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媽,你到底知道了什麼?”
“瀟瀟……”金姨的神情忽然嚴肅起來,抓住她的手,趕緊勸道,“你和悅悅趕緊回去吧,你們若是被人跟蹤的話,再不回去可能會有危險的。”
“奶媽,我知道。”童瀟瀟意識到事情的重要性,急忙握緊奶媽生滿繭子的手,叫道,“奶媽,要不我們帶上小志,我們一起離開這裡?”
金姨搖搖頭,“瀟瀟,我不能跟你們走,我還有事情要做……”
“奶媽……”
“小志!我的小志!”
驚慌着,金姨忽然鬆開童瀟瀟的手,起身拄着柺杖就要趕出去……
“奶媽,”童瀟瀟急忙站起身,勸道,“你的腳傷還沒好,你還是留在屋裡休息吧,我和悅悅去找小志。”
“好好!”金姨擔心的,情緒激動的告訴童瀟瀟,“瀟瀟,小志就在山下的小溪邊,你們快去把小志帶回來,我要見小志!我要見小志!”
“好的,奶媽。”
童瀟瀟答應着,與林悅悅一起跑出門……
只需一分鐘的時間,童瀟瀟和林悅悅便跑到了山下的小溪邊……
可是,在她們的視線範圍內,她們只看見放在小溪邊的木盆子以及木盆子裡面未清洗的衣服,並沒有看見小志……
“小志!小志!小志……!”
童瀟瀟大聲喊着,四處巡視,仍舊未見到小志的人影……
“小志!小志……!”
林悅悅也跟着大喊,但還是沒聽見小志的回答……
“小志,你到底去哪裡了?”
聽着此處迴盪着的極爲短暫的且又不完整的迴音,童瀟瀟被嚇哭了……
“小志,你是不是跑去別的地方玩耍了?”
童瀟瀟自言自語的……
其實,她大膽的猜測到小志肯定是遇到了什麼情況纔會不見的;
可她寧願相信小志調皮一點,跑去玩耍纔是最好的。
“瀟瀟……”林悅悅走過來,從揹包裡拿出一張紙巾,安慰她,“拿去擦擦吧。我想,我們在這裡喊着也不是個辦法,要不我們先回去問問看,也許你的奶媽知道小志去了別的地方呢?”
童瀟瀟點點頭,“也只能先這樣了,走吧。”
“……”
看着童瀟瀟一邊擦着眼淚一邊急着往上走,林悅悅不由得回過頭看了一眼……
那個放在小溪邊的木盆子……
此時此刻,林悅悅不禁有些傷感起來……
快步地趕到曬壩前,童瀟瀟直接大喊:“奶媽!奶媽!奶媽!”
“……”
眼前的屋子靜悄悄的,並沒有金姨的聲音。
“奶媽!奶媽…!”
童瀟瀟繼續喊着,迅速地跑進屋裡……
“奶媽!奶媽……?”
屋裡沒找到奶媽,童瀟瀟趕緊跑出屋子……
“瀟瀟,你的奶媽不在屋子裡麼?”
林悅悅趕到曬壩上,喘着氣兒問道。
“是啊。”童瀟瀟有些激動的抓住她的手腕,問道,“悅悅,你說,奶媽會去哪裡呢?”
“瀟瀟,你先彆着急,要不我們再找找……”
“好,我們從這兒上山看看……”
着急着,童瀟瀟鬆開手,直接朝着屋後的小徑跑上去……
“奶媽!奶媽!小志!小志!你們在哪裡呀?”
“小志!小志……!”
童瀟瀟和林悅悅也不停歇,一路尋找,一路喊着……
走到山頂,童瀟瀟和林悅悅還是沒見到金姨和小志……
十來分鐘後……
童瀟瀟和林悅悅轉身下山,剛走到屋子後面,她們就隱隱約約的聽到了什麼聲音……
“瀟瀟,你聽……!”
“……”
童瀟瀟站住,注意一聽……
“好像是小孩子的哭聲……不會是小志吧?”
“瀟瀟,走,下山去看看!”
“嗯。”
找了這麼久,都沒有聽見奶媽答應,這會兒有小孩子的哭聲傳來,她不由得在心裡默默地向上蒼祈禱……
但願這次能找到奶媽和小志。
眨眼間,童瀟瀟和林悅悅趕到了山下的小溪邊……
“外婆,”小志坐在地上,正抱着昏迷不醒的金姨的手臂哭喊着,聲音接近沙啞,“你醒醒啊,你不能不要小志啊!外婆,嗚嗚……!”
“……”
順着小孩子的哭聲往一旁看過去,童瀟瀟見到了一直找不着的小志……
“啊?!”
林悅悅不禁驚呼一聲……
“……!”
眼前的場景怵目驚心,童瀟瀟被嚇到,腳下有些站不穩……
她怎麼也沒料到,奶媽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出事!
“奶媽!”
童瀟瀟大喊着,隨即跑去小志的身邊,可她不小心的被腳下的石頭絆了一下,差點兒就摔了跟頭……
“瀟瀟,小心!”
