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這近在眼前的機遇,各種的想法瞬間就從四娘和綠的心中涌現了出來。
先是琢磨着該如何學會這本事,無非就是拜師、色誘、做跟班等等一系列放低姿態再學藝的事情。他二人都願意爲了獲得如此的力量而付出尊嚴和代價。
然後沒等具體地去實施,正處在興奮中的他倆心思便又不定地漂移,轉而陷入了胡亂的妄想之中。甚至都想到了等自己能自如地駕馭這股力量之後,有哪些事情是一定要去做的。
展現威力壓服大族,俯瞰公門制霸河青,交通四方使得馬家聲名遠播,再招個俊美強壯的男人,生他幾十個姓馬的娃娃來。這是揹負了家族負擔,且在心中權力慾深重的四娘所想。
駕馭飛天尋仙訪道,尋找更高力量的存在和真理,修得不老不死不病不災之身,習得揮手劈山覆手斷流之大能。這是求知慾旺盛,並且還有着更高追求的綠心中所求。
他們都是基本解決了生存問題的人,也就是在安全問題上還有些不自信。當一想到能讓自己變得更強更厲害的關鍵就在眼前站着,長久各種無法實現的潛在渴望就一下子冒了出來,甚至還摻雜了許多不切實際的妄想成分。
“呵呵呵……”美妙的幻想讓人着迷,成功的預期令人喜悅,四娘和綠幾乎是在同時輕笑出聲。
但他二人顧忌着在衆人面前,所以就趕緊將下面的笑聲給吞回肚子裡,並快速地對視了一眼。雙目交接中便是交鋒了一合,綠只覺得身上的傷處再次疼痛了起來,立刻就別過臉狼狽地敗退。
麻姑和金頭都是單純因爲驚奇而傻樂呵。至於紅衣則是在心中充滿了欣喜,不愧是她先前就看上的男人,轉眼就這麼有前途了!
而那幾百信衆的目光則被車禍現場所吸引。從被強行扯裂的豁口能看出鮮明的金屬光澤,對於金屬認知有限的人們首先想到的就是“富有”和“強大”。
一羣全家的月入也不過是半金的人們都嚥了口唾沫,雖然已經從門對面收集到了許多的金屬了,但是在見到這麼大一塊車殼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心動。
這天使都是金殼殼的身體,那暗流大神可得多富有啊!
掉落在地上的車殼因爲擠壓和撕扯而充滿了褶皺,但還是具有明顯的金屬特性。這種特質的材料都具有特別清脆的聲音,就算是變成垃圾了也依舊能讓河青城的人們看個不停。
聽着那清脆之聲,有人不由得動心說道:“呼……這不愧是大神的天使,渾身都是金制的,這要是帶上一片回去……”
“就會死全家!”他爹立刻便接了一句,然後就神速地擰住他的耳朵罵道:“天使的東西你也敢惦記,想拖累咱家玩完麼?想拖累全城的人都變成白骨麼?”
罵了兩句後還指着黑門對面,小聲地咬着耳朵告誡道:“門對面那些妖魔們是個啥下場?你這傻孩子怎麼就不想想?惹惱了天使和大神那是好玩的?來來,跟我來。”
說完之後他便拽着自己的兒子越衆而出,小跑上數階臺階。率先伸手抓穩了掉落在地上的車殼,還努力地在倒退中扥拽了起來。
有幾個人也反應了過來,立刻不甘落後地也鑽出了人羣。
“這,這……”傻愣在身後的年輕人有些腦子轉不過圈來,自己老爹剛還說不要惹惱天使的,怎麼現在就在大神的神體上強拽起來了?
他爹卻是回頭一瞪眼地訓道:“還愣着幹嘛?來把這個還給天使!”
一聽自己的老子原來是要做這個事,他立刻就反應了過來。這說不定就是個討好天使的機會呢,於是趕緊上前搭手相助道:“哦哦,來了,來了!”
這番對話都是當衆說出的,卻使得後腳跟上來的幾人都是打了一個趔趄,險些就在所有人的面前摔倒在地。
“對對,還給天使!”尾隨而來的幾人本是想跟着撿便宜的,但是見帶頭的一下子起了這麼高的調子,他們的臉上就不由得一紅,但也趕緊跟着扭轉了本來的心思急忙表態。
“嘿!哎呦!”
哪想還沒等他們上來伸手幫忙,這父子在拖動殼子的時候突然就向後連連倒退,躲避不及間就將所有人都帶得摔在了地上。
定睛看去時竟是發現這殼子齊生生地少了一半,而另一半竟是不翼而飛,那誰也不知道去了哪裡。在原本中間的部位出現了平滑異常的截面,彷佛是門對面蒐羅到名爲“鏡子”的東西。
“啊呀呀,不得了。”半蹲的父子倆發出了驚歎。
拖拽的殼子突然被切斷,眼過去檢查時也發現不出到底是被什麼切斷的,竟能鋒利得切開這麼堅硬的東西。而且另一半還在眼前就消失了,這讓他倆非常奇怪。
“啊呀!”所有能從正面看到黑門的人們也差不多是在同時驚叫出聲。
他們限於角度問題倒是沒能看到金殼變成兩段的情況,讓他們在震驚下叫出聲的是因爲對面的景色消失了。
帶着炎熱氣息的空氣、在撞擊中變形扭曲的天使、連帶着對面的大廳,以及所謂的“白骨紅塵界”都消失了。從黑色大門的門框中只能看到站在這一邊的王濤,拉拽殼子的父子,以及洞室另一邊的巖壁。
“沒了……剛纔還在的啊……”幾百人都面目呆滯地看着前方,只覺得丟失了什麼重要的東西。
少了一份光源的洞室在瞬間就黯淡了一些,少了穿越能力的黑門也一下子變得普通了許多。明亮炎熱的城市和無數棄置的財物都沒有了,當着河青城衆人的面前就徹底地消失無蹤。
“唉……還好。”四娘也看到了那一幕,便帶着遺憾地輕輕吁了口氣。
說來這纔是她第一次目睹到大門的關閉。
之前不是眼神轉到了別的方向上,要麼就是乾脆不在現場,所以一直未能觀察到黑門是怎樣關閉的。如今的確是實實在在地看到了,除了微不可查的動靜外也沒有什麼值得驚奇的地方,如同是一個被悄悄戳破的輕巧泡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