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1章 模糊而漫長
肖恩看得嘴角抽搐，一大股惆悵感涌上來。
大哥，你能不能靠譜一點？
雖然本質上都是肖恩，但你這也太不靠譜了——就沒幹點正經事情？
你別告訴我，伱在阿瓦隆呆了幾十年，全都是在和朵尼雅泡溫泉？
“第十四天，和朵尼雅泡溫泉。”
肖恩：……
他有些哭笑不得，自己的性格自己當然瞭解，如果沒什麼緊迫事情的話，這日記倒也算是……挺寫實的。
可顯然不是啊——難道是阿瓦隆有不對勁的地方？亦或是時間之神的權柄本來就有問題？
肖恩繼續看了下去。
“第十五天，和朵尼雅泡溫泉——我現在很疑惑，我究竟是泡的那個，還是被泡的那個？而且，朵尼雅有時候會給我一點奇怪的感覺——這姑娘怎麼這麼熟練呢？”
“第十六天，和朵尼雅泡溫泉——那種奇怪的感覺越來越明顯了，在和朵尼雅相處的時間裡，我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倒不是因爲朵尼雅太熟練，可那種感覺說不上來，怪怪的。”
“第十七天，今天沒有和朵尼雅去泡溫泉，去了她的宮殿，就和我第一次去參觀的時候一樣，還是陰森森的——和朵尼雅本人的畫風完全不一樣，難道是因爲她是沼澤地的守衛者，所以宮殿也必須配套？”
“第十八天，跟多尼雅提出了要裝修一下她宮殿的建議，她比較無所謂，主要是我想——晚上睡在她那兒的時候總感覺睡在泥地，朵尼雅人白白淨淨的，怎麼一點都不講究呢。不過，仙女好像也不用講究？”
“第十九天，去找貝貝玩了會，騙——呸，借了點東西回來，準備給朵尼雅那裡先裝修一下——不過好像不太行，極樂仙境的東西放進朵尼雅的宮殿之後就開始朝着正常的方向轉化了，而且速度很快。朵尼雅掌管阿瓦隆生與死的界限，極樂仙境裡那些不會枯萎的植物進入她的宮殿之後就開始被影響了。”
“第二十天，我還是決定給我自己住的地方裝修一下，雖然我的物質需求不是很高，但誰也不希望自己家裡面只有一張葉牀對吧？”
“第二十一天，裝修好了，唉，本來想着隨便弄一下就算完事，但不自覺地還是按照家裡別墅的佈局來裝修了——幸好，貝貝那裡的東西在我這兒不會變化，其他幾位仙女守衛的東西也是一樣，似乎只有朵尼雅比較特殊。不過，薇薇安好像發現我在騙她們東西了，被我打岔混了過去。嘖，反正你們也不用，借我用一下得了。
“另：我原以爲那種奇怪的感覺是朵尼雅帶給我的，現在看來似乎不是，我今天都在其他地方行動，朵尼雅只在沼澤地區域活動，可我依然有那種奇怪的感覺。”
“第二十二天，和朵尼雅泡溫泉——這才幾天沒泡溫泉？朵尼雅也太熱情了，我甚至有點吃不消，真夠丟人的。話說，其他神明的肉體要比我強大許多啊？成爲這狗屁的時間之神，感覺自己的身體素質頂多算是個翻倍吧？和其他神明不在一個檔次上，真撈啊。”
“第二十三天，朵尼雅宮殿裡的東西再一次枯萎了，她這次不知道爲什麼很難過，所以決定再幫她裝修一下。弄好之後，朵尼雅的情緒明顯高了很多，而且更粘着我了。
“說起來，我還有另一個疑惑一直沒解開，朵尼雅怎麼就對我這麼死心塌地的呢？她和阿瓦隆一起誕生，的確是一張白紙的狀態，很容易對我這種帥氣又溫柔的神明產生好感，但總感覺好感來得太快太猛烈了，這才幾天啊？”
“第二十四天，和朵尼雅泡溫泉——昨天的感覺更強烈了，而且我意識到了一點，我昨天的疑惑和一直以來的奇怪感受似乎是同一點。
“朵尼雅的確很容易墜入愛河，但也沒道理一下子沉底啊？坦白講，我對自我認知還是很清晰的，有時候的確嘴上沒把門慣性撩妹了，但我可以很明確的一點是，我最多也就是開了幾句玩笑，然後給朵尼雅講了點巫師世界有意思的事情罷了。
