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9愛過
趙勁鬆是什麼人啊?他本就該站在萬人中間受萬衆矚目的,他願意放棄一切跟她回到那個小村子裡,默默無聞的過一輩子嗎?絕不可能。
就算他願意,她又怎麼忍心?
他不是她能要得起的男朋友,既然沒結果又何必開始?即使這些都不算什麼,趙家那種家世,會接受她這種鄉下丫頭嗎?”何小涵低頭,忽然看到了自己-胸-前帶着的平安符,立刻覺得這平安符燙的她心口疼。
顧染語塞,巧舌如簧本是他的專長,此刻卻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何小涵:“對不起,我只是不想再看見你始終是一個人。小涵,你怎麼了?我從來沒見過你發火……”
何小涵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她自認爲遇事不急不躁,幾乎沒有人、沒有事可以讓她的情緒起伏的這麼劇烈,可是似乎一旦涉及到趙勁鬆,她就管不住自己了。
何小涵低着頭:“顧染,你是不是覺得我特矯情?我承認,我當初並沒有阻止住自己靠近他,我本以爲靠的近了,就可以看到對方身上的缺點,他會忍受不了我,或者我會厭倦了他,誰知,越是靠近越絕發現他的好,越是被吸引,我已經騎虎難下,沒辦法再抗拒他了,我心裡的恐慌越來越嚴重,我怕我會忘不了他。”
說完便轉身上樓,顧染愣在原地,他沒想到何小涵會看得這麼透徹,他原本以爲理智是鬥不過愛情的。
回到寢室沒有人在,何小涵坐在桌前緊緊地攥着那個平安符,手微微發抖。她心底有那麼多的憂傷。
林笑笑推門進來,看見何小涵正紅着眼睛,就坐到她邊上說:“男人嘛,多得是,你還會遇到更好的!別想那個趙勁鬆了。等他回來,你也畢業了,你不會留在這裡。他也不會去你老家。想那些沒結果的事情幹嘛!”
何小涵用力的點頭。和林笑笑對視了幾秒後,慢慢低下頭。
趙勁鬆戲謔的笑容,趙勁鬆指間的溫度。趙勁鬆的圍巾,趙勁鬆給她的平安符,那個起風的傍晚,趙勁鬆牽着她的手從校園裡走過。趙勁鬆還對她說她的字很漂亮,她還打算有機會寫一幅字送給他……有機會……一句“有機會”讓她以爲他們還有足夠多的時間。現在卻沒機會了嗎?
突然間她開始心慌,這種感覺很陌生,趙勁鬆似乎讓她安逸的生活越來越失控。何小涵當晚一夜無眠,第二天便請假回了老家。或者可以說是逃回了家。
坐了一夜火車,又坐小巴士,然後走了好長好長的田間小路。何小涵清晨到家的時候,何媽媽大概下田去了沒在家。她閉着眼睛躺在木板牀上。
何媽媽回來看到她,嚇了一跳:“咦,丫頭,你怎麼忽然回來了?”
何小涵眼睛都沒睜,哼哼了兩聲表示聽到了。
何媽媽坐到旁邊摸着她的額頭,一臉關切:“病了?”
她順勢趴到媽媽懷裡,像小時候一樣撒嬌:“沒有,我就是想你了。”
何媽媽笑起來,拍着她的後背:“你這丫頭怎麼了?也不到放假的時間啊,怎麼,被學校勸退了?”
何小涵心中的溫情一點沒剩,滿頭黑線,僵硬的攬着媽媽的腰。
何媽媽皺着眉想着:“你不會未婚先孕了吧?不該啊,你都要讀大四了,讀了這麼多書,應該知道做保護措施……”何媽媽還在分析着可能性,何小涵忍不住打斷,“媽,你女兒不是不良少女……”
何媽媽看着女兒哀怨的小眼神,有些不好意思,笑着站起來轉移話題,“那是當然的了,想吃什麼,我去給你做。”
何小涵沒精打采的閉上眼睛接着睡:“隨便啊。”
然後何媽媽就無奈的去了廚房琢磨做什麼去了。
第二天晚飯的時候,何媽媽終於開口,“我看你休息的也差不多了,早點回學校去吧,別耽誤學校裡的課。”
何小涵放下筷子,沒精打采的抗議:“媽,我不想回去。”
何媽媽不驚訝,給何小涵添了勺湯:“說個原因出來聽聽。”
何小涵思索良久,吞吞吐吐的開口:“媽,如果一個人對你很好很好,但是他對你的期望你又沒法達到,他想要的,和你要去做的,起了衝突,那該怎麼把他的好還回去啊?”
何媽媽一臉嚴肅的看了何小涵半晌,她以爲媽媽要告訴她答案了,誰知媽媽卻在下一秒笑起來:“難道學校裡有小夥子看上你了?”
“……”何小涵覺得自己剛纔犯了個錯誤,低頭繼續喝湯,
“人家不願意,你就不要強求了,你看現在,還把自己弄得這麼不高興……”
何小涵抓狂:“媽!我說正經的呢!”
何媽媽收起玩笑,認真的看着何小涵:“丫頭,你要知道,人情債這個東西一旦沾上是還不清的。”
何小涵愣了一下,苦笑着點頭:“我知道。”
“別人想要什麼你從來都是不關心的,除非這個人對你而言不同,或者這個人想要的也是你想要的,你現在想要的和之前想要的起了衝突,難以抉擇,你纔會煩惱。”
一語驚醒夢中人。
難道她的潛意識裡也是想要和趙勁鬆在一起的?不可能!
她一直想要的是早點回到這裡和媽媽生活在一起!她本來想讓有着豐富人生經驗的媽媽給她指條明路,可是現在她更糊塗了。
何媽媽看到她的眉頭緊鎖,很滿意的交待着:“吃完記得刷碗。”
當晚,何小涵坐在飯桌前糾結良久。何媽媽坐在燈下縫補棉衣,再擡頭看向女兒時,她已經歡快的去刷碗了。
何小涵離開老家的那一天,坐在大巴車上看着窗外的天空,腦袋跟天空一樣清澈明朗。不過是一段稍縱即逝的感情,沒有牽手走下去,不代表不愛。她想默默的對自己的心說:“愛過,但是已經過去了。”
***
緣起緣滅終有盡時。
黃昏的時候,何小涵拎着行李從公交車上下來,在w大學的校門口遇上了顧染和他的一羣新同學。她看向顧染的時候表情有點不自然,顧染也不見熱絡,懶洋洋的朝她點了下頭:“你這是幹什麼去了?”
何小涵坐了一天的車,沒什麼精神:“回老家了一趟,看看我媽,剛回來。”
顧染恍然大悟:“怪不得最近只看到你們寢室的那三個,唯獨沒見你。”(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