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陸琛不在別墅,文婧自己在樓下用的餐,相較於之前家裡保姆對自己那股子親近的勁頭,文婧忽然覺得自己這次的迴歸和以往似乎有很大的不同。
保姆看自己的眼神,是疏遠又戒備的。
也是,像是安然那種慈眉善目的,待人又溫和有禮的女人,入主陸琛家別墅這麼久,恐怕早就已經將保姆的心給收買了。
自己的回來和安然的離開一旦聯繫在一起,自己不免會就變成那種惡毒的女人。
保姆對自己戒備一些也是理所當然的。
文婧獨自坐在餐桌上這樣黯然神傷的想着,其實要說完全不介意別人對自己的看法那是完全不可能的。
文婧眼神飄忽的看向正在廚房忙忙碌碌收拾東西的保姆,忽然之間有種滄海桑田的感覺。
想不到再回陸琛家的別墅會是這樣的情形,自己儼然已經成了一個兇險歹毒的形象。
不由得單手支起下巴,文婧悠悠的嘆了一口氣。
算了,就算是被人說歹毒也無可厚非了,一個將死之人還在乎那些身前身後的事情,她現在在乎的就只有自己離開以後軒軒和母親的生活。
“我吃好了。”用筷子戳了戳面前盤子裡的食物,文婧再也沒有一點的食慾,不由得放下筷子上樓。
“少……文婧小姐,你等一下。”保姆在文婧的身後誠惶誠恐的叫她。
文婧笑着回頭,卻因爲保姆的疏遠而有了那麼一絲絲的苦澀。
“怎麼了?”文婧不由得問道,她潛意識裡就是知道,保姆叫住她一定是有話要說。
“我以前一直覺得文婧小姐是很好親近的人,但是不知道爲什麼,文婧小姐這次回來我就是無法和文婧小姐親近起來。”
文婧不由得輕輕的擰緊眉頭,饒是她怎麼想也想不明白,保姆叫住她說的這些話到底有什麼格外的意思。
陸琛家的傭人都很遵守禮儀,如果不是有什麼事情,是絕對不會站出來和自己拉家常的。
“文婧小姐,我可以和你坐下說話嗎?”
“當然可以。”文婧走回沙發前坐下。
保姆也連忙將手上的油漬在圍裙上擦擦然後纔在文婧的是身邊坐下。
文婧自然是將保姆這疏遠的表現都盡數看在眼裡,但是也只是微微勾脣笑笑。
“吳媽跟我似乎沒有以前那麼親近了,可能是我離開的時間有點長了吧。”文婧的目光開始有些渙散,她想起自己剛剛來到陸琛家別墅的時候,那個時候她和陸琛的關係並不好,多虧了吳媽一直照顧着她。
“倒不是因爲文婧小姐離開了太長時間所以才和文婧小姐親近不起來,只是覺得文婧小姐似乎變了許多,我是知道文婧小姐心地比安然小姐要善良,但是……但是安然小姐的心中最起碼滿滿的都是總裁,這點我還是能夠看在眼裡的,可是文婧小姐,你這一次次走了又回來,我也看在眼裡。……”
饒是文婧再愚笨,吳媽都已經將話說到這樣的地步上了,她要是再聽不出來一些端倪,那就是真傻了。
其
實說到底也不過就是不管這個家的女主人再怎麼換,這個家的主人也還是陸琛,只要是這個家裡的傭人,心裡裝着的都是陸琛,不管怎麼樣,不想陸琛吃虧就是了。
文婧下意識的伸手摸向自己的臉頰,難道她現在表現的就這麼明顯,甚至恨不得在自己的臉上標上意圖不軌四個大字了嗎?爲什麼一個保姆都能夠看出來自己一次次的接近陸琛並不是因爲心中有陸琛的位置。
可是她的心中真的沒有陸琛的位置嗎?這個問題也不能說的太絕對吧,因爲連她自己都搞不太清楚自己的心中到底是不是有陸琛的一席之地。
因爲吳媽說的那些話,文婧的思維就一直神遊在九天之外,後面吳媽說什麼也都沒有聽真切。
“文小姐,我說這些也是爲了你和老闆好,我要是說多了,你可別怪我。”
收尾的時候,吳媽將手搭在文婧的肩膀上,文婧這才猛地回神。
“沒有沒有,吳媽也是一片苦心,我怎麼會怪罪吳媽呢。”文婧乾乾的笑笑,完全不在狀態的從沙發上站起來準備上樓。
“文婧小姐,不管怎麼樣,少爺的心裡還是有你的,既然你這次回來了,就塌下心好好和少爺過日子吧,千萬別再傷少爺的心了。
“那是自……”文婧本來是笑靨如花的回頭,可是在看到吳媽眼神當中那一抹殷切的期盼的那一刻,文婧本來可以脫口而出的話,竟然又被她就這樣給硬生生的嚥了回去。
果然半路出家的惡人還是不夠壞,連撒謊的果斷都沒有。
文婧輕輕嘆了一口氣。
哎,她恐怕是沒有辦法和他好好的過日子了,她現在唯一的要求就是能夠讓陸琛這輩子都將自己銘刻於心。
當然,是好的方式。
如果要讓他恨自己的話,這一點她老早之前就已經做到了。
從行李箱裡面找到藥片吞下,文婧倒在牀上準備睡覺,手機卻在這個時候響起來。
“你的傷怎麼樣了?”許諾溫柔關切的聲音從電話那端傳來。
上屬閒來無事關心下屬,除了和工作有關還能有什麼情況,這是看自己和安然不能同時在劇組給新電視劇的造勢不夠了?