“她開始好奇，開始對我感興趣，開始對我有好感，這都正常……但還是速度太快了。講道理，我是在壓根沒想到的情況下被朵尼雅給推了，可我沒有拒絕的原因又是我內心那種水到渠成的感覺……這麼說有點又當又立的感覺，但我覺得，我必須把我內心的真實感覺記錄下來。
“因爲，我真的覺得不對勁……”
“第二十五天，早上起牀的時候，昨天的感受更強烈了。仔細思考了一下，還是沒弄懂這種感覺的來源。同時，我發現自己對朵尼雅的好感愈發強烈了，並且有了一種與她相處了很久的親密感。
“這是不正常的，因爲我這人的性格實在不算好，多疑、自私、雙標……我擅長展現出別人喜歡的姿態來贏得人心和名望，不少人都會在認識我沒多久的時候就對我袒露真心，自覺找到了一個知心的朋友。
“但是，我非常卑鄙又非常雙標，別人真心對我好，那我當然也會真心對別人好，可是，想要讓我放下所有的僞裝和戒備，依舊需要很長的一段時間。這是我個人性格導致的，已經沒什麼更改的餘地了。
“如果說朵尼雅一下子沉進愛河的河底還可以理解，那麼我的內心感受就不正常了——那種相熟的親密感，必然是要和其他人相處很久時間才能出現的，我思考了一下，不管是赫敏、黛西還是斯蒂芬妮，都是這樣。呵呵，她們還都是美少女呢，哈利那夥人，我花了更多時間纔算徹底放下了自己的僞裝。
“我不認爲這是一件壞事，因爲，即便我沒有放下僞裝，我依舊會真心對待別人，只是沒那麼坦誠罷了。
“那麼問題來了，我對朵尼雅的那種親密感怎麼會來這麼快？
“抱着這樣的疑惑，我花了一整天的時間和朵尼雅相處——我敢發誓，那種感覺一點都不作假。而且，絕對不是因爲她長得漂亮身材又好，然後還特別配合我的姿勢……
“話說，她爲什麼這麼熟練啊？花樣百出啊……”
“第二十六天，我的疑惑依舊沒有找到答案，我昨天是抱着尋求答案的想法在朵尼雅那邊住了一晚的，可是，早上醒過來的時候，我看朵尼雅就像看着我的妻子一樣……
“這真是見了鬼了，我這種人哪會這麼容易就定下心來了……而且，我和其他幾個女孩子的糾葛還沒解決完畢呢……也不知道她們幾個現在過得怎麼樣了？”
“第二十七天，不知道是因爲和朵尼雅相處多了，還是因爲昨天想到了赫敏她們、爸爸媽媽他們，今天的心情很惆悵——說起來，我來到阿瓦隆也沒有太久，可是，就是特別想他們……這種感覺好強烈……”
“第二十八天，朵尼雅察覺了我狀態的不對，說起來，她真是一個好女孩，像張白紙一樣，很活潑很天真，有些潑辣但卻令人喜歡——我果然是個渣男，可以在想念其他女孩子的時候坦然地接受朵尼雅對我的關心，甚至還想要和她結婚。”
“第二十九天，不對，不對，不對，不對，不對……（一大堆被塗抹的痕跡，並不是被世界規則模糊了，而是肖恩自己塗掉了）”
“第三十天，早上起來的時候腦子很疼，我知道這是思慮過度所導致的，而且，我還用了拉文克勞的冠冕……時間之神的權柄真垃圾，用了一天的冠冕身體就頂不住了。
“最痛苦的是，我沒有得到我想要的答案，那種奇怪的感覺依舊無法解釋，但是我內心的焦躁不安幾乎已經達到了頂點，我對家人、愛人、朋友的思念也強烈地無法抑制。 “朵尼雅來找我了，她很擔心我，她像是位很好的妻子一樣安撫了我——這很古怪不是嗎？她代入妻子的角色竟然如此之快，而我在意識到了這點的情況下依舊不覺得突兀——我的意思是，我覺得這不對，可是內心、身體做出的本能反應是適應，我很適應這種相處。
“一定是哪裡出問題了……”
一大堆的塗抹。
“第四十二天，我的焦慮緩解了，期間經歷了一段朦朧的時間，我陷入了那種理智與本能的衝突之中。同時，時間之神的權柄似乎發揮了一點作用，我覺得我的精神抵抗能力強了許多。”
“第四十三天，和朵尼雅泡溫泉。”
