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做什麼?不要隨便動我的東西。”
圍着浴巾從浴室出來的慕寒珩看到她拿着他的手機,忍不住低聲呵斥。
那天,他查了監控視頻,可是卻發現監控早已經壞掉了,因爲是個暗處,所以也沒有及時更換。
但是他不能根據幹露露的一片之言和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指明是沈碧環乾的事情,最糟糕的是有人說看到巫筱婕之前都是跟幹露露一個人獨處的,這讓慕寒珩無法做出正確的判斷。
可是他又不能讓沈碧環離開,他在找她的蛛絲馬跡,希望就算不能找到巫筱婕也能爲她報仇。
而且他不會相信,巫筱婕會自己掉下去的,就算當時看到沈碧環爲了就她,自己也差點掉了下去。
沈碧環毫不在意他的態度,笑着把手機重新放回梳妝檯上,並不打算告訴他,剛纔有電話進來。
泰國是一個不能提的地方,雖然在那裡解決了阻擋她幸福的人,可是她卻不想重新提起,會勾起慕寒珩的回憶,無論是好的還是壞的,她都要讓她從他的心裡抹去,只留下她的。
看着眼前這個像大叔的男人,腮幫子上長滿了鬍鬚,眼眶深凹,完全沒有了之前的光彩。
“不好意思,我下次會注意的了。”沈碧環笑着對他說,“珩,慕伯母叫我端了糖水上來給你,還是冰冰涼涼的,待會喝點,你已經很久沒下去吃飯了。”
“你可以出去了。”下了逐客令,雖然過去了半個多月,可是看到她還是會想起巫筱婕,想起巫筱婕從她手上滑下去的那一刻。
“嗯,好的,那你待會把糖水喝了。”她笑着答應他,走到房門的時候,她停了下來,欲言又止,瞟了幾眼他,說:“珩,有空就出去走走吧,伯父伯母很擔心你,你不能一直宅在房間裡等消息的,而且都這麼久沒有消息了,也許… …也許筱婕真的回不來了。”
“你閉嘴,不準這樣說。”
“珩,你不可以這樣的,你想想瑾墨和瑾萱,他們需要你,伯父伯母也需要你,… …”
“滾!”
“珩,馮琳她… …”
“滾!”吼的一聲。
沈碧環快速地走出房門,雖然很害怕他,可是出來後的她嘴角掛着一絲微笑,才走下樓。
在沈碧環出去後,慕寒珩一坐就坐在了牀上,撐着額頭,頹廢地吐了一口氣。
一躺就躺在牀上,佈滿血絲的眼睛看着天花板,和筱婕在一起快樂的畫面一幕一幕地在他的腦子裡面回放。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一顆傷心的淚珠從他的眼角滑了出來。
他吸了吸鼻子站了起來,像行屍走肉似的走到衣櫃前,打開衣櫃看到殘留着巫筱婕身上味道的衣服,又一次刺痛了他的眼,他取下自己的衣服,換上,重新回到浴室把鬍子颳了。
看着鏡子裡面的自己,他恨,如果不是自己帶她上船,也許就不會發生這些事情,那麼她就不會掉下海,就不會消失在他眼前,再也見不到她。
但是隻要一天沒見到屍體,他就不會相信她死了,他堅定她還活着。
颳了鬍子的他比之前更冷冽了,渾身散發着寒氣,一副拒人之千里之外的表情。
冰冷的糖水放在梳妝檯上已經變溫了,他都沒有去喝,靜靜地穿上西裝,打好領結,出門。
像個木偶牽線的他下到樓梯,家裡的人都圍了上來迎接他,眼裡透漏了太多想說的話,可是每個人都閉口不談,閉口不提,看着他一步一步地走下來。
在出現了這件事情,慕家掉進了冰窟一樣,沒有一點生氣,每個人都要小心翼翼,生怕會勾起別人痛苦的回憶。
馮琳也在他出現的時候衝了上來,可是她知道他心裡承受的痛並不比她少。
想起那天聽到巫筱婕沉入大海且打撈不到屍體時,她哭的死去活來,沒想到自己還來不及跟她再談一次心的時候就已經見不到她了。
這半個月以來,沒有人心裡是好受的,當然除了沈碧環。
巫爸爸和巫媽媽除了有時候來看看兩個外孫子和外孫女以外,就沒有來見他們了。
“不用擔心我,今天起,我就會去上班了。”
“那,那過來吃點東西好嗎?”慕媽媽很謹慎地對他說,生怕說錯一句話。
“不用了,我去上班了。”
說着就走了出去,衆人自覺地給他讓出了一條路,他要用工作麻醉自己,不能自暴自棄。