林悅悅眼疾手快的扶住她,才幫她站穩。
“奶媽……”
剛站穩,童瀟瀟又朝前奔跑着……
“外婆,你快點醒來啊,嗚嗚……”
“……”
聽着小志那讓人心裡生疼的哭聲,童瀟瀟不禁淚溼眼眶……
“外婆,你醒來好不好?小志已經回來洗衣服了,小志不再亂跑了,你醒來吧外婆!”
“奶媽……!”
童瀟瀟跑到奶媽的一側蹲下……
看着奶媽緊閉着雙眼躺在地上;
看着奶媽的額頭以及一側的臉上都染滿了紅紅的鮮血,童瀟瀟不禁痛哭失聲!
“奶媽,你醒醒啊!奶媽,我是瀟瀟啊!我和小志都在這裡,求你快點醒過來好不好?”
“小志……”林悅悅跑過來,問他,“這裡有醫務室嗎?”
“沒有……嗚嗚……”
“瀟瀟,你現在這裡守着,我去叫人……”
“……”
看了眼跑開的林悅悅,童瀟瀟正要伸手抱起奶媽,乍一看,奶媽的腦後也有一灘血跡……
“奶媽……”
童瀟瀟輕輕地動了動奶媽的脖子,這才發現奶媽的腦後正在流着血……
“奶媽!”
童瀟瀟便不敢再動,仔細檢查奶媽的額頭……
“奶媽,你的額頭也在流血!奶媽,你千萬不要有事啊!奶媽…!”
“……”
金姨的手指微微的動了動……
“外婆,你是不是醒了?”
小志激動地,連忙叫童瀟瀟,“姐姐,外婆的手指動了!”
“……”
童瀟瀟注意一看,發現奶媽的手指確實有在動……
“奶媽!!”
當看見奶媽緩緩地睜開眼睛的那一刻,童瀟瀟激動極了,連忙繞過奶媽,隨即蹲在小志的身邊……
這樣擋着太陽光,奶媽的眼睛就不會被陽光刺到了。
“瀟瀟,小志……”
金姨臉色蒼白,聲音虛弱,眼睛裡氾濫着淚花……
“奶媽,我抱你坐起來吧……”
童瀟瀟說着就要動手……
“瀟瀟,”金姨連忙阻止道,“別動!”
“……”
如此,童瀟瀟哪裡還敢動。
“瀟瀟……我想拜託你一件事……”
“奶媽,有什麼事我們回家去說好不?”
童瀟瀟害怕的,淚水流個不停。
“瀟瀟,我恐怕是回不了了……”
金姨顫抖着雙手,然後去拉小志的手……
“瀟瀟,其實,小珍前些天……已經……已經放棄小志……離開人世了……”
“什麼?!”
童瀟瀟很震驚!
她不敢相信,奶媽唯一的女兒竟然會……!
“瀟瀟……”金姨將小志的手交給她,哀求道,“小志,我就拜託你了!”
“奶媽!”
童瀟瀟滿臉的淚水,一手握住小志的手,一手又握住奶媽的手,心裡既害怕又着急……
“奶媽,悅悅已經跑去叫人了,一定會有人來救你的,你一定不會有事的!”
“村醫在下組……已經來不及了……”
“不!”童瀟瀟搖着頭,聲音哽咽着,“奶媽,你是個大好人,你一定不會有事的!你是我的奶媽啊!我不讓你有事!我不讓你有事!”
“瀟瀟……”金姨握緊她的手,有些着急的說道,“當年,闖進律家的人是……”
“奶媽!奶媽!你不要嚇我啊!”
“是、是……夫人……的……”
“奶媽你慢慢說,不急的……”
“是夫人的……”
金姨想努力地把真相告訴童瀟瀟,無奈一口氣上不來,就……
“奶媽!奶媽!奶媽,你醒醒啊……!”
童瀟瀟鬆開手,輕輕地搖動着奶媽的肩膀,拼命地喊了一遍又一遍……
“外婆!嗚嗚……媽媽不要小志了……外婆也不要小志了……嗚嗚……”
“奶媽……”
童瀟瀟痛哭流涕的……
這時候,還見不到村醫趕來的身影,奶媽的性命……
只怕是沒有……
救回的希望了。
“奶媽……”
“外婆……”
藍天白雲下,這一大一小的聲淚俱下的場景甚是惹人心疼……
漸漸地,這一陣陣的哭聲驚動了山裡樸實的村民,大家不由得聞聲趕來……
當林悅悅跟着村醫到來時,村民們已經幫忙把金姨擡回屋子裡了……
“哎……”
認真地檢查過後,村醫不禁搖搖頭,“金姐……已經去了。”
“外婆!”
聽到村醫的肯定,小志連忙奔去金姨的牀邊,抱着金姨的手臂就是一陣嚎啕大哭……
“……!”
童瀟瀟頓時雙膝跪在牀邊,眼淚水撲簌簌的落下,心痛之極,不能自己……
她恨自己!
她想,她要是沒有找到這裡的話,奶媽一定會沒事的!
所以,這一切,都怪她!
而在村民們的感慨之中……
童瀟瀟才得知,小志是小珍的私生子,至於小志的父親,並沒有村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