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呢？皇上要臣妾怎麼辦？把那兩個字刻在自己身上嗎？”雲若染問道。的確是這樣啊，除了當作自己什麼都沒有聽到，還有什麼辦法呢？
“朕當然不是那個意思了。”君玉衡忙着爲自己開解，但是又不知道究竟要怎麼說才合適。昨晚是他自己說錯了話，是他自己說出了染染兩個字，破壞了所有的氣氛，他也不能和自己保證自己以後都不會再說了。
因爲他看到這張臉的時候，腦海裡就只有雲若染了。
他根本就不會去想她不是雲若染，她是連若雲。這兩個人在他的心裡其實都沒有太大的區別。
但是他不在意，連若雲的心裡卻是在意的。
他根本就不能忽略了她的感受。
“皇上不是這個意思就好，臣妾以後都會按着皇上的意思來的。因爲臣妾已經明白了……”雲若染沒有把話說完，但是她覺得君玉衡應該會懂得她的意思。
她的意思就是，她知道自己不管怎麼做，做什麼都是沒有用的。
君玉衡只會一意孤行。
“若雲……朕這些日子會有些忙，會讓人到這裡來照顧你，就是怕自己有什麼沒有照顧到的地方。”君玉衡說道。
聽到這句話，雲若染倒是高興了。不過她都不敢讓自己太過於表露自己的心思了。
“臣妾自然明白皇上的心意了。這幾個人臣妾當然也是信得過的。”雲若染說道。她想君玉衡應該會去忙着聯姻的事情了吧？這可不是什麼簡單的事情，不是那麼容易就能解決的。
事關兩個國家之間的關係，當然還是要謹慎再謹慎，不能讓任何人鑽空子，破壞了兩國的關係。
所以許多事情都只能是他自己親自去解決。其實雲若染都不難想到，要不是自己出現的話，他可能到現在都沒有緩過來吧？
雲若染的心裡還是有那麼一些奇怪。他對自己到底是什麼感情，她怎麼會一點都看不明白呢？
“你能這麼說朕就已經好高興了。上次你跳的那支舞很好，能不能再爲朕跳一次？”君玉衡突然提出了這麼一個要求。
雲若染有些懵，他不是說自己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的嗎？
怎麼就變成這樣了？
什麼鬼？
“怎麼，有什麼問題嗎？”君玉衡問道。
當然有問題了，雲若染在自己的心裡說道，你腦子有問題。怎麼會說話前言不搭後語的呢？
“白芷沒在這裡，阿影也不會撫琴，如果讓臣妾就這麼跳的話，難免會有些單調吧？”雲若染說道。她可不想這麼傻的自己一個人在那裡瞎跳呢。
“這有什麼難的，朕讓人去把她找來不就是了嗎？”君玉衡立刻就讓李公公去叫蕭白芷了。
蕭白芷來的時候還有些誠惶誠恐的，因爲她都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被叫到這裡來，還以爲是雲若染的事情暴露了呢。
結果進來卻看到雲若染又換上了那天的衣服，院子的角落裡還有一把琴。
於是她立刻就明白自己到這裡來的意義是什麼了。她是來爲雲若染伴奏的。皇上這是爲什麼突然就有了這樣的雅興？
但是她也不敢多問，只是走過去坐到了自己的位置前面。
然後雙手撫上了琴絃。
雲若染一邊在自己的心裡罵娘一邊踩着節奏跳。她都要感謝那個時候清風的魔鬼式訓練了。如果不是那樣的話，她自己或許根本就沒有辦法記住這些吧？
哪怕是在自己的心裡罵娘都不會跳錯，這就是機械記憶的好處吧。
但是君玉衡卻看得不是很高興。雲若染謝幕的時候就看到他陰沉的臉，她回憶了一下，覺得自己沒有錯的地方，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麼地方出了問題？
雲若染沒有問，她不敢，所以只能等對方說出答案。
“朕怎麼覺得你今天和那天有很大的不同？”君玉衡沉默了好一會兒最後還是開口了。
雲若染覺得很奇怪，她好像沒有出錯吧？對方爲什麼要說這樣的話？
不過說的是她今天和那天？很大的不同，不是說她的舞步和那天有很大的不同，也就是說，他不覺得自己的舞步有什麼錯，但是覺得她……有錯？
難道他看出自己在罵娘了？這樣的本事也太可怕了吧？雲若染覺得自己都不敢多想。
“不知道是有什麼不同，還請皇上指出來，臣妾好改正？”雲若染說道。
君玉衡只是低着頭，半晌都沒有說話。
那天的雲若染，帶着一股子說不出的柔媚和溫柔，只一個眼神就能讓自己沉醉了。但是今天她卻不同。雖然舞步是一樣的，琴聲是一樣的，但是她投入的感情卻是不一樣的。
是感情的問題，不是別的事情有問題。
“你給朕的感覺不對。雖然你的舞步沒有問題，但是不能讓朕覺得今天的你就是那天的你。你還記得自己那天是什麼感覺嗎？你還能想起自己那天的感覺嗎？”