慕媽媽看着他這個樣子,擡手擦了擦眼角的淚水,慕爸爸低頭用手抱着她的手臂,用深情的眼神安慰她,示意她不要太過擔心,兒子既然走出來了,就說明他想通了,總有一天會好起來的。
… … … …
因爲電話摔得很大聲,剛離開的吳媽聽到響聲重新返了回來,快速推開門,走了進來,看到巫筱婕在痛哭,電話已經掉了在地上。
“筱婕,怎麼啦?別哭別哭。”吳媽走過去,把她抱在懷裡,像一個媽媽安慰女兒一樣。
“吳媽,嗚嗚~”
“怎麼哭了?不哭不哭,有事可以跟吳媽說說。”
可是巫筱婕並不說話,只是一直哭一直哭,直到挨着吳媽的肩膀睡着了,吳媽才輕輕地扶着她躺下去,蓋好被子,然後輕輕地出去,關上了門。
她退了出去後,就去找官逸楓。
泰國是一個炎熱的地方,而房子就坐落於在泰國靠海的地方,因爲比較偏僻,所以平時很少人會過來這邊,因此保留着天然而成的環境,像個世外桃源。
但是因爲房子主人的精心設計,在這裡並不會感覺到炎熱反而因爲海風吹過來讓人覺得涼風習習,很舒服。
一路走過來,屋子裡的擺設都讓人賞心悅目,過道上還掛着風鈴,在這個融合了中國風和泰國風的房子裡,讓人的心靈都得到了洗禮,內心能夠得到安靜。
“先生,巫小姐已經睡下了。”吳媽給正在研究圍棋的官逸楓遞上了一杯茶。
他沒有擡頭,拿着棋譜,很大幅度地點了點頭,然後輕輕地說:“嗯。”
“啊!楓哥哥,我來找你了。”
一位跟巫筱婕年齡差不多,但應該比她小的女生很開心地從遠處一直飛奔過來,嘴裡叫着那靜如仙人的官逸楓。
大聲的叫喊打亂了官逸楓的思路,可是他並沒有發怒,但是他還是低着頭並沒有擡起來,只是嘴角已經笑開了,裝模作樣地繼續他手上沒有完成的事情,但是他已經不能集中精神了。
風一樣的少女就是莫沫,她靠近他們的時候就慢下了腳步,看到吳媽對着她笑眯眯的,她臉紅了一下,輕輕地咬了咬嘴脣有點靦腆地望着吳媽說:“吳媽好,我是來找楓哥哥的。”
“我知道,大老遠就聽到有人在喊楓哥哥,楓哥哥了。”
“吳媽。”莫沫對吳媽嬌嗔了一句。
“好啦好啦!不用害羞。”吳媽笑着對她擺擺手,“我先下去了,就不打擾你和你的楓哥哥了。”
“吳媽~”
“知道了,知道了。”吳媽笑呵呵地離開,留了這兩個彆扭的孩子在這裡二人世界。
莫沫對着吳媽擺手,待她走遠了後才躡手躡腳地靠近官逸楓身邊,左轉轉右轉轉嘴裡喊着說:“楓哥哥,楓哥哥,楓哥哥,楓哥哥... ...”
聲調一會兒高一會兒低的,叫得好不歡樂,就看他理不理她。
看着他久久不落一顆棋子,像是被定了身一樣,莫沫站直用自己的玉手去抓着他的衣袖扯了扯,有點委屈道:“楓哥哥,你怎麼不理我呢?... ...既然你都不理我,那我走吧。”提腳轉身,假裝要離開。
“哎喲!”莫沫驚呼一聲,一轉眼,她已經躺在了官逸楓的懷裡,滿盤棋子已經被打亂。
“這麼容易就說要走,不像你的風格哦。”官逸楓寵溺地看着她,手裡把玩着她那柔軟的烏黑髮絲。
“我只是說我要走而已呀,又沒有我立刻走。”
“調皮。”空着的一隻手,颳了刮她那好看的鼻子。
“楓哥哥,你打算什麼時候回中國呀?阿姨說她想你了。”莫沫轉了個身,把頭埋在他的懷裡,聞着他身上那種令人放鬆的香氣。
“哦,是嗎?”官逸楓反問得雲淡風輕,埋在他懷裡的莫沫沒有注意到他的眼神有變化,“那麼,我們那天有時間就回去一趟吧。”
“嗯,阿姨知道一定會很開心的。”
官逸楓聽她這麼說,眼睛看向了遠方,心裡想着:她會嗎?未必吧!
但是,嘴上卻轉移了話題,“沫沫,那位姐姐今天醒了。”
“真的嗎?”身體又轉換了一個方向,說着就要起來,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着官逸楓,“那我可以去看看她麼?”
“不可以。”一口回絕。
“爲什麼不讓我見她?”莫沫的眼睛斜着看他,“難道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不能讓我知道?好吧,我也不是很想知道。”
坦白從寬牢底坐穿,抗拒從嚴回家過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