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9章 以暴制暴
聽到熟悉的聲音，肖恩下意識地望向了破損牆面外的半空。
不過，格林德沃沒有出現在那裡。
正當衆人迷惑的時候，城堡內側已經倒塌的一面石牆的縫隙中，一個蒼老但筆挺的身影鑽了出來。
格林德沃一點都沒有從廢墟中鑽出來的狼狽感，他自在地撣掉了站在立領長風衣上的灰塵，然後揹着雙手微笑地看着正苦苦抵抗魔法怪物進攻的霍格沃茨衆人。
“唔，沒有掌聲嗎？”他笑眯眯地說道。
肖恩翻了個白眼，但嘴角已經止不住地揚了起來。
弗立維教授等人詫異地望向突然現身的格林德沃，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肖恩很想大喊一聲：“別看戲了老頭。”
但考慮到這是公共場合，而且情況比較嚴肅，他還是換了個說辭：“主席先生，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了——您應該已經調查清楚德姆斯特朗的貓膩了吧？”
格林德沃眯着看了他一眼，然後漂浮到半空中。
他清了清嗓子：“國際巫師聯合會在肅清黑暗勢力的時候調查發現，德姆斯特朗和那些導致鄧布利多先生死亡的勢力有不可分割的密切關係，我們一路追查至此……”
“唳——”巨大的雙頭鷹發出暴躁的鳴叫聲，它似乎很不喜歡這個突然漂浮到半空的老頭，被魔力包裹的銳利舉爪掃破空氣直擊而來。
“真的是……”格林德沃露出一個不高興的表情，“領導講話的時候能不能給予一些最基本的尊重？”
說着話，他甚至都沒有掏出魔杖，僅僅是輕輕揮動了一些右手。
兩隻魔法怪物暴躁而恐怖的動作像是陷入了巨大的泥潭，遲緩而僵硬。
頓時，在場的衆人都陷入了巨大的震驚。
這兩隻魔法怪物幾乎是碾壓着所有人在破壞一切，而格林德沃甚至沒使用魔杖？
這位國際巫師聯合會主席的實力居然已經可怕到這種地步了嗎？
其中，尤其是弗立維教授和斯內普的表情尤爲嚴肅。
他們是少數幾個還算了解鄧布利多真實實力的人，但是，按照現在的表現來看，格林德沃的實力似乎要遠超鄧布利多！
這也就意味着，這位超過百歲的知名巫師……已經站上了巫師的巔峰！
唯獨肖恩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他對格林德沃的實力當然瞭解，強大的可怕，甚至還融合兩個百年和一份麒麟血液的魔力，但也不至於這麼輕鬆地就解決兩隻魔法怪物——那兩隻怪物可是由德姆斯特朗千年的魔法場地所誕生出來的，很明顯就是留給這個魔法學校最後魚死網破的手段。
他是從城堡內部過來，這證明格林德沃先去了德姆斯特朗城堡的某個地方……
雙頭鷹巨大的利爪從劃出破空聲再到近乎慢動作，最後，利爪的尖端停在了格林德沃的頭頂。
怪物上的石屑掉下來，砸了一下格林德沃的頭髮。
他不滿地擺了擺手。
兩隻恐怖無比的魔法怪物，瞬間土崩瓦解！
石塊、石板、石柱，轟隆隆地砸落下來，格林德沃隨意地站在那些掉落下來的碎片之前——他甚至還有心思使用魔咒來阻擋那些煙塵。
在場的衆人陷入了沉默。
唯獨肖恩可以確定，格林德沃肯定之前就到達了德姆斯特朗！
肖恩覺得，這個魔法怪物既然是卡卡洛夫的魔咒召喚而來，那就說明，某些最後的手段只有德姆斯特朗的校長才能夠動用！
而格林德沃從城堡內部來，那就說明，他肯定去了德姆斯特朗城堡某個隱秘的地方，然後……獲取了校長的權限？
又或者說，類似霍格沃茨也有的那樣，德姆斯特朗也擁有權柄，校長權限始於權柄，但不高於權柄，而權柄這時候恐怕已經到了格林德沃的手中。
這老頭子是故意這麼幹的……
論裝逼，我不如你……肖恩默默地腹誹了一句。
等到所有石塊落地砸出巨大的動靜，格林德沃這才掏出他的樹枝魔杖揮動一下，將外面那些煙塵、巨響給格擋住。
“好了，現在可以給我講講是具體的情況了嗎？”
弗立維教授嚥了口唾液，他和肖恩對視了一眼，確定後者的眼神後走上前講述起了這次霍格沃茨的計劃。
