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車場,冷弈溟早已爲辛安拉開了副駕駛的車門,不遠處的小女人卻紋絲不動。
辛安站在原地身子微僵。上一次樊玲玲出現她因爲家裡的事沒有面對他,可這一次她無法不面對!
冷弈溟站在車邊,輕喚:“安安。”
“冷弈溟。”辛安深呼吸,腳步未動:“你現在知道了。你是我好朋友喜歡的男人,是我從她身邊搶走了你。我是最無恥的那個人,現在我們也離婚了。你不需要再……”
“離婚?”
冷弈溟眉頭微蹙,擡眸看她:“我們什麼時候離婚了?”
忽的。辛安想起他之前說的那句話,恍然大悟:“冷弈溟,你騙我?”
辛琪叫他‘姐夫’他沒反駁,甚至反問她怎麼不知道辛琪的姐姐是誰?
那麼,那份離婚協議上的字,就不是他籤的!
辛安嬌俏的小臉上都是震驚,看着冷弈溟有些回不過神。直至那個男人一步步靠近,溫熱的大掌將自己的小手包裹住,她才聽見他說:“安安。離婚協議我真的給了你。只是我也不知道爲什麼,你籤的那份是假的。”
若不是律師拿到離婚協議覺得字跡不對去找他。他也沒注意到。
當他從醫院裡再度醒來的時候,辛安已經失蹤,網上的消息他只會看她在哪裡,而不會看她哭得撕心裂肺,他卻無法在她身邊給她一個肩膀的視頻……
“安安,你該知道的……”冷弈溟垂眸看她,眸底流動着憐惜:“離婚協議一直在爸爸手上,是真是假他很清楚,而你,應該能認出他的筆跡吧……”
一句話砸在辛安身上,她驚得擡眸看他,小身子不自覺的微微顫抖。
是、是辛幗睿嗎?
或者,是其他人?
可是,爲什麼,辛家人都知道她只是替身了,辛幗睿不可能看着她受委屈而不理會的啊!
辛安想不通,一顆小腦袋瘋狂旋轉着,冷弈溟小心翼翼牽着她往車邊走,待人好好坐到了車上才微微鬆口氣。
就在辛安整個人恍然失措的瞬間,冷弈溟的電話響了,電話那端是樊家現在的當家人樊玲玲的哥哥,樊澤軒打來的,質問着他爲什麼傷了他妹妹……
冷弈溟走到一邊背對辛安,涼聲道:“樊少爺,請你樊家注意自己的身份,現在開口的還不是我,也不是冷家,若等到我們開口,你樊家只會顏面掃地,好好教育一下你妹……”
滋滋滋!
突然,停車場裡響起一陣汽車急停的聲音,冷弈溟下意識看過去,麪包車上的人竟然已經下車衝上前將辛安從車上拉了下來,及其囂張,及其狂妄!
辛安驚得花容失色:“冷弈溟!冷弈溟!”
冷弈溟狠厲了眸迅速衝過來,那邊的人卻比他更快一步的帶着辛安上了車,麪包車從冷弈溟身邊擦肩而過,辛安在車裡被人緊緊捂住嘴巴瘋狂掙扎着看向車外的他,眼裡都是慌亂和害怕!
滋滋滋!
麪包車迅速消失在停車場裡,冷弈溟反身回到自己的車上猛踩油門直接追上去!
藍牙耳機裡已經撥通了江城警署的電話,喝:“給我查,江a86352這個車牌,所有人員都出動,有人在停車場裡綁架了安安!”
一聲令下,電話那端的莊羌迅速開始行動,不過剎那所有警員全體出動!
麪包車顯然經過改良,在街道上跑得飛快,冷弈溟握緊了方向盤緊緊追着,車上的警鈴被輕易放到車頂上,一瞬間悠揚的警聲響徹四面八方,周圍有差點不小心攔住冷弈溟的車輛全都堪堪停下爲他讓出一條道,待他離開後才又恢復該有的秩序……
辛安在麪包車裡猛烈掙扎,一雙眸底都是驚懼!
是誰,是誰!
她剛剛纔回江城,到底是誰要這樣待她?
辛琪嗎,還是……樊玲玲?
頃刻間,辛安一雙眸裡都是掙扎,副駕駛上的男人手機響起,辛安稍稍平息了動靜安靜聽着,男人道:“小姐,人抓到了,但是當時有個男人在她身邊,好像是個警察,現在在後面追着我們,怎麼辦?”
“警察?”
電話裡的女聲囂張又熟悉,辛安一顆心都涼透了!
樊玲玲毫不在意,只道:“把電話給那個女人。”
電話被人粗魯的貼在耳邊,辛安將裡面女人的聲音聽得越發清晰,樊玲玲冷聲道:“辛安,這是你欠我的,我救過你辛家,結果你就是這樣回報我,既然這樣那我們就想個辦法一筆勾銷吧,我的人帶你到江城大橋上,你自己跳下去,從今往後我們便再也沒有任何關係!”
荒唐!
荒唐!
