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幹每一行都不容易,你看,就拿乞丐這個職業來說吧,每天都得早早的來上班,到了晚上呢很晚才能下班,一蹲一走就是一天,而且還面臨着同行的行業競爭、地盤爭搶,最主要的是還得看顧客的心情好壞以及‘性’格因素,有時候處於高峰期吧,一天下來都能有個一兩百,但是要是趕上倒黴的時候,一天下來才幾塊錢,這個職業啊,說到底,不穩定。”
見我蹲在一旁吃包子,一旁的那個乞丐自顧自的跟我說着話,同時還不忘自己從口袋裡掏出來一些零散的紙幣和硬幣扔在鐵碗裡面,不住的對周圍時不時的過路人晃動晃動手中的鐵碗,發出叮鈴叮鈴的聲響。
我咬了口包子,看了他一眼,接着就扭過頭去看着街上來來往往的車輛,心裡則盤算着我下一步要去哪。 ωwш ⊙тт kan ⊙¢ O
尹兒那裡我就去過一次,當時就只顧着看路邊的風景了,壓根記不住她住在哪,至於筱嵐在不在京城都是個問題,而辛月雪住在哪我就更不知道了。
我還不敢去部隊,雖然軍區裡面有我認識的人,但是離這裡這麼遠,我沒有錢也過不去啊,而且我還怕過去之後萬一被裡面個別的人將我的行蹤暴‘露’給我的那兩個仇人,那我就不好辦了,我又不可能在部隊裡面一直呆着。
我雖然記得甜兒在哪所大學哪個班,但是我不敢去找她,我不確定她學校周邊會不會有人監視,也不確定我去會不會連累到她。
我吃完包子之後就這麼蹲在那個乞丐旁邊,皺着眉頭看着漸趨繁華的四周。
“喂,兄弟,你是從哪逃難逃過來的?”雖然我沒有搭理他,但是那個乞丐還是饒有興致的跟我搭着腔。
我扭過頭來看着他道:“你見我像逃難的嗎?”
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眼,接着篤定的點點頭,開口道:“像。”
我頓時十分的無語,接着上下看了一眼,往他跟前湊了湊,開的道:“兄弟,那你是從哪套難逃過來的?”
他瞅了我一眼,糾正道:“我不是逃難逃過來的啊,我頂多被稱爲一個外來務工人員。”
“那你對於這京城裡面的事情知道多少?”我謹慎的問道。
他一聽這話,頓時來了氣勢,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那件被他硬生生從白‘色’穿成了黑‘色’的衣服被他這一陣拍打,頓時騰起一陣灰塵來,怪眯眼的。
我趕緊往一旁退了退。
他一臉的豪情道:“兄弟,我來這怎麼着也有個三年五年了,這京城的每個角落基本上都留下過我的腳步。”
“那人民大會堂去過沒?”我笑聲問道。
他頓時愣住,接着臉不紅心不跳的開口道:“進到是沒進去過,不過在‘門’口乞討過,但是沒多大一會兒就被人趕走了。”
我也不再跟他開玩笑了,直接切如到正題道:“那什麼,兄弟,我跟你打聽打聽咱京城的黑道勢力是怎麼個情況。”
他一聽我這麼說,頓時警覺了起來,滿臉戒備的審視了我一眼,接着謹慎道:“你打聽這個幹什麼?”
