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8章 聖誕舞會（三）
“這時候裝傻可沒有意義呀，誰都能看出來，黛西或者赫敏，她們都喜歡你，很喜歡你。”
斯蒂芬妮突如其來的提問給肖恩打了個措手不及。
眼前的銀髮少女笑吟吟的，時不時還眨動幾下漂亮的眼睛，就像是和男友嬉笑的美麗少女——這是你平時在斯蒂芬妮的身上永遠見不到的景象。
就像是這個問題，肖恩也沒有預料到，居然會是從斯蒂芬妮的口中問出。
他拉了拉自己緊緊的領結，有些不自在地說道：“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斯蒂芬妮卻像是戰場上乘勝追擊的將軍。
“爲什麼不能說這個？唔，坦白講，像伱這種年紀的男生，這個時間都處於荷爾蒙爆發的階段。不管是魔法學校還是麻瓜學校，男生們這個年紀都已經經歷了一兩段戀愛——你該不會真的想和我說，你年紀還小吧？”
這姑娘今天怎麼了……
肖恩深呼吸一口氣，試圖反客爲主：“那爲什麼是由你來提出這個問題？”
銀髮少女仰着頭，沒有肖恩預料中的反應，反而是不假思索地就開口說道：“我以爲很明顯了……我也喜歡你啊，肖恩。”
肖恩楞在了當場，突如其來的表白把他準備好的岔開話題技巧全部給打亂了，明明是被表白的一方，可兩人之間的主動權卻一下子到了斯蒂芬妮的身上。
不等他說話，斯蒂芬妮順勢靠近了一些，兩隻手軟軟地搭在了肖恩的肩膀上。
“要和我約會嗎，肖恩？”
猛烈的直球進攻給肖恩打了個措手不及，他佯裝鎮定，但沒有注意到，時不時舔舐乾燥嘴脣的舌頭已經暴露了自己的內心。
“這個玩笑並沒有太多的意思，而且你好像也不是帕特里西婭那種喜歡調侃別人的性格。”他冷靜地說道。
斯蒂芬妮輕笑了起來：“你還想再拉入一個女生進入這個糾結的圈子嗎？還是說，你喜歡帕特里西婭那種性感火辣的女孩子？”
“我什麼時候說過我喜歡那種……不對，我現在在說咱們倆之間的事情……”說到一半，肖恩卻怎麼也說不下去了。
斯蒂芬妮的眼睛亮閃閃的，任誰都能看出裡面的堅定和認真。
“我想，在發現沒辦法打岔過去的時候，你一定會跟我認真得說，讓我認真地想，我的喜歡究竟是出於什麼，是不是依然在當初記憶篡改的影響之下，又或者是罪責之間的相互吸引……”
“這個問題的確也困擾過我一段時間——所以我花了一點功夫，把自己的記憶全部看了一遍。”
斯蒂芬妮的語氣輕描淡寫，似乎把自己的記憶全部觀看一遍就像是看一部電影那麼輕鬆。
她繼續說道：“從我有記憶的時候開始直到現在，我沒有遺落任何一段，尤其是和你有關的，我仔細地看了好幾遍，最後我得出了一個結論。”
銀髮少女把臉貼近，肖恩可以看到對方細膩的皮膚和抖動的眼睫毛。
“去除掉那些外界的影響，我的確喜歡上你了。”她笑吟吟的，“那麼，要約會嗎？沃勒普先生。”
肖恩不自在地側開一些臉：“斯蒂芬妮，我想你可能誤會了……”
可斯蒂芬妮今天要比以往都強勢地多，她似乎不再是那個清冷的無表情少女了。
“爲什麼要有壓力呢，肖恩？”她不解地眨了眨眼睛，“追求自己喜歡的異性，這難道不應是每個人都理應具備的權利嗎？”
“我知道，但是吧，我覺得我們倆的關係還沒有那個份上……”肖恩艱難地說道。
斯蒂芬妮卻渾然沒有被拒絕的難過，反而笑得更開心了。
“但你沒有把我推開。”
肖恩這才發現，斯蒂芬妮搭在自己肩頭上的雙手依舊在輕柔地撩撥着他的頭髮，像是隻調皮的貓咪。
他不自然地推開少女的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
“忘了而已……”
斯蒂芬妮不惱也不急，在肖恩推開自己之後又自然地靠近了一些。
