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意識到外婆想說的應該就是陸然前女友的事,自然是格外在意,雖然沒有問下去,也是用力點點頭。
“我記住了,外婆。”
等我說完,外婆像是放心了一樣,又在我手上拍了幾拍,然後把手鬆開了。
“那外婆你坐着,我去把菜弄乾淨。”
我想我僞裝的很好,在外婆面前沒有露出一點奇怪的樣子來,若無其事的坐下,又抓了把芹菜在手裡。
然後……
狠狠皺了皺眉。
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讓外婆即使過了這麼多年依然無法放下,提起的時候整個人還在發抖?
中午飯是我做的,炒了兩個蔬菜,魚頭豆腐湯,芹菜炒肉片,還有早上買回來的一屜小籠包。
外婆和外公都覺得味道不錯,還誇我能幹,倒是把陳校美的不行,好像這一桌子飯菜是他準備的一樣。
飯後,我說要洗碗,外婆就不讓了。
說是已經讓我燒飯了,怎麼還能讓我洗碗,讓我和陳校去樓上吹電風扇涼快,碗就讓外公洗。
對於外婆的安排,外公沒有一點異議,乖乖呆在廚房洗碗,讓外婆去涼快的地方待着。
至於我和陳校……
陳校還惦記着昨天的事,拉着我早早的跑去何健叔叔的鋪子裡等着,何健的叔叔告訴我們,何健一大早就趕過去了,估計沒那麼快回來。
我們就等着,順便跟何健的叔叔聊聊天。
他在鎮上開飯館,來往的人多,知道的事情也多。
竟然還知道劉雲的事。
“這有什麼不知道的,整個鎮上甚至隔壁鎮上都知道這事,十里八鄉也出不了這麼一個人物,姚鳳仙那嘴跟裝了喇叭一樣,見着個人就開始說這些事,現在誰還不知道他們家那點事?”
我聽着也來了興致,正好打發時間,聽聽這些事倒也挺有意思,就問,“那姚鳳仙一家還住在張月紅家裡?”
何叔叔說:“好像是住回自己家了,聽說是張月紅拿錢出來給趙家把房子修好了。只不過雖說是住回自己家去了,一天三頓還是跑到張月紅那去吃,弄的張月紅苦不堪言,前段時間好像還大病了一場,住在醫院的時候姚鳳仙還來鬧,說她裝死,張月紅吃點有營養的,他們也要吃,張月紅在醫院也不得安寧,想一死了之,還被救了回來。”
陳校嘖嘖的嘆息,“那劉雲呢,劉雲就沒回來過?”
何叔叔搖頭,“沒聽說回來。”
“她可真不是人,放着自己親爸親媽被人折騰,她也看得下去。”
何叔叔給我們一人開了瓶汽水,這會沒什麼人,他也抽空坐下,“聽人說劉雲之前在村裡很招人喜歡,溫溫柔柔的,又懂事,附近不少人家都屬意她當兒媳婦來的,現在出了這些事,那些人家都慶幸!”
陳校美滋滋的看着我,“還是我眼神好,看我們靜兒多好!”
我聽故事呢,沒料到陳校突然話扯到我身上,白了他一眼,“說正事呢,你別插嘴!”
陳校立即委屈巴巴的望着我。
何叔叔也被逗樂了,笑的簡直合不攏嘴。
到下午的時候,何健就回來了,跑的氣喘吁吁的,陳校看見他,立即激動的跳起來。
“怎麼樣,快跟我說說!”
我遞了瓶汽水給何健,何健感激的朝我看了看,喝了半瓶汽水,說:“按照你的吩咐,房子已經拆掉了!”
“他們什麼反應?”
何健自己先樂了。
孫家的人根本就不知道我把房子拆了之後就沒打算再建新的,看見施工隊過去還熱烈歡迎人家,煮了茶,中午還供了飯,等施工隊把房子拆了,還拉着人家問什麼時候過來建房子。
施工隊的人也不清楚,支支吾吾的糊弄過去了。
“對了!”何健突然一激動,“除了定金之外,剩下的錢有人幫你付了,你不用再付給施工隊。”
“嗯?”
我先是愣了一下,而後看着何健憨厚的臉上露出可疑的笑意,隨即明白過來,也笑了,“還是你厲害啊,做的好!”
陳校顯然沒明白我跟何健在說什麼,咋咋呼呼的,“什麼,什麼,你們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
何健摸了摸鼻子,“我讓施工隊找孫家的老太太要錢去了,他們本來也不肯,可聽說孫靜很快會回去建大樓房,幾個人一商量,就把錢給掏了,雖然是不多,也就十塊錢。”
“挺好了!”我說:“從小到大,這些所謂的家人,還沒有給我花過一分錢,吃過一塊肉。”
“我聽懂了!”陳校特別激動,“何健你把孫家的人給坑了對不對!”
我跟何健同時白了他一眼,陳校也不在乎,依然沉浸在自己的喜悅中,“好兄弟,好樣的,哥們請你吃冰棍,買最貴最好的!”
何健笑笑,“不用了,你給孫靜買吧!”
陳校一掌拍到何健後背,“好兄弟,夠義氣!”
何健差點沒岔氣。
我在旁邊都看的樂了,“都別客氣了,我請你們吃冰棍,想吃多少買多少!”
最後我們也沒去買冰棍,因爲這邊沒冰箱,最後把冰棍的錢折成汽水,買了幾箱子汽水放在何健叔叔的鋪子裡。
我和陳校就準備回他外婆家。
陳校拉着我的手晃啊晃,“你說孫家的人這會是不是還眼巴巴等着你請施工隊回去蓋房子,等他們知道被騙了,會不會氣個半死!”
何止氣個半死,他們還能把我罵個半死!
不過沒關係,我還是覺得痛快!
既然是我爸爸辛苦攢錢造起來的房子,就算我不住,其他人也休想佔着一分便宜!
對我好的人,我自然加倍的對她好,那些對我不好的人,沒關係,我早晚會一一討回來!
“真想看看他們氣的半死的嘴臉,可惜啊,咱們不方便露面。”
陳校還挺遺憾。
我頗爲不屑,“你一個大男生怎麼對這些婆婆媽媽的事特別在意?”
陳校一本正經握着我的肩膀,“胡說,我怎麼是對婆婆媽媽的事在意,我是對你的事在意,你的事不管大小,對我來說都是很重要的事,必須時時刻刻放在第一位!”
“陳校,”他突然正經起來的樣子還真是讓人不習慣,卻有種特別的魅力。
陳校摸了摸後腦勺,乾笑起來,“是不是很肉麻,我也覺得……不過……”
他急急保證,像是怕我不相信他一樣,“我說的都是真話!沒有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