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者死死地抱着我,“我在。”
心中一暖,只是還沒來得及問他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窮鄉僻壤,那邊就聽到有人驚呼“聰少。”
安東立馬鬆開我,皺眉快步過去。
只見雲聰一放鬆人就一下昏厥過去,那邊安東帶來的人手忙腳亂的趕緊將人擡走。安東親自指揮着帶來的大夫呼呼啦啦的立馬開始急救。
我這才意識到剛纔那場槍戰來的太過激烈,現在一放鬆,才發覺中槍受傷了。
那邊無論是混混們還是村長的人,都被安東的人壓了起來。始料未及。
受傷的都被擡進我家屋裡,好在他們傷的都不中,只要把子彈取出來就行了,連個大夫忙活着而比較嚴重的雲聰,其他人安東的小弟就能完成。
一下手忙腳亂,受傷的都送到屋裡包紮治療,院子裡都是被安東的人控制住的村長長工和混混。
此時村長兒子已經嚇得不行,滿臉被姚瑪麗咬的血肉模糊,此時張着驚恐的眼睛顯得異常猙獰。
看到安東知道是我的人來了,得嗦着,被人壓在地上。
安東走過去,在那些跪着的混子面前來回走着,在村長兒子面前停住腳步,“這是誰?”
話音未落,村長兒子一下就嚇的撲倒安東腳下,“都是他們都是他們,我是這個村的,我和顏嬌是同鄉。”
安東看向我,我卻面無表情,安東挑挑眉又走到那幾個混混面前。
我心一下想到,雲聰寧死都不相信的,“他說他們是司徒家的人。”
安東挑起眉圖冷笑着,“哦?是嗎?司徒就在來的路上,就交給司徒好好問問吧。”
那混混明顯一哆嗦。
我心中疑惑,安東卻是摟着我,“你也受傷了,今天先找個地方休息,這裡是司徒家的事,就交給司徒處理吧。”
“真的是司徒嗎?他對雲聰下手了?”
安東搖搖頭,“司徒家這段時間精力音全集中在京城和海外,這種線路估計出差錯是有可能的。先回去,我之後再和你解釋。”
我雲裡霧裡的,有些茫然的看着安東,但不管如何,不知道原因是什麼,此時這個男人站在我身邊,讓我心安。
我家被傷員站滿了。安東指揮着小弟,竟然開來了一個房車。
房車?我怎麼沒想到,早想到這種電視劇裡纔有的東西,雲聰也不用一路受罪了,一想到雲聰,不知道他怎麼樣了剛纔被擡進去的時候已經昏迷,我心裡有些擔心。
安東拍着我,“別擔心了,他沒事的,那小子以前在西南隧道練賽車傷的比這重的時候多得是。”
“可是,安東?這些人要殺我們,雲聰不信是司徒動得手,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好好地回個家,怎麼會變成這樣,還有你怎麼會在這?你怎麼來了。”
我心裡有好多疑問,這一晚上生死經過,現在只覺得頭腦昏亂身上累的不行。
安東雙手放在我肩膀上,打斷我,“顏嬌,看着我的眼睛,看着我。”
“不是,安東,你不知道剛纔他們都拿着槍,村長和他兒子和那些人混在一起,沒有一個鄰居開門。這是我的家鄉,就算童年在不愉快,這些是我看着二十年的同鄉。”
“顏嬌,看着我的眼睛,現在已經沒事了,我來了,已經沒事了你冷靜點。”
我迷茫的看着他,後者雙手的力氣在我肩膀上加重,將我一下拉回到現實中,那雙邪魅的眼睛此時認真清澈明亮的盯着我,堅定的,“你受傷了,顏嬌,你自己都沒發覺嗎?”
我順着他的眼神往下看,我的一條腿,被剛纔混戰中子彈擦過,雖然沒中彈但是卻也有傷痕,可是,我竟然沒有覺出痛來。
其實我現在整個人都是蒙的。閉上眼睛全是剛纔的情景,人也很迷糊,好像一切都和做夢似的。
安東語氣柔和的抱抱我,“沒事了沒事了,顏嬌,跟我過去休息一下,聽話,好嗎?”