“身體從來不會騙人的，沃勒普先生。”
“但身體也會受到本能的影響。”肖恩反駁道。
“那不正好嗎，你的本能證明，至少你的身體被我的身體吸引了——這是一個我很喜歡的開始。”斯蒂芬妮毫不示弱。
肖恩看着對方，然後嘆了口氣，頭疼道：“這一點都不像你……”
銀髮少女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這的確不像我，但是，我現在不是正在追求你嗎？”
肖恩不說話了，他煩躁地抓了抓自己剛打理好的頭髮。
不過，斯蒂芬妮並沒有給他多少考慮的時間，她似乎早就準備好了今天自己要說的話。
“約會的事情先放到一邊，請允許我說明一下——”她揮動了一下魔杖，天空中飄落的雪花漸漸平息了，“我並不是想要得到一個答覆，不管接受還是拒絕，我只是單純的告訴你這件事。”
她笑得宛如星空中最亮的那顆星星：“我喜歡你，肖恩。”
肖恩的嘴脣蠕動了兩下，最後只吐出來一個無力的單詞：“我……”
“在你知道這個消息之後，我們就可以開始接下來的談話了。”
她用魔杖呼喚過來一塊巨大的軟墊，然後攏住自己的禮服長裙，優雅地坐了下去，接着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位置，滿臉期待。
肖恩嘆了一口氣，最後還是坐了過去。
斯蒂芬妮擡頭望着吊燈裡的精靈，語氣空靈：“肖恩，你不用憂心或苦惱於我，不管是我對你的感情，還是你對我的真實想法，我一點都不介意，而且我不喜歡我的表白會給我中意的人帶來更多的苦惱。”
她轉過頭：“我很認真地希望你可以把我暫時擱置，至於今天，就當是我生日的小小任性，可以嗎？”
少女一轉又轉的態度讓肖恩有些摸不着頭腦，不過在看到對方認真地表情之後，他還是點了點頭。
“知道了……”
斯蒂芬妮得到自己想要的答覆後微微一笑，她蜷縮着躺下來，全然不顧被弄皺的禮服。
“這樣，我們是不是可以更輕鬆地說話了？”
肖恩學着她的樣子也躺到了墊子上，語氣中帶着點埋怨：“怎麼輕鬆啊，要想的事情更多了，雖然你說可以不在意……”
斯蒂芬妮幫他補全了接下來的話：“但心裡依舊會思考，以後要如何處理我們倆的關係對吧？”
肖恩無奈地說道：“你不是知道嘛，還說什麼可以暫時擱置，這是很狡猾的話術，奧利凡德小姐。”
清脆的笑聲從耳邊傳來：“我最開始在你心中的形象不就是這樣的壞女人嗎？就當重溫一下記憶了。”
“那還是算了。”
兩人都望着天花板，小精靈飛翔灑落的光點輕輕融入到了曖昧的空氣之中，整個房間突然就沉默了下來。
良久之後，斯蒂芬妮開口說道：“肖恩，你剛纔說，你會思考，如何處理我們以後的關係，對吧？”
“嗯。”肖恩回答道。
“那黛西和赫敏呢？”
一提到這個，肖恩立馬就頭疼了起來：“咱們現在不是應該保持一個略顯曖昧的朋友關係嗎，非得提這種問題破壞這種氛圍麼？”
斯蒂芬妮微笑了起來：“如果兩人真的享受於這種氛圍，我當然樂意，不過——你忽略了一點。”
“什麼？”肖恩微微轉頭，只看到對方精緻的側臉。
“你會考慮我們倆之後的關係如何發展下去，但你卻沒有考慮到黛西和赫敏的。”她輕聲說道。
肖恩頓時沉默了下來。
“本來，這不是我應該提起的話題，作爲一個追求者，我要做的應該是不斷展現我的個人價值，對你造成更多的吸引力，同時迴避一些兩人關係中可能會觸及的雷點，”斯蒂芬妮平靜地闡述着，“只是，情況特殊，而我認爲，如果你想將她們倆的關係都處理好，有一點很重要，那就是一個平等的起跑線。”
肖恩疑惑地皺起了眉頭，自己對誰不公平嗎？
