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過去,二十天過去,一個月過去......
風暴之外,綽綽的人影去了又來、來了又去,不知更換了多少次,但始終沒有再看見慕凡從中走出來。而那些意志堅定者,苦苦堅持幾個月之久,修煉的同時觀察着是否有人從風暴深處歸來。當然,他們所觀察之人並不是慕凡。因爲在他們心中早已承認,那個無視風暴之力的年輕人已隕落其中,從他們的記憶裡消退。
風暴中的慕凡,在這一個月時間中,已然清醒過來好幾次,並且每一次都會向山谷靠近一段距離。此時的他,距離山谷只剩下二百米距離,但這裡的風暴力實在太強,而他也是爲了試探這力量到底強到什麼地步,特意將一把宗兵的長刀丟進了風暴中。
“沙沙.......”
長刀瞬間被風暴淹沒,變成了粉末消失不見,甚至連一個聲音都沒能傳出來,使得慕凡頓時倒吸冷氣,連連咂舌,不敢再冒險前進,至少以他現在的境界,還不足夠真正進入山谷中去,哪裡的力量實在深不可測。
強忍着真身上傳來的劇痛,慕凡再一次盤膝而坐,開始新一輪的感悟。
而此時的他,衣衫破爛,蓬頭污垢,活像是一個乞丐,裸露在外的皮膚上佈滿傷痕,新的舊的,看着都覺生疼,但他卻彷彿感受不到般,盤坐在風暴中不爲所動。
再次經過了一個月時間的領悟,他終於踏入了風暴力量的真正門檻。
此時的慕凡,周身衣衫已盡數化爲灰燼,長髮散亂的飄動在狂風之中,周身之上一道道深淺不一的傷痕,有的已經結痂,但有的還在洶涌的向外流淌着鮮紅的血液,乾涸結痂的血液將他周身覆蓋,活脫脫像是一個血人。
而在慕凡現在所處的奇妙境界中,他正手持長劍與強勁的風暴對碰,道道劍芒閃爍着寒冷的風刃之光,與猛烈旋轉的風暴斬殺的不可開交。而慕凡本人所做的,正是將他身體所觸及到力量感悟出來,進行整合與處理,形成自己的東西,之後再全部融入劍法中,催動風之劍一次次施展而出,將那幻象中的風暴陣陣斬殺。
“暴風、風暴,最重要的是在於利用‘風’形成風暴還是利用氣勁形成暴風,我想問題的關鍵就是在這裡了!”慕凡雙眼緊閉,一縷靈光在腦海中亮起,而這一次,他終於將之穩穩抓住。
“此時在我身體周圍肆虐的風暴,終究是擁有強大的風力的支撐,也就是山谷之中那個被世人視爲恐怖存在的風眼,再者,如果沒有風的存在,也就不會形成風眼,繼而難以形成風暴,而這風暴最大的力量還是要取決於‘風’的強弱......”
漸漸的,慕凡的嘴角終於上升了一個小小的弧度。這一刻,他彷彿已經完全融入到了眼前的風暴中,能夠感悟到每一縷細風中所蘊含的力量,從而判斷出這一縷勁風形成風暴後又是多強的力量。
“而我在用劍之時,終究是忽略了這個點,放棄了先去用劍形成風,而是直接利用劍氣形成強大的風暴,雖然這樣的力量發揮到了極致,但取得的效果終究有限,且更難進步分毫!”
“但如果做到劍氣化風、風御風暴這一循序漸進的過程,就能在不斷的進步中將力量發揮到極致,且能步步提高,最後真正的領悟風暴力量的真諦吧!”
“是了,就是這樣!”
慕凡突然間直接開口,難以壓制心中的喜悅,興奮的開始嘗試着在幻象世界中揮出一劍,只是這一次,他將精氣逼近長劍之中,按照風之劍的套路,長劍已極快的速度運轉,且在短短時間中形成如同汪洋一般的風浪,所向無匹的風暴瘋狂涌動,最終形成了如同飛刀一般的風刃。
“呯呯......”
風刃如空,虛空破裂,幻象世界中的防爆終究如煙霧般瓦解,消散的無影無蹤。凌厲瘋狂的一劍,完全不是之前用劍時所能相提並論的。
“不知道過了多久了,應該還不算太久吧!”慕凡緩緩的睜開雙眼,飛射出兩道如同寒冷的匹練,而那俊逸的臉上終於表現出了一縷喜悅,自言道:“雖剛剛領悟要旨,一時難以大成,但在青峰武比之前定有收穫,而那時,‘風之劍’就能稱之爲‘暴風之劍’了。呵呵......”
風暴之外,就在衆人已將慕凡遺忘之時,這個神秘的年輕人卻完好無損的走出了風暴,重新出現在了衆人的視野中,一身青衣中規中矩,容貌俊逸,身材修長,在衆人的目光中漸行漸遠。
“竟然活着出來了!”
