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震驚的看着站在我眼前的這個女人,她的神情萬分憔悴,帶着頹敗的氣息,手裡竟然還拿着一個長長的水菸袋,玉質的菸袋嘴兒在昏暗的燈光下閃着暗淡的光,嘴兒上還有些煙漬,給這個菸袋嘴兒帶了些醉人的茶色飄花。
“媽媽,你怎麼?”
我看着她手上的東西,欲言又止。
媽媽先是看了我一眼,然後復又低頭看了下手中的東西,嘴角掛着一抹譏誚的笑容。
“沒想到這麼多年又染上了!”
我錯愕的看了她一眼,後之後覺才知道她就學會了,只是現在多年未碰,僅僅經過昨天一天,她就被折磨成這個樣子了!
讓我看的着實心疼。大概是因爲內心的煎熬吧!
說實在的,我還是有些不太相信她說的話。
於是,我在心中稍微思考了下,伸出手來扶住媽媽的肩膀,將她安置在邊上的躺椅上,
“媽媽,我想問你昨天的事情。”
我剛說完這句話,就明顯的感覺到媽媽的身子顫抖了一下,有些無意識的聳動肩膀,感覺要掙扎的站起來。
“媽媽,你別害怕,我就問問你一些事情。”
經過再三的勸說,我媽媽終於點頭答應了。
我反覆的思索了下,然後慎重的問了第一個問題,
“那天爲什麼會去那裡呢?”
“那邊有個裁縫鋪子,我說去做幾身衣服,可是那邊的卻沒人,所以我就去對面的那個樓叫人。”
“那爲什麼會去那裡叫人呢?”
“有個人跟我說人在那裡,對,有人跟我說了一句。”
她無意識的重複了一下這句話,瞬間引起了我的注意。
於是,我又問了一遍,卻沒想到她也就扎眼的功夫,回答你就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兒,直接變成了自己進去的。
“媽媽,你剛纔不是這麼說的。”
我小聲的提醒了她一句,只見她的話頭猛地頓住,然後衝着我轉過頭來,眼神中透漏着些許迷茫。
“什麼?清兒!”
就在這個時候,她突然只見開始發瘋,兩隻手死死抓住我的胳膊,不停的喊我的名字。
我被她的樣子嚇得呆住,眼睛往上面一瞟,被嚇的手上一抖,直接尖叫起來。
在我的聲音剛響起來的瞬間,外面的門就忽然打開了,煙霧瀰漫中,牧雲飛和秦雪璇他們三個衝了進來。
我“噌”的一下從那邊站了起來,剛要說話就被人從後面勒住了脖子,窒息的感覺瞬間涌了上來,脖子艱難的扭動了一下,正好看到我媽媽發狂的臉。
此時,她的眼珠已經全部渾濁,就跟眼前的層層煙霧一樣。
“媽媽!”
我艱難的擠出了這麼一句話,只感覺到自己的脖子稍微鬆了一下,忽而又越來越緊。
“你們都來陪我可好?”
一句聲音從耳邊低沉的響起來,我這才清晰的感覺到,那個根本不是一個女人,而是一個男人。
牧雲飛他們幾個人在我面前不遠處站着,臉色發沉,周身的氣場全部釋放出來,就是我也開始感覺周圍的溫度急降。
“給你個機會,放開她!不然……”
捉着我脖子的身子明顯的顫抖了一下,我在那個瞬間想往外跑,身子輕顫了一下。
那個人也是被我嚇了一跳,身子跟着也是一抖,緊接着在我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被牧雲飛抱起來了。
他一隻手抱着我,另一隻手像是剛纔一樣,將我媽媽舉了起來,腳上基本離開地面。
“牧……”
“出來!被等我廢話!”
牧雲飛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我小心的看了他一眼,眼神緊緊盯着我媽媽,生怕一個不小心出什麼意外。
正在這個時候,他將我慢慢的往後面推過去,然後手上將我媽媽直接按到了牀上,
“再不出來,我可就不會這麼簡單的放過你了!”
牧雲飛的聲音暗啞低沉,不由自主的讓我想起來了冬季下雨時候的陰冷空氣,身子止不住的往後面縮了縮。
“你沒事兒吧!”
我對着秦雪璇搖了搖腦袋,腦袋剛一動,就感覺脖子上傳來的火辣辣的疼,感覺就跟要掉似的。
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這才發現此時的脖子腫成了游泳圈,一絲絲的疼痛在我的撫摸下越來越劇烈。
我被秦雪璇直接帶出了門口,剛出門的第一口空氣衝進我的鼻腔,自己竟然開始忍不住的咳嗽。
“李三陽,快來給她看看!”
朦朧中聽到小秦的一聲呼喚,然後面前就出現了一個身穿紅色衣服的男人。
我感覺自己的腦袋被人輕輕的按住,一會兒的時間就眼皮發沉睡着了。
醒過來時候走再次入夜,我在夢中看着我媽媽一直在受苦,心中難過大叫一聲“媽媽”,然後“騰”一下坐了起來,看着眼前的事情發呆。
“小清,你醒了啊!我去喊牧雲飛。”
沒等我說什麼,小秦就又蹦蹦跳跳的跑走了,不一會兒的時間,牧雲飛幾就進來了。
他徑直走到我的邊上,慢慢伸出手來在我的臉上一擦。
我這才發現自己竟然在哭。
“我媽媽……”
“沒事兒,她在另一間屋子裡面睡着了。”
我聽見這句話,差點兒沒高興的跳起來,剛剛很難受的心情,瞬間就恢復過來,手上在牀邊上握了一下,然後就要下地去那間屋子,卻被牧雲飛阻止了。
“清兒, 現在你剛恢復,晚點兒再過去。”
我猶豫再三,然後對着他點了點頭,只說晚上再去。
天黑的很快,我在牀上吃了一點兒東西,然後就又躺下睡覺。
中途的時候,小秦進來看了看我,然後就出去了。
我再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牧雲飛並沒有在屋子裡,整間屋子中就只有我一個人。
我小聲的叫了幾聲,看到沒有人搭理我,所以打算再睡,卻猛地發現外面窗戶邊上響起幾聲清脆的“噹噹噹”的聲音。
我被那響動瞬間吸引,但是那人的動作太快,我看過去的時候,就只看到一個後腦勺。
肖凌天!
怎麼會是他!
我的意識一震,從牀上慌忙起身,朝着外面跑了出去。
等我跑到門口的時候,正好看到我媽媽的那間屋子打開,媽媽直接從屋子裡面走了出去,先是看了我一眼,嘴角掛着詭異的笑容,然後就頭也不回的扎進了面前的一抹黑暗中,任憑我怎麼叫都不迴應我。
當下心中着急的不得了,朝着另一件屋子大喊了一聲,直接朝着外面跑去。
我沿着她消失的方向跑了過去,一段時間後卻發現周圍什麼都沒有了。
就在我感覺到有些心慌的時候,我媽媽的身影就又從另一邊的街上跑了出來,依舊在我的前面跑步。
“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