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骨道宮
“原家,原仁非先生在二十年之前被下放到陽平地區,在那裡與凌微女士生在一,名叫原陽,十七歲之時,被接回原家,在京都讀書,今年不過是剛剛畢業,但是在去年之時就已經開了這一家烏鳳酒吧。”
進來的年人,嘴上有着黑硬的鬍渣,但是,那雙眼睛卻特別的亮,他整個人的精華都像是集在那一雙眼,原陽依然在擦着杯,酒吧裡的人都已經走了,他只是擡頭看了看,然後說道：“警長這是第七十三次到我的酒吧裡來了。”
那警長站在酒吧的門口,揹着手,在佳佳看來,這是一個很可怕的人。
“不管你是什麼,在這裡,都得聽我的,不要讓我看到你搞事,不然的話,不管你是誰的兒,我都會送你進天牢。”警長生硬的說道。
佳佳雖然感到有些懼怕,心卻想,牢房就牢房,怎麼說天牢啊。
但是原陽卻知道,天牢和普通的牢房是不同的,天牢是專門用來關那些妖怪,或是魔靈的,很顯然,這位黑貓警長認爲原陽也是妖怪,或者是一些什麼別的東西投了人胎的。
原陽只是在那裡擦着杯,對着有些害怕的佳佳說道：“等會兒我送你回去吧,現在街上到處都是一些可怕的人,你太弱小,這個世界太可怕。”
佳佳是附近的學生,平日裡她自覺自己還是頗爲聰明,無論是反應神經什麼,還是頗快的,但是自從來到這裡之後,她覺得自己有時候根本就跟不上自己老闆的話意,不知道他的思想是怎麼個跳躍法。
這一次,她直覺自己的老闆其實主要不是跟自己說話,而是在跟那個門口的人說話。
“王警長想要在我這裡坐坐嗎？”原陽繼續說道。
那王警長卻並沒有再說什麼,只是冷冷的看着原陽,似乎要看穿原陽到底是什麼,要看穿他的靈魂。但是過了好一會兒,就在佳佳不知道他會什麼時候走的時候,再看門口,卻發現他已經離去了。
“看來我們這裡應該再招些人了,雖然不大,但是最近生意好了一點,就你一個人似乎有點忙不過來了。”原陽不等佳佳回答,又自顧自的說道：“今天生意有些好,讓你這麼晚都沒有回去,不如就在這裡睡吧。”
他的話頓時讓佳佳心撲通撲通的跳起來,連忙低下頭,吱吱唔唔的不知道怎麼回答好,就在不遠的燕京大學裡,追求她的人,不乏才和公,但是她從來都是保持着距離,因爲在她看來,無論是才也好,公也罷,比起自己的小老闆來,都似乎差了不止一籌。
既有珠玉在前,其他自是黯然失色。
“這裡,這裡,又沒有地方可以休息。”
“也是,不過,旁邊賓館,去那裡睡吧。”原陽說道。
佳佳頓時不知所措。
他想於嘛,怎麼能這樣直接說出來,我,我該答應他,還是拒絕。她想的有點多,但是原陽卻說道：“你拿我這張卡去,去旁邊的那‘魔偶之家,開個房間吧。”
佳佳心一鬆,卻又似乎又有一點不知道是失落,還是怎麼,也並不有拒絕,而是順從的哦了一聲。
魔偶之家是燕京城之一家非常獨特的賓館,沒有什麼所謂的星級,但是卻是獨樹一幟的,並不是隨便有錢就能夠住進去的,在學校裡的時候,就聽到寢室的另一位女同學,說跟她交的男朋友在魔偶之家住過一晚,竟是把這個當成炫耀的說出來。佳佳對於魔偶之家的瞭解,也是從那個同學的嘴裡才知道的。
“這些天,你辛苦了,這個月給你加些工資吧。”原陽說道。
“哦。”
