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接近，我就聞到一股焦味，還隱隱帶着一絲熱氣，裡面圍了好多工作人員，是在取證。
我趁空檔和殤溟走了進去，一進去，我就往殤溟身後躲去，同時用手捂住了鼻子，低聲說，“好難聞的味道。”
整個房間一片狼藉，東西丟的到處都是。病牀的正中央，一個黑色的人影成大字型躺在上面，渾身漆黑，面目全非。
奇怪的是她的病牀是完整的，沒有絲毫燒傷的痕跡，只有她壓住的身下牀鋪有燒焦的痕跡。
如果是自殺，不可能做到這樣，所以必定是人爲。
但我並不知道死的人是不是付絲絲，或者只是外人剛好睡在她病牀上，她躲得過一劫？這點我並不能立即證實，所以我首先找八卦陣。
突然眼前一亮，我指着牀底下說，“你看，真的有八卦。”
在單人牀地下的確有個八卦陣法。
一半是地磚的顏色，一半是她身上焦炭的碎屑，周圍是八卦方位，但這次她頭部的位置並不在離卦上，而是在坤卦上。
我看了奇怪的問，“你看她頭部的位置，難道不是離火？”
“這間房是南邊，符合離火方位。上次的事有可能只是位置關係。”
“也是。”我盯着那些八卦方位，這次鋪的不是冥錢，而是一張張白色的紙巾。我雖然不懂陣法，但也看得出來這個陣法太將就了一些。“這個八卦陣會有用嗎？”
“有。”殤溟解釋道，“你別看它取材隨便，任何一個陣法靠的是靈力，越是這樣看似普通的陣法，所震懾的威力越強，就說明佈陣者的實力有多強大。”
“所以，她的靈魂也沒了嗎？”
上次我是親眼看到疤痕男的魂魄從身體裡出來，然後被活活燒死的。
“是。”殤溟拉住了我的手，我掌心的六芒星圖已經開始一閃一閃，時間要到了，“我們來晚一步。先走吧！之後就是確認這個人是不是付絲絲了。”
等我的腳才踏進樓梯間，手心的印記就完全消失了。它一消失，我就猛然感覺到右手腕六個水滴形印記的地方刺痛了一下，顏色由淡色轉爲紅豔，然後我就感覺到一陣眩暈無力。
殤溟半摟住我，往樓下走去，“你初次使用靈力，不會靈活控制，所以體力消耗很多。我之後會慢慢教你怎麼使用。但你要記住，在不會熟練控制前，切勿私自在我不在的時候使用，明白了嗎？”
“明白了。”
我們纔出了醫院不久，我就接到了楊昕的電話，她告訴我付絲絲出事了，我說我已經知道了，但目前爲止還不能確定人就是付絲絲，叫她先不要擔心。
但直到黃昏的時候，我又接到了楊昕的電話，這次她是來明確告訴我，那個死者就是付絲絲。
這下我更加模糊了，拽着殤溟問，“一個死氣消失的人怎麼還會死？”
“你有沒有想過，或許那不是消失，而是刻意隱藏呢？爲了更好地下手。”
一語驚醒夢中人，我瞬間明白過來。
殤溟把熱好的牛奶端給我，然後摟着我躺在懶人沙發上，揉着我的頭髮說，“先是坤土，再是離火，又有八卦
陣，對方是按照五行八卦來煉鬼的，所以必定還會有其餘的犧牲者。”
“會是怎樣的人才被選中呢？”我手捧着杯子，歪着頭一邊想一邊說，“付絲絲和疤痕男兩個人是都撿到了那天半夜飄下來的錢，然後都是鴻運當頭又死氣纏身。疤痕男前後不過一天就死了，付絲絲卻過了好一段時間纔出事，死之前死氣又消失……這兩件事整體想想也就前面有些共同點，你說下面一個犧牲者也會是和他們有共同點嗎？”
“這個不一定，任何人的想法不同，所選擇的人也不同。最近你小心點，儘量不要出門。”
“不出門怎麼調查嘛！”我撅着嘴，舉起雙手保證，“我保證不受傷，出門一定會和小昕或者淺淺中的一個在一起，OK？反正現在放假，也沒事做嘛！你白天要出去，又不帶我，我一個也無聊的嘛！大不了我保證，一有突發、情況，我就立刻告訴你，只要你手機保持通暢。”
殤溟從頭到尾都是眯着眼睛，並沒有對此發表意見，也不曾同意，我一口將牛奶喝掉，然後乖乖的去睡覺，就當他默認了。
第二天殤溟等我醒來後纔出門，其實我很想跟着他去看看，他到底在做什麼，又有怎樣的驚喜給我，但每次跟蹤都失敗，只要他平安，我就不多想了。
外面一直都在下雨，在家看了半天電視，我實在有些無聊，正巧木白打電話給我，說小雅得了急性胃腸炎要休息幾天，說我若有空就去幫會兒忙。
