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一脈天下聞名的原因,指的是他們的道術。
道術這東西,在某種程度上,很像法術,和法決,但有所區別。
本質上,凡人認爲的法術,其實就是法決,只不過,他們更傾向於,擡手之間變出一朵花來,又或者是翻手之間弄出一隻鳥來。
又或者,打個響指,綻放出法力光芒,眼前的病人就立刻生龍活虎起來。
迴歸到本質上,無論是變花,還是變鳥,只要操控法力得當,都可以很輕鬆的凝聚出來。
同理,在修士重傷時,直接用法力穩固傷勢,那麼用這股能夠穩固傷勢的法力,來取出一些疾病,也不難。
所以,法術和法決,很相似,但道術,卻有所不同。
從統稱上來講,法決包括道術,但道術卻又顯得超脫法決。
諸葛一脈的體質,可以稱爲道體,就連李菊福都聽說過,他們這一脈覺醒的種種異像,比如天地變色,虛空中出現陰陽道圖等等。
他們這種體質,更傾向於感受天地的律動,捕捉世間的規則,和神符一道有種殊途同歸的感覺,卻又有所區別。
神符一道,是臨摹天地間的道法軌跡,力量漣漪,把他們用自己的力量刻畫出來,或是佈陣,或是用來強化兵器,又或者是製造幻影船這樣的飛行法寶。
而道術,則是感受,運用。
此刻,諸葛雲就真正爲數千名圍觀羣衆,展現了什麼叫道術。
和之前哪位走在樹頂上的不一樣,此刻的諸葛雲是走在密林裡的。
但他沒走一步,腳下就會出現一道圖案繁複的光印,很像是銘刻的神符,但這速度太快,就像是不需要時間準備,落腳就用神符誕生似得。
接着,凡是遇到大樹阻礙,他就會撥動一下手掌。
伴隨着他手掌的撥動,眼前的大樹就像是可以移動的棋子,大地就像是可以拉伸的布料,自動爲他讓開一條路。
這是何等的可怕!
要知道,這些參天大樹,紮根在這裡少說也有百年,且樹木和樹根之間的長度之比,最起碼超過三無備。
表面上,這些數可能只有十丈左右的高度,但地下,爲了爭奪養分,爲了不被狂風吹到,爲了生存下去,扎的根,至少超過了百丈。
想要折斷這些大樹,刀斧加身即可,可想要讓他們,就這樣改變紮根的地方,怎麼看都不可能啊。
更何況,移動的不僅僅是這些大樹,他面前的地面,分明也被拉伸扭曲着。
絕大多數年輕一輩都瞠目結舌,這根本超出了他們的預料。
李菊福下巴都快掉下來了,忍不住感嘆一句:“媽媽呀。”
接着,他就回頭,在人堆裡找諸葛一脈的身影。
他清楚地記得,諸葛一脈來了三個人,是李夢醒指出來的,一個是現在在林子裡走路的青年,另外兩個,分別是一老頭,和個孩子。
回頭找了一圈,李菊福也沒看見那爺倆,不由得覺得奇怪,這時,上面的幾個大佬又開始說話了。
李汜滿意的摸摸鬍子,問道:“神官大人看的可還滿意?”
張維昂首道:“天生道體,對世間萬物都有感悟,就是不知道更偏向於天地大勢,還是操控水火,又或者是陣法奧妙,不過。”
張維話鋒一轉,盯着李汜道:“參加天榜爭霸的,都是些孩子,修爲不會超過金丹,你真的覺得,以他們的實力,能夠做到改變一片地區的山川地貌?讓你我來或許很簡單,但對他們來說,還是太難,我想,他身上應該有諸葛一脈的寶貝纔對吧,讓我想想,八卦圖?”
說完,張維看向下面,目光直接對上一個始終閉目養神的老者,在他腿上,睡着一個孩子,極爲安靜,顯得和四周有些格格不入,但偏偏又沒人注意到這邊來。
李汜當然發現了張維的舉動,他神色微變,直接避開衆人傳言道:“不論神官有什麼想法,這都是諸葛一脈的事情,你現在看見的這位諸葛一脈老者,論輩分,不輸於我,論實力,也不一定在你我之下,他既然不願意站出來,以及有任何動作,那便由他,老人家嘛,該給點尊敬。”
張維微微一笑,同樣傳音道:“我只是好奇,而且,有人間極限在,說實話,大家現如今都只能動用大乘修爲,我試他一試,又能如何?”
接着,張維雙眼微眯,強大的神識,在瞬間就釋放了出來,往前翻滾過去。
在神識放出來的剎那,在場修爲高深,達到元嬰境界的修士,全都臉色驟變,他們感到了一股恐怖的力量,就像是面對一片大海,亦或者是看不見底的深淵。
就連徐長老,杜長老,也都臉色劇變,這些感知到的人,無不齊齊看向高臺。
等到這股力量經過他們,且沒有惡意之後,感知到這股力量的老頭子,全部回頭,看向力量最終涌向的地方。
那兒,一位老者正閉目養神,腿上睡着一個約莫十歲的孩子。
無形的神識,停在他面前一尺的地方,再難以寸進,就像是驚濤駭浪撞上一座山脈,無法翻越似得。
感受到力量被阻,張維神色陰沉下來,心念一動,神識力量再次加了把勁,猛攻過去。
感受到張維猛攻,諸葛一脈的老者,身體微動,接着同樣釋放出強大的神識,與他猛烈相撞。
嘭的一聲炸響,老者面前的桌案,直接被壓碎,什麼的杯碗瓜果,壓的稀爛,散落一地。
張維整個人一震,神識相撞之後,他居然感到難受,這事遇上鐵板了。
當下,他心念一動,直接收了回來神識,同時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
聽到這動靜,許多人都回過頭來,看向動靜發生的方向。
高臺上的其餘幾個人,目光在張維和老者之間來回變換。
一時間,整個山脈居然變得格外安靜,安靜的詭異。
就在這時,老者腿上的孩子醒了,揉揉眼睛,奇怪的道:“爺爺,桌子碎了。”
聽到孩子的呼喊,老者緩緩的睜開一雙眼睛,望向高臺上面,直視張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