我心裡千言萬語,好多疑問好多不能認同的地方,好多想和他說的話,包括我這兩天回村,那些人情冷暖,那些心酸,可是,此時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或者說我現在混亂的邏輯性一點都沒有了,一句都說不出來。
任由安東將我拉到那輛白色房車面前,這車子不算大,似乎也不新,有些年頭了,我們走過去,駕駛室的一個小弟趕緊下來給我們開門,一錦門,外面看起來不大的一個房車,裡面卻是空間挺大的。
像是一個小臥室那麼大,裡面塞得滿滿的,卻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一進門是一個小洗手池,上面洗手液,護手霜都很齊全,還有一個小的梳妝鏡子,後面是一個實木小桌子,很小,棕色,像是小朋友用的那種,牆上掛着摺疊椅子。
旁邊就是一個大牀,上面鋪着普通格子牀單,整個房車空間裡,塞得滿滿的,此時配着橘紅色的普通臥室一樣的燈光,看起來卻溫馨極了,和外面剛纔的刀光劍影人心冷暖相比,放車裡的房間就像是出現在戰場上的一杯熱巧克力,如此格格不入卻是難得溫暖。
此時這張牀看着就想躺上去,剛纔亂七八糟的思緒此時都被丟到一邊去了。
我整個人都變得有些昏昏沉沉,只是剛要坐上去,外面就一陣後哭天搶地的熟悉聲音,“哎呀啊呀,疼死我了,你們什麼人啊,是我閨女的手下嗎?你是大夫嗎就動我,要是隨便處理傷口,我這腿壞了,你可賠不起,我告訴你,我閨女一個手指頭就能弄死你。”
思緒一下拉回來,人也清醒了不少,起身要出去,安東拉住我,我卻搖頭,直接出去,正好看到我媽在院子裡大呼小叫,那邊小弟想幫她把腳踝裡的子彈取出來,可是這女人卻撒潑一樣的看着醫生都進去屋子裡就雲聰去了,她是被小弟隨便取子彈處理傷口的,馬上就哭天搶地的。
那小弟似乎強忍着,想發火可有別的小弟告訴他是我媽,所以強忍着,我媽一看這樣眼睛轉着更加得意,在那哭爹罵孃的一定要大夫來處理。
大概是這些年她在村裡被人欺負多了,這種小人得志的時候一定要和人炫耀一下自己的地位,尤其是剛纔還在自己面前喊打喊殺的村長面前,以及雖然門窗緊閉,但是一定在聽牆角的鄉親們面前。
我媽這幅樣子,大寫的得勢,就要發揮到極致。
那小弟只能一邊解釋雲聰那邊比較危險現在醫生就兩個,這種情況他處理就行了,可我媽卻抄起自己的鞋扔過去,“你是什麼東西啊,我閨女可是顏嬌,我是她媽,你得罪的起嗎。”
那小弟攥着拳頭氣的不行。
我皺眉大步走過去。“嚷嚷什麼,現在什麼時候了,還在這讓你嘚瑟。”
我媽回頭看到我,卻得意的和那小弟炫耀,“我閨女看到沒,我閨女,我剛纔看到你們老大摟着我閨女,現在我閨女可是一般人高攀不上的。”
她本以爲我和雲聰一起的,可剛纔看安東過來,比起雲聰的隨和,安東這人到哪都是西裝革履,永遠一身貴氣,身上一絲不苟的全是高檔定製名牌,這在鄉下更顯得突兀,我媽眼尖一眼就看出安東更有錢地位更高。
再看對我的照顧,此時只覺得雙眼冒金星,連腿疼都感覺不到了,幻想着自己帶着兒子去京城當闊太太的樣子。
那小弟擡頭看到我和安東,“安少,嬌爺。”
我走過去拍拍那個小弟,“辛苦了,這裡交給我吧。”
我接過他手裡的醫藥瓷盤。我媽還在那叫囂着,“我可是你媽,憑什麼我這傷要小弟處理,不能使大夫,萬一落了殘疾怎麼辦。”
我冷着一張臉,掃了一眼地上的麻藥,看來是已經打了麻藥不疼了,她纔有功夫找毛病,“殘疾了又如何,你在這樣下去,就沒人給你處理傷口,你這腿就徹底廢了。
大概還不知道吧,子彈裡的砂石細末在肉裡都是一輩子出不去的,以後颳風下雨,都會痛的要死,我要是你現在可沒閒心挑這挑那。”
我媽一下瞪大眼睛。
我沒在說什麼,直接拿出刀子在火上了了,將那子彈和周圍腐肉一起挖下來了。
麻藥只打了一隻,只暫時止痛,可是挖肉的疼是鑽心的,我故意沒再給她打麻藥就是讓她知道知道痛。
我媽痛的尖叫掙扎,被小弟按着嘴裡咬着毛巾,汗都下來了,我卻從頭到尾,面無波瀾,血濺到我臉上,我也就隨便抹一下,在冰冷的月光立我此時的面容和我的心一樣冷。
在邊上小弟的幫助下,子彈終於挖出來了,我撒上藥粉交給小弟包上,那些人鬆開我媽,此時她衣服都溼透了,伸手推開小弟抓下嘴裡毛巾對我罵着,“丫的,你是故意的故意想疼死老孃我,你這個沒良心的,你以爲你飛黃騰達了就了不起啊,你永遠都是我閨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