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看到什麼了?我看看!”
上官莫琦趕緊湊了過去,可是她只看到一個光溜溜的水晶球,跟她手中的無異啊。
“別聽他瞎扯淡,他一沒內力而沒有巫術,他能看到就見鬼了!”
吳迪白了上官莫黎一眼,很是認真地教育道,“你這小傢伙,還沒開始學巫術和法力,倒是先學會騙人了啊?”
“師傅,我真的看到了!”
上官莫黎神色很是緊張,他緊緊拉過吳迪的手認真道,“師傅我方纔真的看見了,我看到孃親在一個極爲可怕的地方,四面都是鐵柵欄將她緊緊困在裡面!就像是一個可怕的牢房!
孃親在裡面好無助,好孤獨!
可是時間太短了,我來不及給你們看!
師傅你說這是不是代表我孃親遇到危險了?
不行,我得去救孃親!”
“莫黎你發什麼瘋啊!我問你,你有巫術嗎?”
上官莫黎微微搖頭。
“你有法力嗎?”
上官莫黎再次搖頭。
“既然你什麼都沒有,竟還想在這水晶球裡面看到你孃親?我告訴你,那一定是你的幻覺!”
吳迪一把拉住上官莫黎,儘量溫柔了聲音繼續勸說道,“莫黎你忘了嗎?你孃親臨走的時候還囑咐你一定要聽我和太師傅的話,你孃親才走多會兒?你就不聽話了?”
“真的是幻覺嗎?”
上官莫黎經吳迪這麼一說,他自己好像也沒有那麼確定了。
吳迪重重點頭道,“當然,如果你巫術不夠亦或是內力不夠的話,就無法驅動這水晶球,很可能會出現偏差!
輕者會看到一些已經發生的事情或者還未發生的事情。
嚴重者便會看到一些自己主觀臆想出來的情景,已經完全失去了可信度。”
“哥哥,你一定和我一樣是太想孃親了。”
上官莫琦走到上官莫黎身邊,輕輕安撫上官莫黎的後背,“你想啊,孃親身邊有爹爹還有帥哥爹爹保護,怎麼可能會被關在天牢裡面呢?”
“也許吧……”
上官莫黎微微點頭,可是他的內心卻怎麼也平復不了。
——太后寢宮——
夜幕籠罩,一切都變得朦朦朧朧,混混沌沌,而秋天的夜,更多了一絲淒涼。
奢華的金絲楠木的雕花大牀上傳來陣陣痛苦的聲音。
只見牀上一個躺着一個女人,乍一看根本不敢相信她就是那個風華絕代的童顏太后!
花白的頭髮散落在牀上,整個身子發紅,皮膚也多褶皺,她那最引以爲傲的長指甲也變成了灰黑色,太后想要極力隱忍,可是渾身便猶如無數毒蟲在鑽咬啃噬,令她痛苦難耐。
此時此刻,太后是屏退所有宮人的,生怕被別人看了她最醜最窘迫的時候,只留下她的貼身姑姑榮芳姑姑。
所以,這個世上除了太后自己,只有榮芳姑姑看見她醜陋的一面。
雖然已經見過多次,可是每一次快到子時的那一炷香時間還是榮芳最不希望到來的時間,因爲她真的不忍心看到太后這般痛苦可憐的模樣。
恐怕就連太后自己,也不想見到自己此刻的模樣,又老又醜又可怕,她會做惡夢!
“太后您再忍忍,還有一會兒就好了。”
此刻的榮芳比太后更希望這痛苦的一炷香時間快些結束,可是偏偏這最後的時候也是太后最爲痛苦地時候。
只見太后口中緊緊咬着被褥,枯槁的皮膚上滿是痛苦汗珠,那皮膚更是紅到了極致,就像是被極爲滾燙的火焰給燻烤過的一般。
她痛苦的叫聲一聲比一聲淒厲,好像每一聲都是生命的盡頭那般絕望。
“蒼炎,你在哪裡,你到底在哪裡?!”
太后絕望地呼喊着,那是她心底最深的傷疤,她愛的男人消失了,就因爲她殺害了那十四個宮女徹底消失在了她的生命裡!
這樣的懲罰對她來說真的是太重太重了!
漸漸地,太后身上的紅色慢慢褪去,皮膚也慢慢飽滿起來,恢復了之前的光滑細膩。
指甲也白皙透明,頭髮也變得烏黑光亮,只是散落的髮絲和凌亂的被褥證明剛纔的痛楚是的的確確存在的。
“唔……”
可是黑暗的痛苦剛剛消失,身上的燥熱隨之席捲而來,比起方纔的疼痛,她更討厭這樣的感覺。
“該死,今日太后娘娘是翻了龍玖的牌子的,子時已到,這龍玖怎麼還不來?!”
榮芳着急地瞧着門外,心下奇怪道,“以前他可向來守時的。”
“再等等吧,哀家忍得了!”
