水泥墩下面的不少地方都長青苔了。

張妍拿出報紙鋪在座位上面,笑着說:“這麼簡陋的電影院,我還是第一次遇到!”

“五塊錢包的場,就只能着水平。不過去慣了靠背沙發的電影院,試試這種水泥凳還是挺有意思的!”

我一坐下,即使墊了報紙,還是覺得屁股冰涼的,我和張妍相視一笑,覺得在防空洞裡面看電影,而且還是兩個人的包場真是很有趣。

“你看過《廬山戀》?”張妍問我。

“沒有,”我聳了聳肩膀說,“不過聽我老媽說,這部片子可有意思了,在廬山上有個廬山電影院,這個電影院天天只放這一部片子,一連放了二十多年七千多場,創了吉尼斯世界記錄!”

“真的?”張妍覺得有點難以置信。以前張妍老被我忽悠,到現在都還有後遺症,一旦聽我說些稍微離奇的事,張妍就會多一個心眼,持懷疑態度。

“是呀,我上次看新聞說,創下了‘在同一影院放映場次最多的單片’的吉尼斯世界紀錄,放映這部片子的是一對夫妻,他們堅持了二十多年,現在整部片子的臺詞都倒背如流了!”

張妍聽我越說越入迷,面露羨慕的神色,我忽然回想起當年我給她講李清照,趙明誠的故事,張妍也是如今天這般神情。張妍的嘴微微動了一下,好像是有什麼話要說,但是猶豫了一會兒又忍住了。

我正準備開口問張妍,電影屏幕突然亮起來了,“上海電影製片廠”幾個大字有點突兀的投在上面,伴隨着效果比較差的音響效果,電影開始了。

《廬山戀》講述的是兩個青年在廬山相遇、相知、相戀的故事,是一部典型的改革開放初期的愛情故事片。電影裡面沒有什麼特技,對白在現在看來也有點過時,不過卻給人特真誠質樸的感覺。

雖然是三伏天,但在防空洞的電影院裡面呆久了還是覺得有點冷。張妍打了一個寒顫,本能的合着手抱着自己的身子。

“很冷嗎?”我關切的問張妍。

“有一點!”張妍看着我,點了點頭。

看着張妍冷得有點發抖的樣子,一陣愛憐在我心中油然而生。我伸出手,想把張妍摟在懷裡,讓她靠在我肩膀上這樣會暖和一點。

我的手在半空中卻突然停住了,我一下子想到了子墨,此刻眼前腦袋裡面全是子墨的影子。我呆呆的愣住,四周的空氣彷彿凝固了一般,我的手也僵硬的在半空中懸着進退維谷。

藉着銀幕忽暗忽明的光亮,我洞察到張妍的眼神由期待的興奮轉變成了失望的落寞,我進退兩難,心裡充滿了矛盾,我曾經對不起張妍,我不想在對不起子墨了。

“沒,沒事了,我現在不冷了!”張妍看着我猶豫的眼神,平靜的說。

“我,我……,哦!”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尷尬的應了一聲。

我們倆若無其事的繼續看電影,之間一點點的距離彷彿成了漸漸擴大的陌生,兩個人都再也沒有心思看電影了,只是靜靜的坐在那裡。

我時不時的側過臉看着張妍,漸漸的,她眼眶裡面充溢着淚水,電影銀幕的光亮在淚珠上閃動。我心如刀割,我曾經要一輩子呵護她,珍愛她的誓言還在我耳邊縈繞,但如今看見她淚流滿面,我卻連句安慰的話都不知道如何開口。

電影中女主角深情而略帶羞澀的對男主角說了一句“ILoveYou”,電影在**中結束。張妍在四周的漆黑中,淚如雨注,而我也心碎的大腦一片空白。

我也忘了和張妍是怎麼離開東門鎮的。我回到寢室,像生病了一樣躺在牀上,一直很難受。

我是被餓醒的,看了看手機已經下午五點多了。我有氣無力的從牀上爬起來,在寢室裡面翻箱倒櫃也沒找到什麼吃的,只好到樓下的小餐館去買份炒麪。

小餐館的生意特別好,招牌菜就是肉絲炒麪。一堆人排着隊想等着領救濟糧一樣,眼巴巴的看着廚師

“神童!神童!”我剛排到隊伍最後,就聽見三石的聲音。

我擡頭一看,三石排在老前面,馬上就輪到他了。運氣還不錯,可以插個隊。

“怎麼,又剛去幹苦力回來!”我把飯盆遞給三石,“幫我買份肉絲炒麪!”

三石接過我的飯盆,擦了擦臉上的汗,說:“可不是,那活可累人了!不行,一定要想辦法給她老媽換個工作。我現在放假,還可以過去幫幫忙,等開學了,她老媽一個人肯定吃不消的!”

“呵呵,你這個女婿還挺稱職的,還沒轉正就幹正式工的活了!”我笑着說。

“丫的,又擠兌我,神童,你認識的人多,能不能想想辦法?”三石要了兩份肉絲炒麪,幫我付了錢。

“呵呵,一份炒麪就想賄賂我?”我笑着問三石。

“禮輕人意重,幫忙想想辦法!拜託,拜託!”三石誠懇的說。

我們倆一份端着一碗炒麪回寢室。

“神童,論文的事怎麼樣,有線索了?”三石問我。

“沒有,”我搖搖頭,“我仔細比較了一下,那篇論文應該不是王博士寫的,肯定另外還有人幫他!鍾國強在實驗室有沒有和別的人關係特別好的?”

三石想了想,搖了搖頭,“他很少來,一般來都是找王博士!”

“計算機系,除了你們實驗室其它實驗室都沒有研究面貌識別的,……,難道是外校或者外系的?”我心裡面暗自犯嘀咕。

“外校或者外系……”三石若有所思的重複了一遍我的話。跳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