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飛將剩餘的那半塊玉佩掛在胸前。
這塊玉佩取自玉礦之中的玉髓,十分精貴,雕刻有一龍一鳳,乃是楚飛的父親親自爲楚飛孃親雕刻的。
楚飛手中留下的,是一塊龍形玉佩,而被小曼帶走的,則是一塊鳳形玉佩,二者結合起來,便是一塊圓形玉佩。
“一定會有破鏡重圓的一天。”楚飛看着自己手中的玉佩,自信滿滿的說道。
轉眼之間,碑祭之日已然來臨,這一天,整個天門島,無論是鄉村還是大城,到處都張燈結綵,一片喜慶,每年的碑祭定在九月初一,與年祭並列爲天碑界衆多百姓的最大節日。
這一日,就連天門島的各大城市,夜間都不會關閉城池。
然而,對於武者來說,他們最爲關注的,倒是天門擂臺賽。每年的碑祭之日,天門天碑之上,便是有八道幽光射出,而後便會接引八名武者進入其碑體內部。進入其中的人,便是能夠參悟天碑,同時,若是機緣巧合,甚至還能領悟出一套武技。
因爲整個世界,唯有一些高人,才能根據指點,讓一些沒有參悟過天碑的人打通一些穴竅,但就算是強如高家的老祖高海德這等玉體境界的人,極限也只能是將一名普通人指點到衝穴期初等的巔峰層次,若是不參悟天碑,想要邁入衝穴期的中等層次,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因爲到了衝穴期中等層次,周身被打開的穴道日益增多,導致就算是玉體境界的人,也不能百分百的把握住你體內穴道的準確位置,所以根本不敢擅自指點,想要繼續提升實力,唯有參悟天碑。
天門天碑的參悟名額,以前一直被天門島之上的三大家族壟斷着。敖家佔據兩個名額,高家佔據兩個名額,楚家佔據兩個名額,而還剩餘的兩個名額,則是分配給一些中小勢力。畢竟三大家族也不能太過霸道。
而實際上,這些小家族所要爭奪的,就是這兩個名額,不過今年的形勢卻又與往年不同。今年楚家被滅,那麼楚家所空出的兩個名額,便是引起了諸多勢力的覬覦。
當然,也有一些勢力,對於那多出的兩個名額並不抱什麼希望,以敖家的強勢,攜滅楚家之威,這天下間誰還敢與敖家作對?
一輛豪華的馬車,夾雜着百人的隊伍,在官道之上快速奔馳,車內只有五人,楚飛、高海德、高靈兒、高震遠、高謙。高震河則是負責駐守楚雲城,以防敖家偷襲。
這時,卻見楚飛拿出了一支玉瓶,倒出兩粒混黃的丹藥:“這丹藥不但能夠迅速恢復傷勢,還能夠增加壽元。”說着話,楚飛將這兩枚丹藥給了高靈兒:“這是你與高謙的。”
高靈兒滿臉欣喜的接過丹藥,在那天真的笑臉之上,任誰都會認爲她是一個天真的小女孩,誰也不會想到她的能力和魄力,甚至要比高海德都要大。
就連一臉睏倦的高謙,聽到楚飛所說的丹藥功能之後,眼中都不自覺的冒出了精光。
高海德淡淡的笑了笑,心中卻在暗罵楚飛這小子太敗家了,竟然將能夠增加壽元的丹藥給這些孩子療傷,不過臉上卻不能太過的表露。
看到高海德那有些僵硬的笑容,楚飛心中也是暗笑不已:我的混沌之氣,隨便一丁點,便是能夠凝結出這種丹藥,哪裡有你想的那麼寶貴。
心中這般想着,但楚飛自然是不會將秘密告訴高海德,只是不留痕跡的對着高海德點了點頭,暗示他自己還有很多,這才讓高海德略微放心下來。
狹長的車隊沿着官道向前奔馳,四周的路上有很多大小勢力派出的人,都是紛紛向天碑谷趕去,天門天碑,就坐落在那裡。
天碑谷位於整個天門島的中心位置,佔地十分廣大,遠遠看去,卻又彷彿是在整個平原之上凸起的火山一般,極爲突兀。谷口兩邊的山足有萬丈之高,遠遠看去,整個天碑谷外圍的山,直貫蒼穹,峰頂籠罩在雲層之中,氣勢巍峨。
楚飛看着遠處那茫茫高山,心中一片悵然,他還是在三年前來過這裡一次,那個時候,是他的父親陪他一起來的,但這一次,卻只剩下了他自己。
楚飛一直被追殺,因此,他很少去回憶過去的事情,但此情此景,仍是讓楚飛睹物思人,一股孤苦寂寞之感,悄然縈繞心間。失去親人之後,凡是隻能靠自己的時候,才發現自己有多麼的無助,多麼的渴望被關懷,但這些,卻只能藏在心頭,腳下的路,還是要自己一步步的走,縱然沒有人攙扶,楚飛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收回遠眺的目光,閉目不語。