“原來如此……那歸來者呢，沃勒普先生？”格林德沃聽完之後沒有先談及那些小巫師的情況，而是轉向了肖恩。
肖恩眨了眨眼睛：“他們和其他人不一樣，已經徹底回不來了。”
格林德沃微微一愣，隨即不可抑制地露出了快樂的笑容。
他當然聽懂了肖恩的意思，那些歸來者已經是死過一次的幽靈了，再死當然不可能回來——與之對應的是，鄧布利多還有機會回來。
“很好，很好。”格林德沃滿意極了，甚至還非常不穩重地拋了拋自己的魔杖。
“主席先生，那現在，那些可憐的孩子怎麼辦？”弗立維教授皺着眉頭，似乎對於格林德沃這麼高興的表情有些不滿。
格林德沃沒有在意，他只是看向了走廊盡頭的那扇大門，觀察一會後，他對着巴布林教授說道：“還需要多久破解？”
“只需要兩分鐘了。”巴布林教授回答。
其實，時間已經不重要了，歸來者的威脅已經消除，魔法怪物也不再會威脅到衆人的安全，哪怕是兩天，巴布林教授也有足夠安全的時間來破解古代如尼文的魔法陣。
但是，他們要面臨的問題是，裡面數量未知的小巫師，很可能已經全部都成爲了默然者。
而剛纔默默然滲透出了大門，這說明裡面的束縛也許已經被卡卡洛夫暗中解開了。
得不到就直接一起毀滅，這很符合歸來者的作風。
格林德沃聽到巴布林教授的回答默默點點頭，他走上前去用手撫摸了一下大門，然後看向旁邊臉色不太好看的奧睿利烏斯：“奧睿，能確定嗎？”
奧睿點點頭：“這是默然者的氣息，不會有錯的。”
“那你有辦法解決嗎？”格林德沃輕描淡寫地問道。
奧睿利烏斯看他一眼，隨即搖搖頭：“如果只有一兩個，那可以控制對方之後慢慢想辦法，至少也不會讓他破壞這裡的東西以及傷害到無辜的人，但是，根據我們得到的消息，德姆斯特朗囚禁的小巫師至少有五十人以上……”
五十個以上的默然者，那也就代表着五十個以上的默默然——儘管默默然會根據各種因素導致實力的巨大差異，但是，即便是最弱小的默默然，也可以輕鬆地毀滅一支傲羅小隊。
五十個以上的默默然，簡直就是災難……
格林德沃隨意地靠在破損的牆面上，無意識地踩踏着空氣。
片刻之後，他站直身子看向所有人：“這裡的情況國際巫師聯合會將接手，霍格沃茨收攏人員，治療傷員，先回去吧。”
弗立維教授皺緊了眉頭：“主席先生，至少應該讓我們知道國際巫師聯合會的計劃吧？”
格林德沃挑了挑眉頭：“當然可以……那，弗立維教授留下吧，對了，奧睿還有——沃勒普先生，一起留下。”
“好。”肖恩沒有任何猶豫就站到了旁邊，他相信格林德沃應該會有辦法。
其餘的霍格沃茨衆人雖然疑惑，但在弗立維教授思考之後的吩咐下，還是開始集結準備離開了。
因爲這裡還處於德姆斯特朗的範圍內，傳送魔法不可以使用，所以其他人都開始朝着校外走去。
赫敏衝着肖恩比了個手勢，意思是事情結束之後有求必應屋見，肖恩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把封鎖學生寢室的人也喊走吧，之後德姆斯特朗的重建和說明會由國際巫師聯合會來接手。”格林德沃又補充了一句。
弗立維教授聽到這話眉頭皺地更緊了一些，他並不是覺得國際巫師聯合會在搶奪他們所謂“勝利的果實”，只是，格林德沃的這番話讓人感覺他早就已經知道了一切。
那爲什麼國際巫師聯合會不管呢？
這是弗立維教授不滿的地方。
猜到了想法的肖恩湊過去耳語了幾句，弗立維教授這才震驚地瞪大了眼睛：“我們面對的是歸來者們集結之後的大部隊？”
格林德沃輕鬆地點點頭：“英國魔法部、法國魔法部、保加利亞魔法部等等，歐洲的大半魔法部都已經被歸來者控制了，國際巫師聯合會之前在全力處理這些事情，不管是被奪魂咒控制、被某些事物要挾，抑或是自己經不住誘惑投敵的，各國魔法部已經被我……被國際巫師聯合會清理了一遍，部分沒有抓住的歸來者潛逃了，我最後就追查到了這裡——弗立維教授，並非我不管這些人，而是我也剛剛纔到……事實證明，我到達的時候還是發揮了一些用處。”
弗立維教授和奧睿利烏斯面面相覷，而肖恩則是扯了扯嘴角。