而那個被衆人稱之爲破軍之人,則是雙眼圓睜,滿臉意外之色,實在無法想象,靈宗境境界竟然從風暴深處完好無損的走了出來。
而慕凡,對着破軍點了點頭之後徑直離開了, 很快的再次消失。
而他也是在出來時,在水晶寶棺中的河水裡好好梳洗了一番,且換了身乾淨衣服,不然可是全身**,怎麼會像現在這般光明正大的出來!
離開風暴之地,慕凡向一路人大致詢問了時間,瞭解到距離青峰武比開始還有一個月時間。自是打定主意,是到了該去的時候了。
只是這裡的人竟然都不知道青峰鎮在什麼地方,更不說多遠距離了。其後慕凡只能按照鬥戰宗與青城鎮的分佈關係,大致摸索出方向,向着正北方行去。
“雪玲瓏都已經能自由轉換人型了,不知道這蜥蜴獸什麼時候晉級呢!”身前光芒閃過,蜥蜴獸與棲梟一併出現,一人一獸一靈魂,向着巍峨恢弘的大山之中走去。
慕凡在前行走,蜥蜴獸搖頭晃尾的跟在後面,像個孩子般打量着深山中的奇異生物。身爲靈魂體的棲梟,更是忽上忽下,尤其那越來越清晰的容貌更顯英俊非常,對於這個世界的景緻同樣充滿好奇。
“嗷嗚.......”
不久後,羣山中沸騰了,各種生物的咆哮一聲接着一聲,野獸奔騰咆哮,飛禽驚飛漫天......
青峰武比前三天的青峰鎮
這是一個風景怡人、氣息純樸的地方,羣山密林之中總是充盈着濃郁的生機,溪水潺潺,鳥語花香。一年雖被分爲四季,但每個季節的景緻都是異常誘人。
此時正直夏天,炎炎夏日中的青峰竟也美不勝收,空氣中瀰漫着各種花香,以茉莉最爲迷人,單單一縷氣息就能讓人感覺到精神抖擻,神智爲之一振。
還有三天時間就到了青峰鎮的盛世,以至於現在的街道上都已人滿爲患。本來城中就有十幾萬人口,再加上各方聞名而來的人、附近別的鎮子上的人,現在鎮子上足足已有三十萬之數。
“冰糖葫蘆哎......冰糖葫蘆......”
“賣西瓜啦嗎,又大又圓的西瓜......”
“喂,你踩到我了!”
“明明是你擱着我的腳了好不好,快點道歉!”
“你......”
街道上熱鬧非凡,叫賣之聲嘈雜無比,人影密密麻麻,客棧爆滿,很多商人也是來到了這裡,想要乘此盛會狠狠的賺上一把,很有可能在此事結束之後就能買車買房了。
“哇,還是家鄉的飯菜好吃啊,感覺都有幾十年沒吃過這麼好吃的飯菜了......”
在大街旁一個小攤位上,一位身穿純白色衣衫、長髮束在頭頂的翩翩公子,腰間別着一把摺扇,對着一桌子的飯菜埋頭苦幹,一邊扒着飯一邊口中嘟囔,由於嘴巴中東西實在太多,終究沒有人能明白他的意思。
當衆人看到這人這身打扮之時,一心都覺得肯定是那個大方之家的弟子,但在看到他這副吃相之時,皆是搖搖頭走開,渾然一副失望之態。
而這人自然是慕凡了,由於不想讓慕家、楊家人過早認出自己,他只能出此下策,畢竟他在青峰鎮的幾年時間中都是一副窮酸相,加之他並不懂什麼易容術,所以只能打扮的與之前的他反差竟可能大些,任誰都不會想到他就是當年那個窮酸的慕家人,同時也難得的“冒充”一下有錢人瞭解解恨。
不過,不得不說當他有了這身興頭,還真有貴族公子的味道,本就俊逸的臉,修長的身材,幕然回頭讓無數少女癡迷。只是與那些貴公子的規規矩矩的舉止動作差點而已。
距離青峰武比只剩下最後三天,但慕凡卻覺得他還是早回來了三天,要是再晚三天時,說不好蜥蜴獸就能成功進化爲八級。
經過二十多天的追尋與獵殺,慕凡組合最終還是得到了不少高等級妖獸的獸晶石,但始終還是差一點,沒能讓蜥蜴獸成功進化,所以這三天時間倒是讓慕凡覺得有點浪費。
“額.......”
抹了一把嘴巴上的油漬,打了一個痛痛快快的飽嗝,慕凡一邊摸着溜圓的肚皮,一邊意猶未盡的舔了舔嘴巴,同時打算着接下來的事情,還有要不要再回去慕家。
好半天之後,他才挺着大大的肚子站起身來,自言道:“不知道遠大弟回來了沒有,不如去看看先!”
剛一說完,他便將一錠金子放在桌上離開了,朝着一處稀稀落落的住宅區散步而去。
但在不知不覺中,他終究是走到了幕府大門前。
這是一座高大而又輝煌的建築,散發着古樸的氣息。
面對門匾上那兩個熟悉而又陌生的大字,慕凡心中無盡感慨,往日種種在腦海中閃過。在這家院落中,有他十幾年不堪回首的記憶,也承載了他太過的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