辛安一直都知道樊家在江城是有勢力的,而這勢力還是黑道勢力,卻從沒想過樊玲玲會到這樣的地步!
她卻不知,在美國待得久了,與一些亂七八糟的相處多了,她早已變得急躁而瘋狂了……
“呵呵……”樊玲玲在電話裡冷嗤,道:“辛安,跳下去,你跳下去我就讓人放過你在海城的弟弟,我也放過你,從此我們便形同陌路,你只是一個無恥的女人,而我還是樊家大小姐!”
麪包車和路虎在街道上瘋狂行駛,周圍有接到消息的警員迅速靠近來。
辛安被捂着的嘴重獲自由,怒喝:“樊玲玲,你真的要這樣?”
“我怎麼不能這樣!”樊玲玲也惱了,吼:“辛安,對不起我的人是你,是你先對不起我的!”
辛安眼睜睜看着麪包車上了江城大橋,眼裡都是淚和堅定,道:“樊玲玲,你就是一個瘋子!瘋子!”
啪!
旁邊的男人不滿的一巴掌甩上去,辛安被打得側了頭,回頭整個人已經變得冷靜下來,對電話裡的樊玲玲說:“樊玲玲,我從來沒有想過要搶走你的什麼東西,我跟冷弈溟在一起只是一場意外,從頭到尾,我跟他在一起的點點滴滴我除了他的身份之外,全都告訴了你,既然這樣你還認爲我是故意的,那我無話可說!”
車門被打開,麪包車即將到達江城大橋的最高點。
“這件事我承認,我是做錯了,可樊玲玲,我也不會原諒你對我父母的詛咒!”辛安堅定了嗓音,身子被人推着向外一些,“既然你要這樣,那好,從此以後,我們毫無拖欠!”
樊玲玲在電話那端惱得抿緊了脣瓣:“好,毫無拖欠!”
辛安嬌俏的小臉上滿是堅定和無畏,轉頭看向江城大橋下的江水!
“辛安,以往我以爲你是辛家最心善的那一個,辛琪是最有心機的那一個,卻沒想到,這一次算計我的那個人會是你,而告知我真相的人是辛琪!”樊玲玲在電話裡憤慨開口:“辛琪有句話說得對,她的姐姐就是一個演員,能夠演出這個世界上任何一種模樣的人來!”
一句話,辛安眼眸微微睜大。
辛琪?
又是她?
麪包車衝進江城大橋旁邊的人行道里,上面的行人紛紛閉閃,辛安甚至都已經感覺到江風拂面。
電話那邊的樊玲玲沒再說話,可就在她即將掛斷電話的瞬間,樊家人過來說了一句:“小姐,上次家裡丟失的一包安眠藥被證實,是辛琪小姐過來爲你拿禮服的時候順走的……”
轟!
一句話炸響在辛安的大腦裡!
她知道,她知道樊玲玲每一次的禮服都是樊家定製的,全球僅此一件的,可她不知道是辛琪讓她回來,也是辛琪親自去樊家爲她拿的禮服,甚至順手偷走了樊家那給患有疾病常年需要服用藥物的樊夫人吃的安眠藥!
安眠藥啊!
她爸媽不就是因爲吃了安眠藥纔在家裡被活生生燒死的?
辛安驚得想要開口問一句,可麪包車卻猛地在大橋最頂端停了下來,她能聽見後面冷弈溟的車也堪堪停下的聲音,輪胎與地面的摩擦刺耳而尖銳,她的雙手雙腳都被人用繩子綁得死死的,話沒來得及開口,麪包車上的人伸手一推,將她直直推了出去……
“安安!”
身後一道低沉的嗓音響起,夾雜的緊張和慌亂讓辛安眼角都滴下淚。
這一刻,她才又終於看見那抹熟悉的頎長身姿!
冷弈溟已經拔出槍對準了麪包車上的人,可在見她墜落的瞬間,那個男人還是毫不猶豫從橋上徑直跳了下來,俯衝的慣性帶快了他的速度,半空中冷弈溟一把將辛安拽住,江風似乎都變了幾分的味道……
江城大橋上,麪包車迅速離開,後面追來的警察連忙追上去,莊羌一聲大喝趴到了大橋上。
“安安……”
冷弈溟的呼喚都破碎在風力,她的長裙翻起包裹着他,那一瞬,辛安突的下定了決心。
這個男人,她跟定他了!
噗通!
一聲水花響起,兩人雙雙落進江裡,大橋上的莊羌大喊:“快,快下去救人,快!”
辛安會游泳,冷弈溟也會游泳,可即便如此還是讓人擔心不已!
……
江底。
由於巨大的衝力兩人落得有些深,久久無法恢復自身的能力,辛安努力屏住呼吸,長髮在水裡飄揚,面前的男人抱緊她,好不容易在衝力過後,兩人堪堪向着水底掉,冷弈溟在她額上落下一吻以示安撫隨即游下去爲她解着腳上的繩子……
繩子打了一個死結,冷弈溟怎麼也解不開,呼吸變得急促起來。
辛安一把拽起他,被綁住的雙手徑直從他頭上繞過,主動送上了自己的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