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你用來做茶葉蛋的一樣嗎？”牧飛星問。
“強度上比那個要弱一些，但正好是我急需的種類。”唐楚雲說。
那就沒法子了，牧飛星和唐楚雲一起回到電腦鋪。七哥正在研究牧飛星捏出來的蘋果乾，伸出舌頭舔了一下，又咬了一口，沒咬動。忽然牧飛星進來，七哥趕緊把蘋果乾放下。
“星，星哥你怎麼回來了。”七哥有些尷尬的問。
“沒什麼。”牧飛星也很尷尬，應該說什麼呢？內心強大，不能尷尬，保持自信，隨口忽悠，“這是我女朋友。”
“唐楚雲。”螳螂娘說。
“唐姐好。”七哥趕緊說，“榮洪奇，叫我小奇就行了。”
“你這裡也做組裝機吧？”這麼緩一緩，牧飛星總算是想到了一個藉口。
“做，做啊。”七哥說，“現在生意可真難做，大家都上網買電腦，誰也不來電腦城，只有鼠標鍵盤壞了沒法子下單，纔會買個最便宜的拿回去頂上。其實電腦城的價格也不比網絡也貴不到哪裡。”
“但是網上保真啊。”牧飛星說，“電腦城裡面的誰知道是真是假，維權太麻煩，網上的一看是假的，立即就退貨。”跑到榮洪奇這裡來退貨，那得多麻煩。
“我這有現貨可以看啊。”七哥說。
“大部分人都不會看。”牧飛星說。
電腦城裡買電腦可麻煩了，找人做好了配置，不是說這個沒有，就是那個沒有，然後讓你換另外一種物美價廉的配件，當然要加點錢。回去一查電腦，根本就是價高質次。還是網上買方便，配件有就有沒有就沒有，還能送貨上門呢。網購和電腦城，表面上好像是千里之遙和幾公里路程電腦城勝出，實職是送到樓下的快遞和幾公里路程網購勝出。
“我這裡配件不齊。”七哥說。
“沒關係，我就是裝個電腦給我女朋友用。”牧飛星說。
“有臺裝好的你看看合不合適。”七哥從櫃檯下拉出一臺電腦來，接通電，機箱上閃過五顏六色的跑馬燈，“i7,7700k，水冷，輕鬆超頻到5ghz，華碩高端primez270-a主板，微星1080，海盜船ddr4300016gb內存，雙硬盤，主硬盤用英特爾的256gm2接口ssd，倉庫盤是希捷2t，長城600瓦銅芯電源，只要兩萬塊！”
這也太貴了，都還沒算顯示器就兩萬，牧飛星說：“這個太專業了，裝個時尚點的就可以了。i5，不用超頻，普通主板，1060，16g內存，普通接口的ssd，加個希捷1t硬盤，400瓦電源，原裝散熱器。再來個好點的27寸顯示器，就戴爾的吧。”
“這樣啊。”七哥拿出一張紙，刷刷刷寫了配置，給牧飛星看，然後拿出計算器，一樣樣加起來給牧飛星看，最後得出一個總價，再乘了一個優惠價，“您看這個數怎麼樣？”
七千多，超了預算，牧飛星想着五千塊的呢，他看了看，倒都是很好的配件，牌子貨，如果都是真的，確實沒比網上貴多少，於是點了點頭，算是認可了。
七哥拿出配件，牧飛星一看，就發現了好幾樣假貨，也不能說是假貨吧，cpu不是盒裝的，是散件。散件也有好幾種，如果是從工廠流出來的那沒關係，和原裝貨一樣。如果是拆機件，那就是二手的，誰也不知道有什麼毛病，也許沒毛病，也許數據會出錯，也許系統會崩潰，也許用幾天根本開不了機。
“用原裝的比較好吧。”牧飛星說。
“原裝的要加錢。”七哥按了一個數字給牧飛星看。
“這不是原裝的價格嗎？”牧飛星說。
“您真會開玩笑，原裝不是這個價。”七哥說。
“這個內存是假的吧？”牧飛星拿起內存條。
“套牌貨。”七哥說。
那不就是假的嗎，牧飛星說，“換真的。”
“加這麼多。”七哥說。
“還有什麼也一起說了吧。”牧飛星說。
“電源和機箱。”七哥說，“也是套牌的。”
“換正品！”牧飛星說。
“加這個數。”七哥按個數字。
“這個多？”牧飛星吃了一驚，比cpu和內存加起來還多。
“我們就靠電源機箱吃飯，一般cpu和內存硬盤顯卡這幾樣價格太透明，轉不了多少，反而電源機箱這些小件能賺一筆。”七哥說，“原來鼠標鍵盤也能賺一筆，現在也透明瞭，大家都指定要微軟羅技雙飛燕。”
“全給我換正品！”牧飛星說。
“這個數。”七哥按了個數字。
這都八千多快九千了，活該大家都上狗東貓天，這利潤也太高了。他現場拿出手機，在網上選了一樣的配件，加起來一看，比七哥的報價少了九百多。你要說少兩三百也就算了，這都快一千了。