原陽想的並不多,在佳佳走後,他一個人還在酒吧之,他安靜的在那裡聽着音樂,然後倒上一杯酒慢慢的品着,對於他這個整個地球記憶之外甦醒過來的人來說,想要一下接受這個時代與社會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不過好在他醒來之後,他因爲身處封印之,不得不得投胎轉世,這纔算是脫了困。但是從此他也就是普通的人了,可他也不可能真是普通人,畢竟他曾經是仙尊。
在這個世上二十年,他發現這個世上的普通人對於鬼神之事,只當神話傳說,有信的,也有根本就不信的,而更多的人則是即不信,也不否定鬼神的存在。
這些都要歸於當年太祖開國之後的破廟滅神,那是一場鐵血的教化,相比起當年他們那個時代的道家的教化蒼生完全不同。可以說,太祖是破了神鬼生存的土壤,從而也讓原本就沒落的道術,更加的難以存在了。
原陽思索這麼多年,他也漸漸的摸清楚了這個南落以星成系,以太陽、太陽爲陰陽而成的這個禁制之,以往的一切都已經變了。天道總綱已經與人道法度合二爲一,所以纔會有現在的神鬼妖魅混跡於人間,雖於夜晚有作惡,卻也不敢犯大罪。
所以,這些年來,原陽一直在思索怎麼重修,食氣服靈,煉氣修身,這條路顯然已經走不通了,因爲現下的天地之間,莫說是天地靈氣稀薄,甚至可以稱得上是毒氣滋生。
不過,無論天地法度怎麼變,但是自身的精、氣、神都一直存在,因爲無法引天靈氣入體煉精而成大藥,煉精化氣這一條路是直接斷了。唯有精、氣、神之的神這一路來另闢奇路了。
念聚而化神,這一條規則從來都沒有變過。
而這些年來,原陽除了通過練武來壯大自身精血之外,便是養神。以自身的神念,去感受和勾連現在這個世界的法意,從而達到再一次施法的目的,從施法過程之,又去解析,探索這個世界法則,這是原陽想做的,至於離開這個森嚴的世界,去到那茫茫星空空之,尋找自己當年師門與弟,那是一件遙遠的事情了。
而當年踢他一腳,導致他被南落一劍刺得幾乎魂散的那人,現在去想那些,幾乎是徒增煩惱而已。
這個世界,有些像是曾經他進入幽黃泉之時的那個幻境的世界,他還曾花了很長一段時間來辨識這是一個真正的世界,還是假的幻境。直到他開始上學,開始學習這個世界的知識,才知道,這是一個演變後的世界,有歷史,有傳承,有破除,有未來的發展方向,不像以前陷入的那個幻境世界,只有自身所在的那一方小片段。
酒吧門口的燈光突然有些變了,原本紅綠相間的燈光之似乎多了一些東西,從那燈光之,彷彿有人走了進來,走入陰影之。
一個酒杯突然飄起,然後一瓶酒飛起,瓶塞打開,倒出一杯酒。
“那一杯酒,我賣七十八塊錢一杯。”原陽看也沒看的說道。
那一杯懸於空的酒停了下來,似乎被原陽給驚到了,然後便又聽原陽說道：“不過,那是人類的價格,像你這樣的煞魅肯定是沒有錢的,你想要用什麼來付帳。”
原陽的話才落,燈光突然扭曲,不同的燈光扭曲在一起,竟是形成了一張詭異的人臉,張着口朝着原陽撲來。
也就在這一剎那,懸掛於原陽身後酒櫃上最高處的營業執照閃耀出金光。其‘華帝國經營許可證,上的印章,竟是在虛無之化做一座金色的大印,朝着那看不清摸不着的煞魅鎮壓而下。
“啊,饒命。”
是女的聲音,煞魅當然是沒有性別的,但是當煞魅成長到了一定的程度之時,卻會分男女。
隨着她這一聲求饒,那赤金的虛無大印頓時停住了,但是卻並沒有消失。
“你有東西付帳嗎？”
“我,我,我沒有。”煞魅回答道。
“那你還敢來這裡喝酒。”