他大概能猜到那幾個魔法部這些天都經歷了什麼……憤怒的格林德沃可不像鄧布利多教授那麼好說話，他向來都是鐵血手段，更何況，他還帶着報仇的私心。
等到其他人都離開了，格林德沃走到大門之前，上面的如尼文法陣已經到了崩解的邊緣。
他湊上去非常小孩子氣地瞄了瞄門縫，隨即站起身來。
“先看看裡面的情況吧。”
奧睿利烏斯皺起眉頭：“這不行，如果裡面的默默然一起爆發出來，絕對是場巨大的災難——雖然這是囚禁他們的監牢，但現在也是關閉着的封印。”
“拜託，奧睿——”格林德沃在沒有其他人在場的情況更加肆無忌憚了一些，他熟絡地拍了拍奧睿利烏斯的肩膀，“我是這種魯莽的人嗎？”
這可說不準……肖恩和奧睿利烏斯同時在腦海裡這麼想道。
格林德沃輕笑一聲，轉而看向了肖恩：“去吧，乖徒弟，看看裡面的情況。”
弗立維教授立刻出聲：“這怎麼可以呢！”
肖恩則是眨了眨眼睛：“我去？”
“不然呢？奧睿身上的默默然和他已經融爲了一體，會被其他的默默然以本能進攻的。”
肖恩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他和奧睿利烏斯的情況不一樣，後者是壓制並慢慢融合，他是與默默然合作……所以，他體內的默默然依舊還是最本質的形態，不會被同類視爲敵人。
弗立維教授這下子有些疑惑了：“不是，你們在說什麼？爲什麼要讓肖恩去，這很危險……肖恩？！”
他的話被肖恩左手變出的黑色油性物質打斷了。
既然格林德沃讓弗立維教授留下，那肖恩覺得也沒有什麼隱藏的必要了，他呼喚出了默默然。
“教授，就如同伱想的那樣。”肖恩誠懇地說道。
弗立維教授滑稽地瞪大了眼睛，最後憋了一口氣沒說出來話。
“你不相信拉文克勞最出色的學生嗎？”格林德沃輕笑一聲，“去看看情況吧。”
肖恩點點頭，然後讓自己體內的默默然依着魔法陣的縫隙往裡面滲透而去。
黑色的粒子虛化地如同煙霧一般，然後悄悄地滲透了進去。
肖恩閉着雙眼，感受默默然傳回的信息，作爲合作者，他不能共享默默然感受到的事物，但默默然可以直接傳達意念給他。
沒過多久，黑色粒子又離開大門，鑽回了肖恩的左手。
而肖恩也張開了眼睛，他皺起眉頭說明道：“默默然的視角和我們不太一樣，但可以確定的是，裡面小巫師的數量比我們想象得還要多，粗略估計，得有七十人左右了。”
弗立維教授倒吸了一口冷氣。
肖恩繼續說道：“不過，根據默默然感受的信息而言，那些它的同類都處於不太活躍的狀態，它們都不再被禁錮，但似乎依舊是受到了之前某種魔法的壓制，也就是說，裡面的默默然有些類似於剛睡醒的狀態。”
格林德沃聞言摸了摸自己的鬍鬚：“在慢慢甦醒並恢復到了原來的樣子嗎？”
肖恩點點頭：“作爲黑暗力量的集合體，一旦掙脫束縛，它們就能從整個世界裡補充黑暗力量，如果它們全都完全活躍起來，這裡的封印不需要我們來打開就會被它們直接衝破了。”
格林德沃“哦？”了一聲，嘴角勾起了笑容：“那也就是說，裡面的默默然無法用強硬的手段破開封印，因爲力量不夠……”
肖恩疑惑地點點頭：“可以這麼說。”
“那就趕快吧。”
格林德沃留下這麼一句話，然後便揮動魔杖消失在了原地。
“嗯？”剩下的三人面面相覷，不知道格林德沃去了哪裡。
但是，很快就有熟悉的魔法波動從另一側傳來。
肖恩順着波動來到牆外，只見格林德沃漂浮在被封印的房間外側，手指上沾着金粉，正在勾勒着如尼文符號。
“老師？”肖恩喊了一聲。
格林德沃頭都沒轉一下，他輕描淡寫地說道：“既然已經確定，那些默默然現在的力量不足夠，那就趁着它們還弱小的時候，趕緊動手好了。”
“動手？”肖恩先是疑惑地眨了眨眼睛，隨即倒吸一口冷氣。
這老頭的意思好像是……
不會吧……肖恩的喉頭不自覺地聳動了幾下。
而格林德沃在夜空中留下了快樂的笑聲：“真懷念，上一次和默默然打架還是在上一次……哦，對了，在紐約來着……哈，不過這回討人厭的斯卡曼德不在現場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