“我對所有人都一視同仁，別人對我好，我也對別人好，別人對我不好，我就對別人更不好——至於個人對待的差異，那是關係遠近所造成的，這在人際交流中無法避免。”他說道。
“你真是理性呢……”斯蒂芬妮輕笑了一聲，“可是，感情這種事，如果全靠理性的話，感性拿來做什麼呢？”
肖恩又不說話了，他覺得自己今天有些詞窮。
斯蒂芬妮依舊望着天花板說道：“就像剛纔說的，你會考慮我們倆之後的關係，但黛西和赫敏卻沒有考慮進去，明明你和她們的關係更加親近，你想的卻是糊弄過去，要麼裝傻要麼逃避，這公平嗎？”
肖恩嘆了一口氣。
斯蒂芬妮翻了一下身子，側過來看着肖恩，臉上帶着溫柔：“這不是你的缺點，肖恩，這也許是你最讓我着迷的一點——你的逃避源自於看不清的未來，表面上是逃避，實際上是責任心，你總有一份責任心放在心底。”
“你在擔心罪責對不對？【傲慢】寄宿在你的體內，我的體內也有一個【色慾】，無論以後罪責會變成什麼模樣，是好是壞，我們倆終歸是在同一個世界的——”斯蒂芬妮把手伸過來，輕輕地放在肖恩的胸口，“但黛西和赫敏不一樣，在罪責的問題無法解決之前，你沒有辦法去考慮更長遠的將來，沒有辦法去考慮要跟誰共度餘生，畢竟，餘生都看不到前路呢。”
少女輕柔的聲音讓肖恩有些破防，他勉強笑了笑：“我可是肖恩·沃勒普，別人現在稱呼我爲魔法界百年一遇的奇才呢，我的頂上還有兩個無所不能的老頭……”
斯蒂芬妮用力按壓了一下肖恩的胸口，聲音裡帶着心疼：“不準撒謊。”
肖恩沉默片刻，苦笑了起來。
“應該說，同爲罪責，你也能感受到嗎？”
斯蒂芬妮輕輕地點了點頭。
“看不到解決的辦法，但罪責甦醒的時間卻越來越近，但我只能把希望寄託在其他人的身上，不管是格林德沃先生還是鄧布利多教授，他們都是值得信任的老者——但他們不是我……”
斯蒂芬妮輕輕挪動身子，像個布袋熊一樣纏繞了上來，沒有情慾也沒有魅惑，只有同路人的依偎。
“嗯，我也能感受到。”
肖恩輕輕拍了拍斯蒂芬妮的手，然後長出了一口氣：“壓力確實很大，但我不是坐以待斃的性格，我必然會盡我所能，”
說着，他的眼睛裡漸漸帶上了更多的自信和堅定。
“我不信命運，如果有命運的話，那一定是由我本人編織的。”
斯蒂芬妮失神地望着男生堅毅的面龐，她莞爾一笑：“不好的消息，沃勒普先生。”
“嗯？”
“我更喜歡你了……”
“咳咳……”
“唔，話說回來，你因爲這個，所以一直在逃避赫敏和黛西，這並不公平——你大概受了一些格林德沃先生的影響，總是喜歡把事情攬在自己身上，主觀地去爲別人考慮更多的事情。但是，你爲什麼不嘗試着去問問其他人的想法呢，你不會覺得，你把自己是個罪責的事情告訴她們倆之後，她們會像躲避怪物一樣躲避你吧？”
肖恩下意識地就回答道：“當然不會。”
“那不就好了，有些東西並不是一定要悶在心裡的，換個角度來講，你告訴了她們，對整件事情會有負面的影響嗎？大概沒有，該甦醒還是會甦醒，甚至，因爲多了更多的人思考，我們也許會找到新的出路也說不準呢。”
斯蒂芬妮在他的懷裡蠕動了一下：“但是呢，你和她們之間關係的後續處理，她們至少有了選擇權，不是嗎？”
斯蒂芬妮的話讓肖恩陷入了沉思，不得不說，這是一個很有建設性的提議，如果說出去了，他和赫敏黛西的關係也許能擺脫現在這種說不明道不清的境地，只是……
本身的問題還擺在那兒……
斯蒂芬妮似乎看穿了肖恩的想法，她挪動身子退出了肖恩的懷抱。
“原來還有這一層，真貪心呢，沃勒普先生……”
肖恩訕笑一聲：“沒有的事……”
“那爲什麼你還不挑舞伴？”
“額……”
斯蒂芬妮抿抿嘴，她展開雙手躺下來：“之前我欠你一次，這次舞會，我幫你個忙好了……”
“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