“還要給優惠，給優惠。”七哥有按了個數字，這下只差八百朵了。
“這算什麼意思。”牧飛星說。
“他們這二手東的東西，都不知道是不是一手。星哥你想想，七天無條件退貨，退了的貨上哪裡去了，總不會回爐再造，肯定是擦乾淨又賣出去。”七哥說，“我這絕對是一手全新。”
“這也差太遠了，算了，價錢我就不跟你談了。”牧飛星順手把他的茶葉拿了過來，“我看你這茶葉不錯，送我喝了。”
“您喜歡就拿去。”七哥一點都不在乎。
“這是那裡的茶葉？”牧飛星拿出一條茶梗聞了聞。
“本地茶場，好像叫紅星什麼的，五百塊一斤，根本賣不出去，我賣了幾臺電腦給他們。他們拖拖拉拉半年都沒給齊貨款，拿了幾包茶給我，喝着味道還挺好的。”七哥說。
“閃閃紅星茶場？”牧飛星說。
“對，就是那個。”七哥說。
牧飛星的同學就是去了閃閃紅星茶場工作，看來得去茶場看看。等下班就去，那個茶場在郊區，不算遠。裝完電腦，牧飛星和唐楚雲回家把電腦放號。牧飛星把電腦調試好上網，覺得有些戀戀不捨，這比他自己用那臺要好很多。
這時一股香氣傳了過來，唐楚雲端着一鍋茶葉蛋對牧飛星說：“真是太好了，比我預料的還要好呢。正好是我急需的生命能量。”說着拿起一個茶葉蛋敲開，一口吃了下去。
“這個生命能量是用來幹什麼的？”牧飛星問。
“幫助消化。”唐楚雲說。
好吧，的確是唐楚雲急需的，他看了看裡面的茶葉蛋，顏色很漂亮。唐楚雲拿起一個遞給牧飛星說，“你也嚐嚐味道吧，不過不要現在吃，吃完你會肚子餓，得立即吃下大量食物才行，等中午飯的時候再吃。”
“好啊。”牧飛星順手把茶葉蛋裝在塑料袋裡塞進包裡。
回到公司，祝婉婉已經回到了辦公室，她問牧飛星：“你去哪裡了？”
“我去電腦城看配件了。”牧飛星說。
“看的怎麼樣？”祝婉婉問。
“價格比網上貴。”牧飛星說。
“那你覺得這二十臺電腦應該怎麼買呢？”祝婉婉說。
“最好還是走正規程序進行招標。”牧飛星說。
“公司招標的貓膩太多了。”祝婉婉說，“我想要更有效率更加簡單的方式，如果是你的話，你會怎麼購買這二十臺辦公電腦？”
“我？我直接上網買，反正都是全國保修。”牧飛星說。
“好啊，那就上網買。”祝婉婉拿出手提電腦，打開頁面，“你覺得這個型號怎麼樣？”
牧飛星湊過去看了一眼，聯想的商用電腦，配置很均衡，i5，集顯，4g內存，1tb硬盤，價錢當然比組裝機要高，不過要是把裡面的正版軟件算進去，其實也差不多，“挺好的，不過沒有ssd硬盤。”
“有ssd硬盤的型號都很貴呢。”祝婉婉說。
“可以買這個然後自己裝個ssd硬盤，這樣會便宜很多。”牧飛星說。
“那好，就這麼辦吧。”祝婉婉馬上下了單，“明天就能送到了。”
這就買了？牧飛星有些茫然失措，個人買電腦和公司買電腦是完全不同的，要走程序的話，應該先提出要求，財務部門覈准，it部門幫助選定型號，行政部門進行投標，最後把電腦買回來，拿了發票去財務部門報銷。哪能這麼隨隨便便就把東西買了。
“這就買完了？”牧飛星問。
“這才叫高效。”祝婉婉很滿意。
“可是不合規矩吧。”牧飛星說。
“我們公司就是規矩太多了，所以經營狀況纔會這麼差！”祝婉婉說。
也沒有多差吧，牧飛星記得這兩年永隆振業賺錢不少，雖然公司規模沒有擴大，還賣掉了好幾家分公司，不過現在經濟不好，能賺錢就不錯了，還想什麼擴大規模。
“我覺得，有時候規矩還是有必要的。”牧飛星說。
“有什麼必要呢？”祝婉婉問，“從網上買多方便，等他們走完一套流程，起碼要一兩個星期，這些時間全都浪費了。”
“可是要什麼電腦，多少價錢，應該都要覈算過吧。”牧飛星說。
“覈算過？是給他們伸手的機會吧。”祝婉婉哼了一聲說，“做決定的人越多，拿好處的人就越多。我們公司發展到現在，隨便一個項目都有無數人伸手。那些高管，他們支持不支持一個項目，看得不是對公司有沒有利，而是他們自己能不能從中撈好處，長此以往，永隆振業家產再多，也要給他們敗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