這樣的忍耐,她不應該早就習慣了嗎?每天重複着同樣的痛苦,整整四十年了!
“太后,其實您可曾考慮過摘下這鐲子,只要摘下,這一切痛苦就都沒有了!”
榮芳看了一眼太后左手上那墨黑色的鐲子,試探着說道,“奴婢知道,您根本不愛那些男寵,您甚至覺得他們髒,否則您就不會在事後拼命搓洗自己的身子,在你的骨子裡厭棄他們,可是卻又不得不召喚他們。
難道您真的不厭倦嗎?”
太后看了榮芳一眼,她忍了這麼多年,終究是將這番話給說出來了。
沉默了半晌,太后忍下身上一波異樣的燥熱之後方堅定道,“他是血族巫師,有着不死不老之身,哀家也必須保持當初的美貌,否則他若回來,哀家卻早已人老珠黃,也再也配不上他了!”
她這麼倔強地忍受了這麼多年,爲的就是在等她的心上人回來找她,她相信他一定會來,就算是過了四十年,四百年,亦或是四千年,她都要等!
太后說着,又看了一眼那墨黑的鐲子,繼續道,“這鐲子是他當年送與我的定情信物,有着青春不老的神奇力量,哀家相信,他當初送給我一定就是希望我戴着這鐲子等他回來!”
榮芳沒有再說話,因爲她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太后明明是很聰明的一個人,可是面對愛情,一樣還是那樣的癡傻。
如果一個男人的心裡真的有他,又何至於讓她傻傻等了四十年?
如果一個男人心裡真的有她,又如何能忍受自己心愛的女人夜夜與他人歡好?
可是,太后的那份執着並非會因爲她的三言兩語而改變,既然如此,這番話她還不如不說,免得讓太后心中徒增不悅。
“太后娘娘,人家來了!”
只聽一聲低沉的聲音傳來,和龍玖的妖媚不同,這男人除了話語有些不男人,但是言語各方面都透着男人的陽剛之氣。
“怎麼是你?”
不等太后發問,榮芳倒是驚詫地問道。
“是龍玖突然找到人家,說他爹突然去世,要回家奔喪來不了了,又怕太后您長夜孤寂,這才讓人家過來伺候太后。”
龍玖當然不敢來,他中了軟腳蝦之毒,若是到太后面前來,只怕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不過找出這樣的藉口,也足見他對老蛇王的怨念,人家都死了,還拉出來又死一回!
榮芳看向太后,不知道太后如何處置。
畢竟龍玖竟敢不經過太后的同意救私自調換,這可是犯了太后的大忌的。
“原來他有爹?”太后瞭然地點點頭,這才發現,龍玖伺候了她這麼久,其實她對龍玖根本是一無所知。
“罷了,你來服侍哀家吧。”
太后的眼神中只有例行公事般的平淡,並沒有一絲情愛之色。
男寵倒是對太后極爲熱情,至於是不是地位使然,還是真的動情便不得而知了。
榮芳聽着歡愉之聲,心疼地看了一眼太后,微微搖頭,終究是默不作聲地退了下去。
————
“靈玥怎麼還不回來?”
楚天佑又往門口看了看,“子時將過,你們說靈玥會不會出事?爲何我的心裡總那麼不安呢?”
一旁的狄楓和沁子也甚爲着急,他們就是擔心出事,這纔將上官亮藏於京都外面的一處隱蔽山洞,其他人守着,而狄楓和沁子先行趕了過來。
想不到他們一到三王府,便聽說上官靈玥去了皇宮。
突然楚天佑頓住腳步,看向沁子,“沁子不如你用你的異能看看靈玥是否安好?”
“嗯,幸好三王府和皇宮不遠,但願能感知到。”
沁子閉上眼睛,努力用異能感知,卻無奈地垂下眼睫,“可能因爲皇宮着實太大了,我根本就看不到主人。”
“我幫你!”
完顏諾說着,便將自己的八重天法力加註在沁子身上,沁子再一次閉眼,這一次她的確能感知到更遠。
“我看見太后……她在……好吧,當我沒看見!
我還看見皇上……他躺在牀上一動不動,旁邊站着一個好像是太監總管的人……
可是主人不是應該在給皇上治病嗎?爲何沒有主人?
怎麼辦?我根本看不見主人!”
“我來試試!”
狄楓到底是九重天法力,加註在沁子身上應該可以看得更遠。
可是沁子在狄楓的加註下努力了好久,終究氣餒地搖搖頭,痛苦道,“看不見主人!”
楚天佑努力使得自己保持鎮靜,他知道,上官靈玥多半肯定是遇到危險了,越是這樣,他極力告訴自己絕對不能慌!
“沁子,有沒有可能是靈玥被困在一個高手的結界中,再加上距離甚遠,所以你即便有狄大哥的法力加註也無法看到靈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