原陽當然明白,煞魅喝的並不是酒,而是每一種酒名,而自然凝結的一種煞念之力。
人們對於某一種東西,想得而又得之不到,便會形成一種念力,這種念力不是信仰,而是一種煞,原陽將之稱爲煞念,越是名氣大的名字上面所附着的煞念便越強。
而煞魅便是因爲獨特環境下死去的人的靈魂形成的,如同怨靈這些東西一起,也可以稱之爲鬼。但是鬼只是普通人對於他們這些東西的統稱而已。
這個煞魅似乎還不錯,在華帝國的印章之下,竟是還能夠堅持這麼不散。不過,這也是因爲那只是非常普通的經營許可證,若是政府機關的那些銘牌或是碑雕,這個煞魅在整個國家法名凝結的罡煞面前,將一衝而散,連聲音都無法發出來。
“既然你無法付帳,那就在我這裡於活吧。”隨着他的話落,那虛無之幻化出的赤金大印瞬間消散了。
“你叫什麼？”原陽問道。
隨着那金印散去,陰影之有一個聲音回答道：“奴家名叫彥真真。”
“哪個朝代的？”
“清朝同治年。”
“居然能夠記得自己的前世。能活這麼多年,也算難得,尤其是在那個段戰火紛飛和的年代時活了下來更是難得。”
接下來原陽並沒有多問什麼,他並不在意,直接在桌裡面拿出一份合同,那是當世的一份聘用合同,讓彥真真去填,人道已經與天道合一,人世間的契約,與鬼神也是有用的,而且對鬼神還有着特別的作用。
彥真真卻一時沒有動。
“怎麼,不想,放心,這是正常的契約,你只是喝了我一杯酒,在我這裡做事,會給你報酬的,工資是每天一杯酒煞念,做的好的話,每月還有獎金。”
隨着他的話落,那處於陰影之有煞魅這才動了,同時說道：“大人仁慈。”
原陽拿出墨汁,隨之便有一點墨汁飛出,然後在合同上攀爬蔓延成彥真真三個字。當這三個字出現之後,原本處於酒吧之看不清的彥真真,在一刻,似乎有了一些形體,就像是水倒影一樣,雖然還是影,卻能夠看到。
“以後,你每天就負責看護這裡吧,我明天給你帶一個‘女兒紅,酒罈做寄身之所。”原陽說道。
“多謝大人。”彥真真惜字如金的說道。
女兒紅是歷史久的一種酒名,這種酒名標註的酒罈,必定會有源源不斷的凝結念煞,能夠在這樣的酒罈之棲身,那是一件很值得高興的事情。
天色淡亮,原陽看了看時間,已經是五點多鐘了,一晚沒有睡,雖然他的體質不錯,但是他現在也決定回家,雖然他不是很想回那個家裡,但是今天不同,他必須回去。
今天是原家老太爺的壽辰,無論是直系的還是旁系的都會去回去原家,更何況,他這個直系的孫,雖說他是沒有名份的,但是卻是見過老太爺,是老太爺親口說他是原家人的。
關好酒吧,出了門,他要去打車回原家,雖然他開了這個酒吧,但是他並沒有自己的車。可是此時的時間段,一時半會沒有的士經過,等了不少的時間,他突然朝前走去,來到了那一株樹下,伸手敲了敲那樹,說道：“土地,能不能幫我叫一輛車來啊。”
他這樣說話可不怎麼尊敬,然而卻有一個聲音回答道：“老朽叫來的都是幽靈車。”
“不管是什麼車都行。”
隨着原陽的話落後,沒過多久,在遙處街頭的路昏黃的路燈之下,一輛車彷彿從虛空之衝了出來,車頭的燈光昏黃。
這是一輛公交車,在原陽的面前停了下來,車上竟是有着不少的人,車門打開,一切看上去都正常,但是原陽卻知道,這車上坐着的都不是人,若是有人坐上去了,那麼輕則大病一場,重則魂散魄飛,精元盡失,不久之後將死去。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