似乎感覺到了楚飛的變化,高靈兒等人也都不在說話,任憑馬車輕輕的搖晃,快速向天碑谷進發。
望山累死馬,雖然看到了天碑谷,但仍舊是走了半個時辰,衆人方纔到達天碑谷的谷口。
爲了表示對天碑的敬畏之心,所有人都會在天碑谷的谷口下車,步行進入天碑谷之內。
天碑谷內部的地面成盆地狀向中心處凹陷下去,四周高,中間低。
楚飛等人剛剛轉過山口,那碩大的盆地便是出現在了衆人眼前,一股雄渾的氣勢撲面而來,這是一股猶如鎮壓天地般的威壓,在這股威壓面前,衆人根本就生不出絲毫的反抗心思,每個人的面色都恭敬無比,就算是邁入了玉體境界的高海德,此刻都是面露敬畏之色。
似是對這種威壓司空見慣,四周之人沒有絲毫的意外和驚訝。
然而,楚飛心中卻翻起了滔天巨浪。他以前也來到過這裡,更是承受過天碑的威壓,但讓楚飛驚訝的是,這一次進入天碑谷,自身竟然再也感覺不到那種被壓迫的感覺了,而且那天碑的威壓似乎還很忌憚自己身上的氣息。
楚飛不留痕跡的摸了摸自己的丹田,他知道,出現這種狀況的唯一可能,就是自己體內混沌碑的緣故。
想到這裡,楚飛的嘴角不由得挑起一抹微笑:“看來混沌碑的品階要比天門島之上的這尊天碑品階高。”
雖然楚飛不知道天碑到底分不分品階,但這幾日通過看高海德給他的那本古籍,楚飛已經知道,天碑是有強弱之分的,天碑越強,所附帶的島嶼便是會越大,至於品階,倒還不是現在的楚飛所能夠接觸到的,不過楚飛卻知道,天門島這座天碑,被稱之爲一丈天碑。
心中帶着諸多問題,楚飛隨高海德等人快步向前走去,四周之人一看是高家的人馬走了過來,不由得紛紛避讓,如今的整個天門島之上,暗流滾滾,敖家與高家,此時也已經是劍拔弩張。在這種時候,沒有人願意得罪這兩大家族。
輕車熟路的找到了高家以往佔據的位置,那位置的四周雖然都是人,但卻沒有人敢踏入高家所在的那一塊區域。從中也可看出,這些大家族在整個天門島之上的勢力之強。
這個時候,楚飛不留痕跡的看向遠處,昔日楚家所佔據的位置,此刻,卻已經被各種勢力的人站滿了。
楚飛心中苦嘆一聲,卻並未有將那地方奪回來的想法,如今的他,已經是孑然一身了,哪裡還有心情去弄那些東西,對於他來說,報仇,纔是當務之急。
這個時候,楚飛終於是將目光轉向了盆地的中心位置,那裡,一尊天碑,悄然懸浮在空中,一股股雄渾的大地之力,不斷從天碑之上散發出來,使得衆人腳下這片土地,可以無懼大海的侵蝕,一直的延續下去。衆人也都知道,沒有天碑,整個島嶼便會隨着時間的流逝,被海水侵蝕殆盡。而天碑,卻永遠都不知疲憊的釋放着大地之力,使得天門島千百年來,穩定如初。
這個時候,敖家之人也是悉數到場。四周之人都是紛紛退讓。敖家似乎也是不想在這個節骨眼上鬧事,所以並未做出挑釁高家的舉動,徑自來到了他們的位置之上。
這一次敖家帶頭的,也是敖家的老祖宗敖乾,敖天霸隨行,敖狂和許久都沒有出現的敖雪跟在他們身旁,而在敖雪身邊,還有一位年輕人,身形消瘦,一身青袍,體態儒雅,手拿摺扇,倒也算是風流倜儻的人物,楚飛以前卻從未見過。
似乎是感覺到了楚飛的目光,那俊雅的青年人緩緩將目光投向楚飛,旋即嘴角上挑,露出一抹輕蔑的微笑。
“這人……難道就是百毒門那位敖雪的未婚夫?”楚飛眼睛緩緩眯起,同時,心中也升起一抹警惕之心,百毒門來自傳說之中的烈灣島,那地方出來的人,可不會有弱者。
曜日中天,陽光直射向天碑谷下方的天門天碑,卻見那巍然不動的天碑此刻竟開始緩緩聳動起來,而後猛然射出八道淡藍色光柱,分別射向八方。在距離它一丈遠的地方,形成八個圓形的光圈。
看着那籠罩在天門天碑之上的八個淡藍色光圈,所有人的眼中都是露出了覬覦之色,他們都明白,只要進入了那光圈之中,便是能夠進入天碑內部參悟天碑。不過可惜,只有八個名額,有些人,就算努力一輩子,也不能取得一次這樣的機會。
楚飛也漸漸將目光投在了那八個光圈之上,眼睛緩緩眯起,雙拳攥緊,成龍還是成蟲,就看這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