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畢竟年事已高，在拉着玉傾顏和雲清塵兩人說了一會話之後，面上便帶了幾分倦色。
後者二人見了，自是叮囑了太后好生休息，這才告辭離開。
“傾顏丫頭，以後可記得多來陪陪我這個老太婆啊！”拉着玉傾顏又是叮囑了一番，太后這才讓她離開。
“皇祖母如今有了傾顏，倒是對我這個外孫冷淡了許多。”一旁的雲清塵聞言，不覺勾脣笑道。
“哀家叮囑你就有用嗎？這麼多年來，你進宮來看哀家的次數屈指可數，所以啊，哀家也死心了，左右你也不如傾顏丫頭貼心，哀家以後，還是將念想放在傾顏丫頭身上算了！”
雖然只是和玉傾顏相處了不過半個多時辰，太后卻是對其越發的滿意，尤其是她在見到自己的氣色之後，看似不經意之間提出來的食補藥膳等法子，更是說明了，玉傾顏的外冷內熱，處世低調，體貼心善。
讓得見多了阿諛奉承，溜鬚拍馬之人的太后，對其越發有好感。
“皇祖母這可是錯怪清塵了，罷了，日後清塵定然多抽出時間來陪皇祖母，皇祖母可千萬莫要再埋怨清塵了，否則，讓得母親聽到了，清塵可是就要吃排頭了！”雲清塵滿面無可奈何地說道。
“你明白了就好。”太后眸光頗爲意味深長地看了雲清塵一眼，擺了擺手，示意趙嬤嬤送他們出門，自己則在宮人的服侍下，回到軟塌之上躺着。
不多時，趙嬤嬤回來，見得太后半眯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便輕手輕腳地爲她續上了一杯溫水，而後不輕不重地爲她打着扇子。
雖說如今不過是初夏，但太后一向怕熱，更不喜沉悶，恰是這樣不疾不徐的流風，最是讓人愜意。
“一轉眼，已經二十多年了……”半晌，太后沉沉地吐出一口氣，似是要藉此，將心中鬱結已久的煩悶，隨着這一口氣吐盡了一般。
“娘娘可是還在想着當年的那一件事？”聞言，趙嬤嬤默了默，打着扇子的手不停，輕聲開口問道。
“是啊！若非是因爲玉凌天，我的長妤，也不會遠嫁北秦，以致今生都只怕再難得以相見。”太后緩緩睜開雙眸，眸中滿是追憶之色，顯然，是想起了已然遠嫁的女兒。
若非是因爲愛慕玉凌天而不得，長妤公主又怎會在聽到玉凌天死訊之後，心如死灰之下，恰逢北秦派使者前來聯姻，而遠嫁北秦。
想到這一切，趙嬤嬤亦是心中一痛，長妤公主乃是她親手出生，看着長大的，那樣一個蕙質蘭心的孩子，偏生爲情所困，以致鬱鬱寡歡數年，之後，更是在得知心愛男子的死訊之後，心如死灰。
“玉傾顏，着實和玉凌天太像了！同樣的天資絕豔，亦是同樣的傲骨錚錚，難怪，竟是會讓得景兒和清塵，都對她傾心。”
忽而，太后再次出聲，打破了慈寧宮內讓人窒息的寧靜，聲音感嘆地開口說道。
聞言，趙嬤嬤心中便是一沉，打着扇子的手，亦是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