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我正等着他呢,他就來了,讓他進來吧,”凌羽輕笑道。
過了一會兒,懷安帶着丁傳傑來到書房。
丁傳傑來到書房之中,發現凌羽端坐在書桌之後,梅兒與畢蓮兒坐在左右兩側,這讓丁傳傑隱隱覺得有一種過堂的感覺。
“小人拜見二爺,”丁傳傑施禮說道,他本想再向二女問好,卻被凌羽的話攔下了。
“好了,”凌羽擺擺手,說道,“說說那邊的情況吧。”
丁傳傑仍然向二女躬了躬身,之後纔有些憂慮地說道,“雖然他們明不知道不是我的意思,卻也毫不猶豫地同意,這一點並不意外,只不過,小人覺得,他們同意的似乎太痛快了!”
“哦,是嗎?”凌羽微微一笑,想了想,說道,“那說明他們很自信,好事兒嘛!”
“自信?明知二爺的身份,他們有什麼可自信的呢?”丁傳傑不屑地說道,並偷眼看向畢蓮兒。
凌羽掃了丁傳傑一眼,緩緩說道,“他們的自信是有資本的,首先,在大理寺極力打壓江湖幫派的情況下,他們卻仍然能成功組建一支新興力量,這在江湖上,已經是一件大事了,然而他們卻能做的神不知鬼不覺;
“其次,他們不僅有了明面的生意,還成功的拉攏了地方官員,而這位官員曾經是一位京官,這就意味着,他們的勢力,很可能已經到了京城,甚至整個事件,都有可能是某位京城大員授意的,如果是這樣的話,這個事兒,可就更大了;
“第三,如果這麼明顯的因果關係,你都看不出來的話,我留你何用,你說呢,丁管家?”
說到最後,凌羽的語氣突然不善起來。
丁傳傑面容微變,連忙施禮尬笑說道,“二爺英明,二爺恕罪,小人一時沒有進入角色,下次一定不會了!”
凌羽看了一眼畢蓮兒,而畢蓮兒正雙目微眯地看着丁傳傑,顯然,她也看出丁傳傑在搞事情:他竟然在“考察”凌羽的能力,有這樣一個人在身邊,畢蓮兒頓時覺得壓力有些大。
凌羽倒是不擔心畢蓮兒無法駕馭丁傳傑,因爲從根本上來講,畢蓮兒並不需要駕馭丁傳傑,她只要吩咐丁傳傑做事就好,甚至連具體的做法,畢蓮兒都不用介入,因爲身後還有凌羽存在,丁傳傑不敢有大的出入。
凌羽一聲冷笑,沉聲說道,“最好沒有下一次,你要知道,我是一個很討厭失言的人,如果有人讓我兩次失言,我想,那會很有趣!”
凌羽的話語貌似客氣,可是其中的威脅之意已經溢於言表。
丁傳傑赸笑着,眼珠轉動,叉開話題,說道,“二爺,要不小人回京城去打探一下,如何?”
“你不怕死在京城嗎?”凌羽問道。
“爲二爺辦事,小人死不足惜!”丁傳傑信誓旦旦地說道。
“行了,少說便宜話,需要你死的時候,你絕對活不了!”凌羽沒好氣地說道。
凌羽看了丁傳傑一眼,忽然隨口說了一句,“你這麼急着回京城,不會是玩了一手燈下黑吧!”
“什,什麼燈下黑啊,小人不明白啊!”丁傳傑心中咯噔一聲,有些結巴地說道。
“你不用這麼緊張,京城那麼大,你就是隨便放個地方我也找不到!”凌羽看似不在意地說道,眼睛卻一直瞧着丁傳傑反應。
“二爺說笑了,小人哪有那個心思,”丁傳傑看了凌羽一眼,心虛地說道。
“燈下黑,有點意思!”凌羽雙目微眯,哈哈笑道,“你不用這麼緊張,京城嘛,你是得回去一趟,不過不是立刻,是三天之後,和鏢局的人一起出發!”
“和鏢局的人一起?”丁傳傑詫異地問道。
凌羽點了點頭,說道,“蓮兒也會跟你一起出發,只不過她不去京城。”
“小人聽憑差遣,”丁傳傑立即說道。
凌羽點了點頭,不無提醒地說道,“我相信你有你的生存之法,所以我並不擔心你會被人殺了,可是你那個燙手的山芋也要儘快交給我,至於你留了了多少,二爺我跟本就不關心!”
“小人不敢,不小不敢!”丁傳傑連聲說道。
凌羽擺手說道,“不用跟我說什麼敢不敢的,人爲了活命,什麼事兒都幹得出來,你嘴裡的話有幾分真假,你自己心裡最清楚,我現在是擔心你被人擄走了,所以你還是小心一點爲好!”
凌羽的話聽在梅兒和畢蓮兒耳中,完全不知道是什麼意思,可是聽在丁傳傑的耳中,就完全不同了。
“謝二爺關心,小人自當小心謹慎!”丁傳傑嘴上說着,心裡卻盤算起來,低頭思量間,他偷眼看了凌羽一眼。
凌羽看着丁傳傑,似笑非笑,也不說話。
丁傳傑暗歎一聲,在極爲不捨之下,將腳上的一隻靴子脫了下來,一股濃烈的汗腳氣息撲鼻而來!
梅兒伸手捂鼻,就要去開窗戶,卻被凌羽出言攔住了:
“等等,先看看他拿出來的是什麼再說!”凌羽笑着說道。
此刻,一身華服的丁傳傑,乾脆坐到了地上,並且伸手在脫下來的那隻靴子裡摸索着什麼,片刻之後,一個長條形的油布包裹,被其從靴子裡拿了出來,在包裹上,還粘着一個溼噠噠的鞋墊!
丁傳傑將包裹放在地上,伸手去脫另一靴子。
“還來!”梅兒小聲嘀咕了一句。
凌羽看了梅兒一眼,心中一動,吩咐道,“去把那個包裹拿來!”
梅兒用幽怨的眼神看向凌羽,玉手下小嘴已經撅得老高,輕跺一腳之後,還是一扭一扭地走了過去。
見梅兒過來,丁傳傑對着她尷尬地笑笑,可是他的手卻在另一隻靴子裡。
梅兒看得直想吐,她彎下腰,彆着臉,一手捂着口鼻,一手去撿地上的油布包裹。
梅兒用兩根手指,勉強將包裹捏了起來,還沒等梅兒直起腰,原本粘在包裹上面的鞋墊,“啪”地一聲掉在了地上。
梅兒下意識地低頭看了一眼,她只覺得,那鞋墊掉在地上的瞬間,不僅有水花濺出,更有霧氣繚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