“第四十四天，和朵尼雅泡溫泉——泡溫泉的時候，朵尼雅問我，我們倆可不可以要一個孩子？
“老渣男的警報器立刻就被觸發了！雖然我內心的本能覺得，要個孩子也無可厚非，但誰讓我是渣男呢？另外，我是時間之神，她是阿瓦隆的守護仙女，我和她能夠要上孩子嗎？
“當然，老渣男不會用這種理由來拒絕對方，我以‘你還是個孩子，我想和你享受更多浪漫的二人世界’爲由，拒絕了朵尼雅的提議。”
“第四十五天，今天去阿瓦隆的出入口看了看，我想出去，但我知道不可以，畢竟████████████████。
“不過，現在不出去也是好事，至少沒有危險，只是我個人有點想要去見見其他人而已。”
“第四十六天，和朵尼雅泡溫泉——這次只泡了半天，因爲我覺得我得幹活了，這都幾十天過去了，我還是沒能去到阿瓦隆的深處，而且我覺得，朵尼雅基本可以對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不過，我決定還是瞞着朵尼雅來進行我的魔咒研發，以方便潛入阿瓦隆深處。因爲，她畢竟是阿瓦隆的守護仙女，我不能讓她難辦。”
“第四十七天，暗中的研究還算順利，古代如尼文給我幫了很大的忙。在研究的過程中，我潛入了星空，不過沒能飛翔到達盡頭，時間之神的權柄似乎很不受星空的歡迎，我在星空之旅中遭受了很多的阻礙。
“不過，我本能地覺得，即便遭受阻礙，星空也依舊在爲我敞開。”
“第四十八天，研究繼續進行，期間和朵尼雅溫存了一會，她有些不高興，因爲最近沒怎麼理她，這姑娘真夠黏人的。
“我又找機會去了一次星空，這次我走得更遠了，當然，我受到的阻礙也越來越多了。”
“第四十九天，我殺了一個神明。
“不太清楚對方的尊名，但是，在星空之旅中那麼多的阻礙裡，就祂最跳。我最看不慣這種硬找我麻煩的人，啊不，硬找我麻煩的神明。雖然一直吐槽時間之神的權柄太弱，但我至少也是一個神明。
“對方很強，神明的魔力在祂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不過，我也不弱，而且在沒有成爲神明時的歷練讓我有了更強的實戰能力。”
“我很想描述一下大戰的場面，但我忘記了，是的，我覺得有某種力量，應該源自星空，讓我忘記了這場屬於神明的廝殺——呵呵，不過我還是挺厲害的，雖然受傷很嚴重。
“回來的時候，阿瓦隆發生了一次騷動，我覺得應該是因爲我——畢竟是貨真價實的神明，我灑落的血液對阿瓦隆這種地方還是挺嚴重的，另外，我覺得和死掉的那個倒黴蛋也有關係，因爲阿瓦隆和整個世界是同源的。”
“第五十天，不愧是神明的軀體，我早上起牀的時候傷勢就好得差不多了。同時，我注意到了另一件事情，被我殺死的那個神明，權柄以某種奇怪的方式【寄宿】在了我的身上。
“這算是巫師神明版本的陰魂不散嗎？
“不過，我多雞賊啊——花了半天時間，我研究出來了一點東西。哈哈，這笨蛋，死了之後的權柄還要爲我所用。
“能用的不多，但依舊很棒，比我時間之神的權柄要實在多了。感受了一下之後，我覺得，那個死掉的倒黴蛋可能是主管鍊金術的神明？大概吧……
“管他呢，能用就好，我可以藉助這個倒黴蛋的權柄來配合我的研究。”
一大堆塗抹。
“第六十天……又去了星空，見到了神明……和對方的對話中，我終於意識到了一點……
“真可笑，肖恩·沃勒普……你真是可笑的傢伙……
“你能守護什麼？你又能改變什麼？你連自己都掌控不了……
“徹頭徹尾的沉淪，狗屁的時間之神……連這東西都意識不到……”
——
這時候，日記本上的字眼抖動了一下。
開頭的“天”——變成了“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