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輕輕推開汪姐的手。
在大家注視的目光下,站了起來。
既然白薇薇一手主導了這場戲,我也想看看,她到底想怎麼演。
這場戲最後的結局又會是什麼。
“靜兒,你還真上去啊!”
我坦然走上舞臺,下面都是竊竊私語驚訝的聲音。
白薇薇也吃驚的看了我一眼,大約是沒想到我會這麼配合!
但她很快又調整好了情緒,再次對着話筒說:“至於另外一個人,我想大家對她更不陌生,她就是陳老首長的兒媳婦,陸婉女士。”
追光調轉方向,再次打向舞臺下首第一張桌子,對準了陸婉。
高光下,陸婉狀態不錯,除了人太瘦,看不出是受病痛折磨的樣子。
她從最初的驚訝變成驚喜,她臉上掛着得體的笑,側身讓坐在旁邊的陸然推她上去。
陸然站起身,推着陸婉到了舞臺,停在我旁邊。
“薇薇,怎麼還要讓我到舞臺上啊,你之前可沒跟我說還有這個環節,我都沒好好收拾收拾,千萬別給你丟人了!”
陸婉的聲音不大,舞臺下面的人肯定聽不到,我們幾個都聽清楚了。
白薇薇把話筒拿開,對陸婉說:“你想多了,丟人也丟不到我頭上!”
這話很奇怪,我忍不住看了白薇薇一眼。
白薇薇嘴角帶笑,沒事人一樣。
陸婉十分感激:“那我就放心了。”
白薇薇虛笑了兩聲。
而直到這個時候,依然沒看見陳校出現。
也沒看到有主持儀式的司儀,好像白薇薇全程都打算自己來主持。
這一場訂婚宴處處都透着詭異,我沉下心,等着白薇薇下一步的舉動。
“現在我請大家把注意力放在我身邊這位女士身上!”隨着白薇薇的手指向我,那束追光再次打向我,讓我毫無隱藏的暴露在在場一千多人的眼皮子底下。
垂在身側的雙手下意識握緊,我儘量讓自己保持鎮定。
白薇薇的聲音繼續響起:“她嘛,這個酒店的老闆之一,事業非常成功,可惜啊,因爲出生太卑賤,從來就不被婆婆喜歡,不如我們來問問她的前任婆婆對她的印象如何?”
她把話筒湊到陸婉身邊,陸婉扶了扶髮髻,接過話筒說:“薇薇說的沒錯,我是不喜歡這個姓孫的,因爲這個從小山村出來的女人心機太重,在初中那會就知道勾引我兒子,我兒子比她小兩歲,在初中那會知道什麼是情啊愛的,還不都是被她給攛掇勾引的。”
“你們別看她現在事業好像很成功,誰知道她是勾引了哪個男人換來的,像她這種女人我見得多了,我甚至懷疑她生下來的兒子也不是我們陳家的血脈,所以我絕對不會容許我兒子和這樣下三濫的女人在一塊。”
“很慶幸,我的兒子及時覺悟,和這個女人徹底撇清了界線。”
陸婉說完,把話筒還給白薇薇,還特別有禮貌的朝臺下彎了彎腰。
白薇薇把話筒拿回去,“大家都聽到了,看來陸女士對這位前兒媳婦的確有很多不滿意。
”
陸婉在旁邊咳嗽,大聲說:“我覺得有必要再申明一下,我對孫靜不滿意,完全是因爲孫靜是個道德敗壞,人品骯髒低下的人,如果大家瞭解她,你們一定會跟我有一樣的觀點!”
“你放屁!”汪姐激動的站起來,“你纔是最噁心最虛僞的女人,爲了逼靜兒和你兒子離婚,你差點掐死你孫子,那纔是一個兩歲的孩子,你怎麼下得去手!”
“什麼?”
“殺一個兩歲的孩子,這也太過分了吧!”
人羣沸騰起來,指着陸婉議論紛紛。
陸婉氣急敗壞:“我早就說過了,那個孩子根本就不是我們陳家的血脈,不知道是她和外面哪個野男人生的賤種!”
“放你孃的狗屁,你憑啥說我們靜兒勾男人,證據呢?照你這麼說,那我是不是還能說你揹着你男人在外面偷人,陳校也不是陳家的種?”
汪姐已經激動的衝到舞臺下面,指着陸婉和她對罵起來。
底下的人則看的興致勃勃,邊看熱鬧邊交頭接耳的和身邊的人討論。
這壓根就不像是一場訂婚宴,更像是一場鬧劇。
白薇薇絲毫沒有阻止的意思,這期間,陸婉完全失去了她維持的貴婦人形象,髒話脫口而出,十足一個潑婦。
鬧了好幾分鐘。
白薇薇才重新拿起話筒,輕輕咳嗽一聲,很容易就把大家的注意力拉回她那邊,“好了,吵也吵夠了,下面就讓我來總結髮言吧!”
“薇薇,你一定要替我好好澄清。”陸婉胸口劇烈起伏着,把希望全寄託在白薇薇身上。
白薇薇朝她微微一笑,“你放心吧,我一定會還你一個公正的。”
她說話的語氣分明不對,眼神也不對,像是帶着恨意和嘲弄。
偏偏陸婉什麼都沒看出來,還感激的說道:“還是你對我好!”
白薇薇笑笑,揚聲道:“其實吧,以前我跟大家一樣,覺得陸婉呢是個很好的人,漂亮又大方,對大家都和和氣氣的,和丈夫恩愛,有個聰明的兒子,持家有道。”
陸婉配合的擡起下巴,沾沾自喜。
白薇薇繼續又說:“可事實證明吧,我就是個傻子!”
嗯?
我一愣,隱約覺得這場宴會的重頭戲要來了。
底下也是一片驚訝聲。
陸婉急的不停招手:“薇薇,薇薇,你說什麼呢?”
白薇薇拿着話筒,看也不看她,“就是你們看到的這位端莊得體的陸婉女士,卻是害死他丈夫的元兇,她明明知道自己丈夫受了傷,但她爲了滿足自己當高官太太的私慾,逼着丈夫上前線,結果她丈夫死了。”
“不對,你說的不對,不是這樣的!”陸婉急了,拼命站起來想去搶白薇薇手裡的話筒,可她重病纏身,不過是化了妝的效果纔看上去不錯,本人根本就沒什麼力氣,狼狽的撲倒在地上。
白薇薇僅僅是輕蔑的看了她一眼,“在丈夫死後,她丟下兒子改嫁他人,在那期間對兒子不聞不問,知道她得了絕症被拋棄,她又轉頭去找兒子給她治病!”
陸婉嘶喊着,“不,不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