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門外的腳步聲越來越大,靠近了酒館的人羣毫無掩飾的意思,腳下踏着重重的腳步,身上盔甲不斷碰撞,聲音嘈雜而混亂。
伯內特眼裡的絕望幾乎要溢出眼眶,他閉上眼睛都能想象到門口烏泱泱一幫全副武裝的人羣,已經團團圍住了這座小酒館,集結在門口只等着一聲令下,就要開始進攻。
“佐菲老闆,你快走啊!他們一定是追殺你過來的!亞歷山大已經死了,你不能再毫無意義地死在這裡!”
伯內特眼眶欲裂地咬牙對我說道,身體死死頂在單薄的門板上,不斷勸說我趕緊逃離。
“你讓開。”
我毫不客氣地一把把他推開,順手又推開了酒館的大門,沒好氣地對他說:“你自己看看,外面是什麼情況吧。”
我大步走出了酒館的門,門外二十七個穿着盔甲、手持武器的裝甲兵,不約而同得發出了震天的吼叫聲,
兵王歸來是什麼樣的?
兵王歸來看到女兒披頭散髮,他一聲令下,十萬鐵騎歸來,給他理了個發。
兵王歸來看到女兒灰頭土臉,他一聲令下,十萬鐵騎歸來,給他洗了把臉。
兵王歸來看見女兒忍飢挨餓,他一聲令下,十萬鐵騎歸來,吃光了他的煎餅果子。
兵王歸來看見女兒指甲都是黑泥,他一聲令下,十萬鐵騎歸來,幫他剪了個指甲。
兵王歸來看見女兒住在狗窩裡,他一聲令下,十萬鐵騎歸來,給兵王蓋了個狗窩。
兵王閒得沒事幹想整點活,他一聲令下,十萬鐵騎再次歸來,一人給兵王一刀,說就尼瑪事多。
我也沒想到有一天,我會是這個兵王的角色。
“賽文大人萬歲!萬歲!萬歲!”
山呼萬歲的聲音震驚了全場,就連獵豹都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這裡,一扭身就鑽進了屋子裡面不再出來。
伯內特傻呆呆地跟在我身後,看到面前跪倒了一大片的士兵,又看了一下站在他們前面凹造型的我,癡呆地說道:“啊……這……這是怎麼回事……”
我毫不客氣地用北斗有情破顏拳,將面前這個搞笑的傢伙打飛了出去,恨鐵不成鋼地說道:“看清楚了!這次和裝填手之領的交鋒,是我們大獲全勝!不僅打破了他們的城牆,擄走了他們的奴隸,分裂了他們的軍隊,還在荒原上搶得了一席之地!”
伯內特震驚地說道:“不會吧!那爲什麼這些士兵這麼眼熟,還上氣不接下氣的?真的不是一羣潰兵嗎?”
我看了一眼喘着粗氣,冒着熱汗,身上的盔甲歪歪扭扭,武器也當作柺杖撐在地上,面前支撐着身體不倒下。從他們拉風箱一般的呼吸聲中,感覺這些人就像是風中殘燭,可能下一口呼吸就要噎住窒息了……
“咳咳,這只是我給他們的體能訓練。作爲我的親衛士兵,全副武裝越野跑十公里,這只是基本的訓練而已。這樣就累趴下了,看來過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被我教訓之後,二十幾個裝甲兵都露出了慚愧的表情。
我帶他們回到酒館,爲的就是開展下一步的自由領地建設計劃。這麼輕鬆的熱身運動都撐不住的話,怎麼能夠跟上我的步伐?
練兵最重要的就是同甘共苦。從寂靜谷出來之後,我是跟着他們一起開始越野跑的,結果我越來越快,他們越來越慢,只能跟在我的腳步後面,看着我一騎絕塵消失在了他們的視野裡。
“抱歉……大人……我們……呼呼……一定會努力的!”
站在最前面的裝甲兵喘着粗氣,心有不甘地對我說道。
這傢伙一開始可能覺得我也不過如此,想要憑着出色的體力把我甩在身後。但是起跑沒多久,他的目標就退化成了超過我一次就好,哪怕只有一公分。隨後又變成了和我持平、不要被我拉下。
到最後,他的目標估計只剩下一個,那就是頂着烈日活着跑到我口中的終點……
“明天繼續努力,到酒館裡避暑吧。”
我隨意地吩咐了一句,腦子裡高速旋轉着,準備給這些人佈置更加嚴峻的挑戰。
“老闆!他們真的是從寂靜谷一路跑過來的嗎!這怎麼可能!”伯內特震驚無比地問道。
我搖了搖頭:“才十公里有什麼不可能的?我一夜之間能夠好幾個來回了。而且後半段他們都是用走的,才被我拉下這麼遠,遠遠不合格。”
伯內特用一種大量怪物的眼神看着我和他們,忍不住說道:“老闆,我覺得你對人類可能有點誤解……”
經過交談我才知道,伯內特看我一個人風塵僕僕地趕了回來,之前帶着的盔甲和長戟全部消失,騎的駱駝也不見了蹤影,光頭男更是生死不知,瞬間就以爲我是拼勁了全力才從裝填手之領虎口逃生,因此孑然一身地出現。
確實,我這樣的狀態看上去不像是發家致富的樣子。但是我就是要把實力藏在水面之下,一方面積極建設逆閃電軍團基地,一方面繼續經營酒館區域,實現……
兩開花,兩開花,
“很多東西我不方便跟你多透露,但是情況肯定比你想象的要好。盔甲和武器我只是懶得帶回來而已,不要多想了。”
我拿出一桶龍舌蘭酒,分給這些喘成狗的手下喝,然後一看儲藏室裡的煙燻三文魚,竟然只剩下了一半。
“你這傢伙,居然沒有好好幹活?魚肉吃完了都不懂得補貨的嗎?”
伯內特露出一副苦瓜臉:“老闆!你的抓魚方式我根本學不來啊!瞄了一天我也抓不來一條魚,哪有得補貨啊!”
“哎,要是手下都像你這麼無能,我遲早要累死在這裡。”
我無奈地搖了搖頭,下意識忽略了自己有金手指的事實,忽然說道:“我知道你一直不肯加入領地,是覺得十鬆莊的事情還不能放下。但如果我這次有了相對應的線索,你是會去獨身調查這件事?還是加入我們一起尋找真相?”
伯內特一直僞裝着的情緒終於無法維持了,焦急地問道:“老闆!請你務必告訴我,十鬆莊的事情!還有那些人在哪裡!還活着嗎!什麼條件我都答應,快告訴我吧!”
我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再次確認道:“選擇貫徹仇恨……你確定了這就是你的回答嗎?需不需要再考慮一次?”
我用手指在吧檯桌上輕輕敲了兩下,語氣不太尋常地說道。
“因爲我們可能,一直都搞錯方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