不過要是現在藉着自己和安然之間的那點恩怨造勢,火苗必然是會旺旺的。
文婧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轉了一圈,透出無盡的俏皮和狡黠。
“傷都好的差不多了,本來想着明天上去去醫院把紗布拆了就去劇組報道呢,沒想到大老闆這麼着急的就打電話來催了。”
“不是催你回來拍戲,是真的想問問你現在的狀況怎麼樣了。”許諾輕輕的笑聲從聽筒那端傳來。
溫柔和煦的聲音就像是一縷春風一樣簡直能夠將人的心都給吹化了。
果然,關心的話從這麼溫柔的男人口中說出來,聽起來就更加的溫暖了。
這個世道,一切還是和顏值有掛鉤的。
“多謝老闆關心。”
“嗯,既然你說明天覆工了,那我也就不在電話裡和你過多的寒暄了,明天我在劇組等你。”
文婧拿着已經掛斷的電話不斷的撇嘴。
明天我在劇組等你,還說不是在催促自己回去工作,騙鬼呢!
不過本來文婧也是打算回到劇組繼續奮鬥的,被催促也並沒有覺得有什麼。
“明天早上來的接我去劇組,我要開工了。”文婧睡前給方寒發了一條簡訊。
或許是藥物的作用,文婧躺在牀上不久就漸漸的沉入了夢鄉。
夜裡似乎有人爲她拉上了被子。
文婧第二天一大早是被牀頭手機的奪命連環call給叫醒的,一遍一遍的簡直比鬧鈴還好使。
天啊,天啊,難道是睡過頭了,手機怎麼都快被打爆了,文婧連忙一骨碌從牀上爬起來。
“文婧,不好啦!別墅區的門口都已經堵死了,現在別墅區的保安正在門口攔着那些記者不讓他們進入,文婧你可千萬不要出來啊。”
文婧一接起電話小玉嘰嘰喳喳的聲音就從電話那端傳來,文婧連忙看了一眼手機。
天啊,現在才五點半啊,那些記者就已經不依不饒的在門口等着了,這是必然要逼死自己的節奏嗎?
果然,這些記者爲了自己的職業素養連命都不要了,現在可是黃金睡眠時間啊喂。
文婧的腦袋不由得脹呼呼的開始疼起來,赤着腳從牀上跳下來,文婧纔剛走到陽臺邊上拉開窗簾,刷刷的閃光燈隔着老遠都快要將文婧的眼神就這麼給閃瞎了。
“找死嗎!”一隻大手猛地抓住文婧的手腕向後一帶,文婧猝不及防的摔進一個堅硬的胸膛,然後刷的一聲,窗簾被陸琛伸手拉上。
“這些記者都是什麼時候來的。”文婧咋舌的指了指窗外。
一般的有錢人選擇這樣的地點安家都是爲了圖一個清淨,而且這些記者平時也是不敢來這種地方造次的。
可是最近這是怎麼了?別墅區外的記者和狗仔簡直就快要安營紮寨了。
果然,這人不紅了吧就嫌棄媒體對自己的關注度不夠,可是一旦紅起來又覺得這些記者已經惱人到打擾了人傢俬生活的地步。
果然是人家難能兩全事,不負如來不負卿啊,怎麼也找不到一個解決的好辦法。
“差不多凌晨兩三點的時候就已經在這裡蹲點了,剛開始的時候還不敢明目張膽的,但是隨着趕來的記者實在是太多,也就成了這樣。”陸琛甚至連手都懶得擡,只是用眼神示意文婧他現在在說的是窗外的那些人。
“我聽賀南城說因爲上次他們就在小區門外聚衆鬧事,好多家媒體公司都已經被上告了,怎麼這次又來。”
“所謂法不責衆,幾乎整個城市所有的媒體公司都到了,難不成還能一網打盡?“
陸琛不在意的說道。
“那你的意思是,你的媒體公司也一定是在樓下了?”文婧瞪大雙眼。
“有時候這熱度什麼的吧,該蹭還是要蹭一下的。”陸琛對着文婧俏皮的眨了眨眼睛,已經完全失去了一個當老闆的風範。
陸琛這如同鄰家大哥哥的樣子,瞬間讓文婧看的癡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