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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菲從靈山回來,徑自去了輝煌鎮的警察局,他要去見刑警的頭兒。
接待帶他的人是一個臃腫的女人,說話粗聲粗氣的,問羅菲是不是要報案?
羅菲肯定地做了回答,並特別說明要見刑警的頭兒。
臃腫的人不耐煩地甩給羅菲一個記錄本,讓他登記好他的個人信息,然後她會安排警察見他。
羅菲說直接見管事的刑警就可以,臃腫的女人趾高氣揚地說要按流程來,先做記錄,她審覈了,會安排刑警接待他。
無奈,羅菲只得照辦!
一個肥頭大耳的刑警,接見了羅菲,自始一副冷漠的表情,讓羅菲覺得那是一個不盡人情的傢伙,但看得出他的氣派,是那裡的頭兒。
羅菲坐到刑警辦公桌對面的長形沙發上,辦公桌上擺放的名牌,寫着劉彪,便知道了他的名字,說道:“劉警官,我是來給你一個立功的機會的。”
劉彪點上一支菸,抽了一口,吐了一口煙,眯縫着他雙老鼠樣的小眼睛,慢吞吞地說道:“你不是要報案嗎?”
羅菲直奔主題道:“我不報案,我已經幫你管轄地區的一起命案,查清楚了,你跟我去見見兇手,然後做妥善處理,再跟你上司邀功領賞就可以了。”
劉彪聽他這樣說,眼睛一陣發亮,盯望着羅菲道:“你是誰?不僅查清了一起命案,而且還要把這功勞讓我領了,有這樣的好事?”連忙遞送給羅菲一支菸,羅菲平時不抽菸,也就推辭了。
羅菲望着態度大轉變的劉彪,說道:“就是有這樣的好事,而且馬上就落到你的頭上了。”
劉彪道:“你還沒有告訴我,你是誰?”
羅菲道:“我是一個私家偵探。”
劉彪好奇道:“說說是什麼情況?”
羅菲道:“你先跟我去見一個人,一切你自然就會明白了。”
劉彪將信將疑道:“你說你是私家偵探?看你像是外地人,不是本地人,爲什麼要跑到這裡來查案?”
“是的,我是外地人,”羅菲道,“先跟我去見一個人,路上我會詳細給你說說事情的經過。”
劉彪把半截香菸摁到菸灰缸裡,迫不及待道:“現在我們就出發,我好久沒有見識過一個真正的兇手長什麼樣了!我迫切地要去見見那個所謂的兇手。”
細緻畫室主要做學生的生意,眼下是下午,還不到放學時間,所以來參加培訓的學生要等到放學時間,或者週末纔會來。因此,畫室只有兩個工作人員,無聊地等着學生放學再來上課。
此時,陳棟不在畫室。
羅菲和劉彪在畫室等了他一段時間,才見到他人。
陳棟看着羅菲帶着一個肥碩的警察來了,不由肌肉一陣緊縮,暗自納罕,這個可惡的偵探,帶個警察來搞什麼鬼把戲!
陳棟的目光不由和羅菲對峙了一下,但陳棟馬上從他們交織的目光中,收回他的視線,落到表情威嚴的警察身上,面部肌肉僵硬,並變成了不自然的紅。
羅菲和劉彪坐在畫室大廳等陳棟的……
陳棟料想那個偵探這次來肯定不是爲了於鐵的畫被他署名那麼簡單的事——不然怎麼還會帶上警察來找他,估計是林芸芸的事,又上門來找他了。不知道那個偵探這次發現了什麼,還興師動衆地帶了一個警察。
該死的私家偵探……真是多管閒事!
陳棟心上這樣憤恨地想着,但他明顯感覺到他緊張的手心都冒汗了。
陳棟暗暗罵着羅菲,同時竭力冷靜地讓他們兩個進茶室談話,他不希望他們的對話被他的員工聽見。
陳棟等他們坐定後,表面平靜地坐到他們對面,然後要給他們泡茶,便把羅菲放到茶桌上一個鞋盒拿下去。
羅菲叫他不要把鞋盒拿走,他們不喝茶,白開水就可以了!
陳棟便給他們用電爐燒白開水,從礦泉水桶裡倒水時,他的手明顯有些顫抖,羅菲看在眼裡。
陳棟燒好水,掃視了一下那個嶄新的鞋盒,不明白羅菲又在搞什麼鬼,帶個鞋盒子來。
羅菲看陳棟對鞋盒子很好奇,便把鞋盒子推到他面前,說道:“你看看裡面的那隻鞋,你認不認識?”
陳棟期待着打開鞋盒子的蓋子,不想映入他眼簾的——是一隻舊的女式運動鞋,看樣子是從那裡撿來,上面有風吹日曬的跡象。暴露在外的那一面都發白了,接觸泥土的那一面雖然看起來不堪,但看得出鞋子是一隻藍色女式運動鞋。
羅菲盯視着陳棟的面龐問道:“這隻鞋,你知道是誰的嗎?”
陳棟蓋上鞋蓋子,兩道眉毛都擰到一起了,說道:“你拿這麼一隻不堪入目的舊鞋來,問我是誰的?你不是白問嗎?我怎麼知道是誰的?”
羅菲道:“那我告訴你,那隻鞋我是在那裡撿到的,你就知道鞋子的主人是誰了!那隻鞋是我在靈山的一個山峰山頂上的天然花圃撿到的,現在你應該知道是誰的了。”
陳棟心臟一陣緊縮,該死的小偵探,怎麼跑去那裡了,他掩飾住驚訝,問道:“什麼靈山的天然花圃,我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麼意思?”
羅菲道:“靈山你去過吧!”
陳棟道:“靈山是很知名的景點,而且離我們這又近,我去過那裡旅遊,有什麼不妥嗎?”
羅菲道:“當然沒有什麼不妥,只是你不應該把一個女孩帶去那裡後,卻沒有把她帶回來。”
陳棟聽羅菲這樣說,抑制住自己激盪的情緒,面不改色地問道:“你說的女孩是誰?”
羅菲道:“林芸芸……這個名字,你應該不陌生的,你也承認過,她給你做過模特。”
陳棟道:“她僅僅給我做過模特,跟她去靈山被謀殺沒有關係吧?”
羅菲道:“我有說過林芸芸在靈山被謀殺嗎?我只說你把她帶去過靈山,就再也沒有把她帶回來。”
陳棟語塞,面色鐵青,嘴脣微顫着……
“你覺得林芸芸被謀殺了嗎?”羅菲目光犀利地望着陳棟扭曲的面孔,嚴肅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