雲若染都不知道他的話究竟是什麼意思，什麼叫做感覺不對？這是什麼玩意兒？
她那天是什麼感覺？雲若染還真的仔細回想了一下自己那天的感覺。她是什麼感覺呢？
覺得自己耍了貴妃和雲若霜，所以心裡很高興？好像就是這種感覺吧。
不對，好像不只是這樣，她都還記得自己很入當時的音樂中，就像是整個人都被音樂感染了一樣。不可自拔地陷進去，眼中都還有淚。
但是那不過是因爲自己在特定的條件下吧，所以纔會有那麼完美的表現，君玉衡總不能指望自己在任何時候都能有那樣的表現吧？ 這不就是強人所難了嗎？
“臣妾自然記得那個時候的感覺，因爲太深了都沒有辦法走出來。不過，那只是那一瞬間而已，和現在的情況沒有辦法比較。”雲若染爲自己解釋。
她希望君玉衡能明白，自己不是任何時候都能給他那種完美表演的。
“不過就是一瞬間嗎？”君玉衡苦笑，那個時候的完美表現，並不是爲了他。他一早就應該明白這一點了。
但是他卻一定要聽到她這麼說纔會死心。他覺得自己以後都不會想要看到這支舞了，因爲雲若染不會給他完美的表現了。
那樣的畫面只能出現在自己的記憶中了。
“有很多美好的東西都只有一瞬間而已。是求之不得的。”雲若染說道，靈感不就是如此嗎？總是會突然出現，突然消失。
很多人都沒有辦法抓住。
只能眼睜睜看着它消失。
“朕知道你的意思了，想
來朕以後也沒有辦法見到那麼好的表演了。除非你再有那麼投入的時候。”他都不知道自己爲什麼突然想要看這個，分明知道了會讓自己失望還是要看。
“那皇上就等着那一天吧，說不定真的會出現呢？”雲若染說着，就走到了蕭白芷的身邊，“不過白芷的琴音還是那麼好。”
“你就不要誇我了，要是你自己來不也是一樣的嗎？”蕭白芷知道她會這個曲子，不然她當初也不會說出來的。
“怎麼，若雲也會撫琴？”君玉衡還有些驚訝，他是真的沒有想到連若雲居然會這麼多的東西。不過連家雖然不算是什麼大戶人家，在錦州還是有一定的影響力的，所以會培養出這麼一個女兒也不會是讓人意外的事情。
“臣妾不是很會，所以皇上就不要期待了，方纔皇上不是說了自己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完成嗎？那就去做吧，臣妾要和白芷說會兒話。”雲若染現在是巴不得自己能快點讓君玉衡離開。
所以雖然她和蕭白芷才分開沒有多久的時間，她還是讓對方做了自己的擋箭牌。
“朕的確是有很多事情要做，原本也已經打算要走了。”君玉衡有些無奈地站了起來。他想自己從很早以前開始就已經是清軒宮不受歡迎的人了吧？
也不是從她這裡纔開始的。
“臣妾恭送皇上。”雲若染說着，看着君玉衡走了出去。
“我還以爲你的膽子變了呢，沒有想到還是那麼大，在皇上面前也敢這麼說話。好在你也不用擔心自己是不是會沒有命。”蕭白芷說道。
雲若染給了她一個白眼，“你以爲我想嗎？你也不看看他每天都在做什麼。我說了不的事情，他真的是恨不得自己能夠全部都做了。我都不知道自己要怎麼辦纔好。以後的事情，不管是說是還是不是，都沒有關係了，因爲對他來說沒有任何不同。他還是會按照自己的意願做的。我都不知道他爲什麼還要裝腔作勢地問我。”
蕭白芷這麼一問，雲若染就想要把自己所有的苦水都吐出去了。
“他又給了你什麼你不想要的了？”蕭白芷問道。
“你看吧，就在後面呢。”雲若染回頭看了看那幾個正在收拾自己房間的宮人。
“他們？是皇上派來照顧你的？這難道不是皇上對你好意嗎？這你也要說是皇上對你不好？”蕭白芷覺得很無語，誰都知道這是皇上對她的好意，怎麼她自己卻一點都不知道？
“如果我同意了，這自然就是好意了，但是我沒有同意，這就是他將自己的意識強加在我身上了你知道嗎？”雲若染差點就吼出來，不過她還是壓制住了自己的小宇宙。
“這倒是，都已經說過自己不需要了還被強塞，我也會不高興的，雖然我沒有那樣的機會。”蕭白芷皺眉，“看來皇上也沒有我想的對你那麼好，他還是想要把你培養成他想要的樣子吧？”
“培養？”雲若染聽到這兩個字覺得自己就像是個寵物一樣，什麼叫培養？是不是以後都要讓她一點點成爲原來的自己？
她纔不想呢。她就算是像原來的自己，也只會有一方面像，那就是倔強不服輸。
君玉衡越是想要讓她聽話，她就會越搗亂。不過前提是不能徹底激怒了君玉衡，不然以後的事情就會變得很難辦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