我二話不說的就答應了，給殤溟發了短信告知地點後，我就趕過去了。彼時店裡剛好過了高峰期，大家正在收拾東西，我去了就跟着他們一起整理。
一直到下午三點多的時候，才陸續有客人上門，主要今天是雨天，不如平常繁忙。
“歡迎——”
我聽到門口的鈴鐺響動，就知道有人進來，但才說了兩個字，我就聞到了一股惡臭的味道，擡頭就看到趙瀟瀟摟着一個陌生男人走進來。
我聽容淺說，自從趙瀟瀟去了那家整形醫院後，整個人都變了一樣，桃花不斷，男人緣好的一塌糊塗，只是女人緣卻越來越差，她身邊的那些女跟班都和她大吵了一架，然後散了，現在趙瀟瀟的身後除了男人還是男人。
而且她似乎經常去微整，因爲我幾次見到她，都覺得那張臉越發的和以前不太相似。
“哈尼，咱們坐那裡好嗎？人家不喜歡光線，那個地方比較暗。”
這樣明白的暗示，有腦子的人都聽得出來，但這裡一派敞亮，也不怕他們做那些敗壞道德風尚的事。
他們一坐下，我就叫別人過去，自己則去了趟洗手間，才一天不見，趙瀟瀟身上的那股味道又濃郁了很多，難聞的我怎麼都想吐。
而且她前天還那樣慌慌張張的離開，今天就又完全嫵媚狀態了，我總覺得這裡面肯定有問題。
想了下，我還是決定去好好看看，畢竟那家整形醫院我始終覺得有些不對勁。
接過榮哥手裡的茶點，我端了過去，越接近那股味道就越嚴重，但因爲距離近了，在她過分白皙的皮膚下，我隱約看到有白色的東西在蠕動，很快一閃即逝。
這是
什麼？
“喂，你看夠了沒？看夠了就給我滾！”
趙瀟瀟因爲我動作慢了，大小姐脾氣又上來了，對我吼完，轉彎又對身邊的男人嬌滴滴的撒着嬌，“哈尼，她一直看着你，我嫉妒罵了她，你不會生氣吧？”
“不會，我的眼底除了你沒有其他人。”
“哈尼，我愛你。”
“寶貝，我也愛你。”
原本趙瀟瀟身上的味道就夠臭了，現在的兩人膩歪的樣子更加讓我想吐，死死咬住嘴脣才忍住沒有乾嘔起來，好不容易回到吧檯，我把托盤一扔，再次奔向了衛生間，對着馬桶一陣乾嘔，連胃裡的反酸都嘔出來了。
“好難受。”
緩和了一會兒我才走出去，榮哥看到我的樣子，遞給我一杯水，“你臉色怎麼那麼差？不如我和店長說，你還是回去休息吧！反正這幾天客人並不多，我們忙得過來。”
“沒事啦！只是聞到了一股臭味纔會這樣。”
“臭味？”榮哥吸吸鼻子，“我怎麼沒聞到。”
我淡笑不語，端着水杯喝起來，視線再次朝趙瀟瀟那邊望去。這次是不看還好，一看我差點被水嗆到。
在趙瀟瀟身後，一紅一白兩個女人頭髮垂落，身上溼噠噠的站在她身後，雙目怒瞪一眨不眨的，其中那個白色衣服的就是前天我見到的。
她們頭頂浮着陰氣，一看就是鬼，只是爲什麼要跟着趙瀟瀟，難道她害死了她們嗎？
就在我疑惑不解的時候，門鈴再次一響，推門進來的是一個非常漂亮的女人，我眼前頓時一亮，這不是那家整形醫院的院長嗎？
她一進來，店裡的幾個小夥子就爭前恐後的上去招待，漂亮女人從頭到尾只是保持優雅的微笑，然後尋了一個窗邊的位置坐下，距離趙瀟瀟那邊有些遠。
當時她進來的時候，我就回頭想看看趙瀟瀟的表情，但卻發現站在她身後的兩個女鬼竟然消失了。
而且趙瀟瀟從頭到尾都沒有看漂亮女人一眼，彷彿不認識她一般。
坐了沒多久，趙瀟瀟就挽着男人的手臂出去了，她一走，就有人去整理桌子，擦桌子的時候小丫頭突然驚疑了一聲，“這是什麼？”
“我看看呢！”
我跑了過去，發現趙瀟瀟雖然走了，但味道還在，小丫頭看到的是掉在桌子上的一塊肉色的薄片一樣的東西。
“我來吧！”
我接過她手裡的東西，仔細的摸了摸，那觸感很滑膩，感覺就像身上的皮膚，而且上面隱約還有毛孔一樣的東西。
我瞬間頭皮發麻，難道是人皮？
手一抖，就掉在了地上，此時我才發現地上，趙瀟瀟剛纔坐的位置下，滴着店裡不該有的水漬，畢竟客人的傘都是放在門口的，即便地上有水也不會這麼多，只有可能是剛纔兩個女鬼的。
我本來沒在意那水，就想叫人拖了。但再看的時候，發現那水漬排列很奇怪，所幸蹲下去仔細一看，嚇了一跳。
依舊是三橫，只有當中一橫是實的，第一和第三行都是中間斷開的，在八卦中只有坎卦纔是這樣的。
坎中滿，坎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