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安明顯感覺自己的心跳漏掉好幾拍,整個人有些傻,他卻笑着說:“我沒事。你別擔心,安……”
“弈溟,你怎麼樣,是不是很嚴重?”
冷弈溟話還沒說完。張月心推門而入,辛安連忙從冷弈溟懷裡出來。毫不察覺。
張月心走到門邊就看見辛安慌慌張張的模樣,此刻更是看她羞紅了一張臉站在旁邊。眸色深沉。
辛安的心跳快得有些不像話,不敢擡頭看眼張月心。連忙輕喚一句‘媽’便出去找慶格爾泰了。
房間裡,冷弈溟因爲辛安那一聲‘媽’瞬間清醒,忍不住狠狠深呼吸。
張月心看在眼裡,目光看看辛安離開的方向,才轉身輕聲問:“弈溟,你打算繼續這樣下去嗎,她永遠不可能是那個人。那個人也註定永遠不會屬於你,而且,她下個月就要嫁人了。你知道嗎?”
冷弈溟沉默起身走進浴室。嘩嘩的水聲減輕了張月心的話。
“弈溟,你醒過來好不好?”張月心焦急上前。眸底都是心疼:“她只是一個小明星啊,她……”
“夠了!”
猛地一聲,冷弈溟沉了嗓音,眸底都帶着火,說:“我這輩子只結一次婚,既然不是她,那是誰都無所謂。”
“弈溟!”張月心有些慌,連忙說:“那、那如果你跟辛安離婚,你……”
“我說了,那就終身不娶了。”冷弈溟淡然開口,眼底都是不耐。
張月心還想說什麼,冷弈溟乾脆伸手一把‘啪’的拉上了玻璃門。
張月心站在門口,無奈又心急。
怎麼偏偏她家就遇上這樣的事了呢?
在門口叮囑倆句,張月心才轉身準備離開,卻在看見門外的辛安時呆住了。
她、她什麼時候來的?
辛安微蹙了眉頭看着她,一些話卡在喉嚨怎麼也說不出。
那個人?
那個人是誰?
不等張月心思慮着該怎麼辦,浴室裡的冷弈溟忽然又伸手拉開了玻璃門……
四目相對,辛安默默看着他良久說不出話來,冷弈溟髮絲還在滴水卻有些急切的向外走了一步,辛安下意識向後退開一步,頓時,氣氛尷尬又冷寂!
冷弈溟脣瓣微動,才喚出一句:“辛安……”
辛安擡眸看他,小手悄悄攥着自己的裙襬,只說:“先看看傷口,我們再談。”
說罷,辛安繞開冷弈溟踏進了屋子,外面慶格爾泰拿着蒙古膏藥走過來,毫不知情的還對着冷弈溟擠眉弄眼,說:“三少夫人啊,我告訴你,我家冷爺的身體那是倍兒棒的,肯定不會有什麼問題的,你瞎懆心了……”
辛安站在落地窗邊沒說話,一句‘三少夫人’格外刺耳!
冷弈溟匆匆擦了兩下頭髮便赤/裸着上身出來,辛安轉身微微避開,冷弈溟眸底有些受傷。
慶格爾泰終於覺得氣氛有些不對了,立馬說:“那個,三少夫人,你來幫他塗下藥吧,我去給他配點其他的藥,效果好一點……”
辛安看着慶格爾泰已經遞道眼前的藥膏,淡淡看一眼說:“讓別人代勞吧,我不方便。”
一句話,冷弈溟狠狠蹙了眉,一邊的張月心有些尷尬卻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辛安說完便往外面走,慶格爾泰連忙攔住,小心翼翼說:“別啊,你、你是他老婆啊,要你都不……”
“我很快就不是了。”
辛安徑自開口,臉上平靜無波,可心裡的波瀾只有她自己知道!
她從未想過,自己的第一場婚姻,竟然是一個替身!
她該慶幸吧,慶幸自己知道得早,否則到最後她是不是就成一個笑話了?
辛安沒在理睬他們,轉身就想往外走,冷弈溟突然起身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喚:“辛安……”
“冷爺!”
辛安涼涼開口,面色不善道:“請您鬆手!”
冷弈溟有些不知所措,又緊了緊扣着她的手腕!
辛安惱得掙扎起來,說:“冷弈溟,你鬆手!我現在就要跟你離婚,現在就離!”
漂亮的眸裡都是委屈和憤怒,她知道他娶她是有目的的,可卻從未想過他竟然把她當替身?
“冷弈溟,你鬆開我!”辛安憤怒大吼,毫不在意:“我們現在就去離婚,現在就去!”
冷弈溟看着面前儼然情緒不穩的小女人緊蹙眉頭,他不知道她聽見了多少,但他知道她肯定知道了,扣着辛安的手毫不鬆懈,在吸引來冷家人前驀地喝:“慶格爾泰,把門鎖上!”
辛安一聽,惱得笑出聲:“怎麼,你怕被人聽見啊,可冷弈溟,你娶我的時候你沒告訴我,我只是替身!”
本就是各取所需的婚姻,若一開始他坦誠以待,說不定她被逼無奈還是會選擇繼續,可現在,他一再撩撥,她一再淪陷,她怎麼可能還讓這場婚姻繼續下去?