我衝他尷尬的笑了笑,開口道:“兄弟,不瞞你說,我在老家就是惹到了人,才逃到了這裡,所以想問點關於道上的情況,我心裡好有個數,一來是避免自己再在這裡惹了不該忍的禍,二來就是怕仇家找到我尋仇。”
他點了點頭,接着咧嘴笑了,拍了拍我的肩膀,開口道:“兄弟,真沒看出來,原來你還是這麼一號猛人啊。”
我衝他尷尬的笑了笑,沒有做作聲。
其實我現在的處境說兇險不兇險,說安全不安全,我身在鬧市中大白天的他們肯定不敢對我大規模的下手,但是小打小鬧根本就奈何不了我,所以既然他們明面上肯定不敢動我,那麼只能靠道上的地下勢力對我下手。
在京城這麼一個天子腳下,黑道勢力雖然不可能發展的十分的囂張,但是肯定是有的,所以我必須打聽明白,提前做好心裡準備。
旁邊這個穿着髒兮兮的乞丐接着就跟我講道:“這個京城啊,要論地下勢力,有三大牛人。一個是海淀區的海老爺子,一個是通州區的杜六兒,六爺,另一個就是房山區、大興區那一片兒的徐麻子。他們三個分別掌管着自己周邊的勢力,形成三足鼎立的局勢,現在京城裡面最成氣候的也就是他們三個了,當然,還有一個更牛‘逼’的,叫太子黨。”
說着他自己哈哈的笑了兩聲,但是趕緊收住了,十分謹慎的左右看了看,接着開口道:“兄弟,像咱們這種沒錢沒背景的在北京‘混’,就得多學多看多聽多做,少說話,別主動得罪人,就算人家惹了咱,咱就多躲着點,這條大街上隨便一個不起眼的年輕人,說不定他爹都要比李剛牛‘逼’。”
我趕緊點了點頭,開口道:“兄弟,多謝你的金‘玉’良言了。”
“嗨,謝啥,咱都是‘混’在這個社會的底層的人,有啥謝不謝的。”說着他從懷中掏出一盒大前‘門’和一個打火機,‘抽’出一根來遞了過來。
我趕緊接了過來,他幫我點上煙之後才自己也點了一根,吧嗒吧嗒的‘抽’着。
我‘抽’了幾口才轉過頭來看着他道:“兄弟,你說的這個海老爺子、六爺和徐麻子,他們幾個是不是都不對付?”
“嗯。”他忙不迭的點了點頭,開口道:“怎麼可能對付呢,做他們這種刀子上‘舔’血的營生,誰肯服誰啊,過去三幫人也老鬧,尤其是徐麻子和杜六爺那幫人,成天折騰,動靜還不小,但是被打壓了幾次之後就老實了,最後由在江湖上資歷比較老威望比較高的海老爺子率先站出來提議講和,訂立了一個內部的互不侵犯的條約,三幫人才算是和解了下來,京城的地下勢力也算靜了下來。”
說着他猛地‘抽’了口煙,開口道:“其實我跟你說,要不是他們三個上面都有人,早就被清理乾淨了。”
我皺着眉頭聽他講完,沒有說話,自己思考了一會兒,接着擡頭看了一眼前方,一下子愣了下來。
因爲我突然注意到前面的一家珠寶店裡走出來一個穿着一身白‘色’長裙,氣質優雅,容貌出衆的‘女’子,身旁跟着一個長相帥氣的黑‘色’西服男子,一同走到了一旁停靠着的一輛黑‘色’奔馳車旁,上了車。
我一下子站了起來,手中的煙也掉在了地上,因爲我感覺剛纔一打眼看到的那個‘女’人長的很想一個人,一個我再熟悉不過的人。
但是因爲我剛纔蹲着的緣故,同時路中間來來往往的車又有很多,所以我並沒有看清楚,只隱約看到了一個側臉,我都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
那倆人上車之後,就往旁邊開走了。
那個乞丐也順着我的目光看向那輛車,問道:“兄弟,你看啥呢?”
我轉過身,將剛纔掉在地上的那半截煙撿了起來,走到乞丐身旁再次蹲下來,‘抽’了口煙,笑着道:“沒什麼,就是感覺剛纔那個人有點像自己的朋友。”
聽聞我這句話之後,身旁的這個乞丐頓時嗤笑了起來,就好像聽到了一個很好笑的笑話一般,但是他的臉上和眼神裡並沒有絲毫嘲諷的意味,同時衝我開口道:“兄弟,你別鬧了,你是不是想錢想瘋了,人家那麼有錢,開着大奔馳,怎了可能是你的朋友呢。”
我衝他笑了笑,沒有說話,只是心中泛起一股悽楚的心酸之感,突然感覺自己跟這乞丐就好像一對難兄難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