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快就敗下陣了?”
一陣溫熱的氣息撲來,陳清歌不用回頭便知道是Jmason,除了他還有誰能讓自己忍不住瑟縮一下,這個男人不是莫思言初見時的邪魅,也不是方纔的體貼。
他比任何人都可怕,馮如謙的無情沉默只會讓自己心痛,可是自己還可以自欺欺人以爲自己還是那個單純愛着馮如謙的女孩兒,可是,Jmason卻在用他那邪魅的笑,肆虐的溫柔讓自己淪陷地獄,無時無刻的不告訴自己,陳清歌早就不是那個值得擁有幸福的人!
耳垂突然被Jmason含到嘴裡,那樣的曖昧只讓陳清歌感到害怕,因爲,只有她知道,Jmason已經生氣了,或者說是無邊的憤怒。
忍住惡寒又不敢貿然的頂撞,陳清歌收起臉上的悲慟,嫵媚的回身環住Jmason的脖子,那樣靡靡的笑在這樣清透的臉上,更增了幾分誘惑。
“Jmason,哪個女人在你懷裡不會敗下陣?”
Jmason一把抓住陳清歌在自己胸前滑動的手指,幽藍的眼眸閃過一絲譏諷,“是麼?我還以爲你會和那個小丫頭一樣,只貪戀那個男人呢!”
顧不得Jmason眼底的森然,陳清歌木然的隨着Jmason的視線看去,血液便凝固成冰。
原來不可一世的馮如謙也會有這麼慌張的時候,原來風輕雲淡的馮如謙也會有那麼多的情緒顯露在臉上,原來馮如謙也有破功的一天。
陳清歌忽然想笑,笑曾經覺得一輩子不會見到的馮如謙的另一面被自己看到,可淚水卻忍不住滑下,肆無忌憚的滑下,只是因爲那個他如此在意的女孩兒不是自己,也永遠不會是自己!
莫思言也是沒有想到馮如謙會出現自己的身邊,恍恍惚惚的從咖啡館出來,只覺得頭暈眼花,像是小時候和沈向陽偷偷拿了爺爺的老花鏡帶在眼上的感覺,明明看的見前面的路,可卻像是有一個個凹進去的深坑,小心翼翼的踩上去,平穩如昔,可心卻還是忍不住牽動,步步驚心。
耳邊突然
一陣刺耳的車鳴,心下一慌,猛地扭着身子看向背後,雖說沒有疾馳的車子,可腳卻因着慌張扭了一下,一個趔蹶便跌在路邊。
“莫思言,你可真是個惹禍精啊!”
莫思言慢慢的擡頭,只看得清一個高高大大的身影,像是一尊山,刺眼的光射來,只惹得眼睛微眯,朦朦朧朧的看不清模樣,那樣的模糊像是隔了一個世紀一般的遙遠。
想開口說話,只覺得再大的聲音也無法傳到那麼遠的地方,便那樣呆呆的坐在地上,木然的看着那熟悉的輪廓愈發的明顯,才木訥的喊出聲來。
“馮如謙?”
開口還是滿滿的疑問與不解,馮如謙只恨不得一下子撬開莫思言的腦袋看看裡面究竟裝了些什麼?伸出手來,卻只是輕輕的揉揉莫思言的腦袋。
“莫思言,你到底多大了?連過馬路你都能這樣?你是一天不給我找麻煩你就心裡不暢快是吧?”話出口,馮如謙便尷尬的低頭輕笑一聲,本來早就打算好的訓斥,可張開嘴,那裡面濃濃的寵溺連自己都聽得出來。
馮如謙本是生氣的,打電話給莫思言卻只聽得冰冷的女聲一遍又一遍的重複着讓自己摔手機的話。進了邱秋的公司,一個實習生只告訴自己莫思言被人接走了。
心頭便猛地一空,似乎手裡一直攥緊的線被人截斷,找不到前路在哪,又尋不見回去的路。若不是讓沈城動用職權,定了位,自己怎麼也無法安放這個早就惶恐的心。
可是罪魁禍首卻怡然自得的在咖啡館享受,馮如謙想下去把她揪出來,狠狠的訓斥,可想到曾經在校門外見到她和同學挽手嬉笑的樣子,便狠不下心,只能在封閉的車裡,一根又一根的燃燒着指尖的情緒。
好不容易見她出來,卻一副恍惚心不在焉的迷糊模樣,想到這樣的女人就樣成爲自己孩子的媽媽,心裡的怒火更是不打一處來。
只是,一旦走進,所有的功便在莫思言面前全然消失!
莫思言怔怔的看着馮如謙那垂下的側臉,本來有些堅毅的線條在柔柔的陽光下
變得柔軟,可心卻像是擰着水的毛巾,方纔強忍住的淚卻一下子放開了閘。
默默的哭泣漸漸的成了小貓似的嗚咽,馮如謙這才發現莫思言臉上早就掛滿了淚水,商場上的雷厲風行,沉着冷靜便一絲一毫也找不見了,只餘的雙手慌亂的招呼着。
“莫思言,莫思言,我又沒有罵你,你哭什麼啊?”話還沒說完,馮如謙便是一陣尖叫,“死丫頭,髒死了,你幹什麼?”
莫思言卻像是耍賴的孩子,鼻涕一把淚一把的只顧往馮如謙的懷裡鑽,在那米色的襯衫上毫無章法的橫豎亂蹭。漸漸的馮如謙也不再說話,無措的雙手輕輕的環住莫思言不斷顫抖的肩膀,像個孩子一樣,傻傻的和莫思言坐在路邊。
懷裡慢慢沒了聲響,胸口溫熱的一片也慢慢的泛着涼意,馮如謙低頭看着那早就毛躁不堪的頭髮,低聲說道,“好了?”
“恩!”莫思言悶悶的聲音隔着薄薄的襯衫,傳到馮如謙的耳朵裡,可卻也微微的震了一下心臟。
莫思言從馮如謙懷裡睜開的時候已經錯過了馮如謙眼底那一瞬間的呆怔,哭紅的雙眼像是核桃一般,早上塗得睫毛膏早就花了,眼圈周圍烏青一片,儼然一個熊貓在自己的面前。馮如謙終於還是忍不住笑出聲來,正要開口,低頭便看見胸前的狼藉,眼底閃過一絲算計,便不再說話。
馮如謙那一低頭的瞬間,莫思言倒是沒有錯過,看到自己的傑作,心裡的難過終究算是好了許多,可一想到陳清歌的話,便不願再和馮如謙又多一分的親密,冷冷的扶掉馮如謙的手,便要站起來往那個害自己扭傷腳的車子走去。
莫思言那莫名其妙的脾氣,馮如謙也只當是小孩子性子,沒有在意。卻不忍莫思言那緊蹙着眉頭強忍的疼痛,輕輕俯身便一把攔腰抱起,無視掉莫思言瞪大的眼睛,朝車子走去。
看着愈來愈近的副駕駛座,莫思言竟忘記了腳踝處傳來的一陣又一陣的疼痛,怔怔的打量着馮如謙如常的神色,又轉過頭來看着那一步之遙的座位,心便已經提在了嗓子眼兒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