冷弈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只是看着憤怒的辛安有些魔怔,心裡某種想法越來越強烈!
他竟然,不願意離婚!
冷弈溟還不懂自己這樣的情緒怎麼來的,身體已經做出最誠實的反應,一把將辛安拽進懷裡,他低頭道:“辛安,我告訴你,從我們領證的那一刻起,我就沒想過要離婚,不論你是誰,只要跟我結婚,你就註定是我的人!”
“冷弈溟,你無恥!”
他分明答應的,說事情穩定後,會……
猛地,辛安想起,那時候的冷弈溟根本什麼都沒說!
辛安震驚的看着他,他崩着臉,低沉了嗓音道:“想離婚是嗎,那你就等着辛家爲你陪葬!”
話語一落,辛安驚得瞪大眼眸,冷弈溟卻危險眯起眼眸,渾身散發着危險氣息說:“辛安,你弟弟就醫的宏瑞醫院是冷家,你爸爸就職的江城大學有冷家股份,你繼母好賭欠的錢是冷家賭場的,你妹妹就讀的高中都是我冷家的,就連你辛家家宅落的地都是我冷家的,你說,你跟我離婚,意味着什麼?”
轟!
晴天霹靂狠狠砸過來,辛安漂亮的眸都有些模糊,緊咬了脣瓣!
冷弈溟停滯一下,心裡有些疼卻依舊說:“辛安,留在我身邊,哪怕是替身我……”
啪!
猛地,辛安揚手狠狠一巴掌甩到他臉上,淚水滑落臉頰,卻倔強的不哭。
“冷弈溟,從頭到尾你就設好了局讓我跳!”辛安涼涼開口,小身子不斷顫抖,冷弈溟還拽着她一隻手腕毫不鬆開,辛安說:“我是眼睛、鼻子、嘴巴、臉型還是身型跟那個女人像,你說,說出來我去醫院整了,整得誰也不認識我,你是不是就可以放過我了?”
冷弈溟臉頰上火辣辣的疼,一邊的張月心和慶格爾泰一句話不敢說。
辛安的脣瓣都在顫抖,面前的男人卻說:“反正,我不允許你跟我離婚!”
呵呵……
辛安輕嗤一聲笑出來,嘴裡的嘲諷還沒出口冷弈溟又說:“你記住了,我冷弈溟說到做到,而你若是耍小聰明在爺爺奶奶那裡鬧,或者在冷家其他人面前鬧,辛安,我不會輕易放過你,也不會放過辛家。”
被扣着的手腕忽的沒了力,辛安的小手安靜落下,垂眸的瞬間臉上都是淚。
她,這是上了賊船?
冷弈溟鬆開她,垂眸默默看着她,他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不願意離婚,或許是因爲那個人要結婚了,而他跟她永遠不可能,甚至她或許都不知道自己喜歡她,可他就那麼想,如果陪在身邊的那個人不是她,那換成辛安,好像也不是那麼難以忍受的事……
良久,屋子裡誰也沒說話,辛安知道事已成定局!
冷弈溟小心翼翼上前想觸碰她,辛安連忙後退躲開,擡眸的瞬間臉上的淚水刺痛了他的心。
“你別碰我!”辛安輕聲警告,站在牆角,整個人弱小得讓人憐惜。
張月心看看自己的兒子,又看看辛安,眸底都是打量。
冷弈溟狠狠深呼吸口氣,一把拽過旁邊的襯衣,邊往外走邊說:“慶格爾泰,幫她看看膝蓋。”
一句話,辛安躲在牆角,緊咬了脣瓣。
她到底是爲什麼,纔會遇上冷弈溟這樣的人!
她以爲,他是警察,充滿了正義,卻不想,他根本就是惡魔!
冷弈溟一走,慶格爾泰看着辛安也有些不敢動彈,張月心也不敢隨意招惹,乾脆出去找了傭人來。
辛安坐在牀沿,慶格爾泰第一次這般沉默認真的蹲在病人面前爲她處理傷口,小心又謹慎。
待給辛安把膝蓋上的傷都處理好,慶格爾泰才擡眸看她,小心說:“那個,你、你這幾天膝蓋別沾水。”
慶格爾泰看辛安沒回應,才尷尬的跟着傭人離開,屋子裡頓時剩下她一人……
……
門口,慶格爾泰一出來便被嚇了一跳。
那個原本以爲已經走掉的男人,竟然站在門口等着。
慶格爾泰小心往屋子裡看一眼才往冷弈溟身邊站,陪他靠在牆上,輕聲問:“你怎麼搞的?”
騙人家大姑娘就算了,竟然那麼快就被抓到了!
冷弈溟輕嘆口氣,側頭偷偷看一眼裡面紋絲不動的小女人。
慶格爾泰看他不說,便也懶得問了,陪他兩分鐘便也走開去給冷家其他人看病,留下他一個人在門口守着。
冷弈溟時不時就會歪頭看看裡面的辛安,她會嘆氣、會哭泣、會咬脣……
在門口不知站了多久,冷弈溟再次回頭看她時,辛安已經從牀上起來走到了落地窗邊,陽光落進來灑她一身,柔弱而美麗,亂了芳華,擾了心緒……
她跟她很像嗎,其實,不太像。
但偏偏,他就是不願鬆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