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蓮衣不知道方知道夜華了什麼,可是那些事情是她和姐姐的秘密,她是絕對不能告訴他的。
“蓮衣,你告訴夜華師兄吧,瞞不住了……”
“瞞不住?”允蓮衣有些無措,“姐姐,是我哪裡做錯了嗎?”
允蓮夕搖頭:“不關你的事,只是這件事情,遲早是會被師兄還有師父知道的。”
方夜華再也沉不住氣,一把將允蓮衣拉過來,黑着臉小聲問:“蓮衣,你可知道蓮夕已經有了身孕了,你還要瞞着我不成?”
允蓮衣怎麼也沒有想到會是這個樣子,瞪着圓圓的大眼睛看着方夜華,嘴巴乾澀的什麼都說不出來。
“蓮衣,你告訴我那個男人是誰?我這就去找他爲蓮夕討回公道!”
允蓮衣瞬間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蔫了,垂着頭將事情的原委告訴了方夜華,當他知道吳越山已經伏法後,竟是一拳打在屋內的木桌上,瞬間將木桌拍的碎了一地。
“夜華師兄,是我不好,是我沒有照顧好姐姐……”允蓮衣的眼睛裡已經都是淚花,方夜華明白這件事情已經如此,雖然他也怪允蓮衣,可是還能怎麼樣?他總不能將允蓮夕殺了來泄恨吧。
方夜華走到牀邊,看着面色憔悴的允蓮夕,問:“蓮夕師妹,孩子……你打算怎麼辦?”
允蓮夕閉着眼睛,絕色的容顏上滿是憔悴。良久,她睜開眸子看着方夜華,嘶啞着聲音說道:“夜華師兄,請給我一副藥,流掉這個孩子吧……”
允蓮衣想要阻止,可是她知道,她沒有說話的權利,只好沉默的退出了房間。
屋外,莫子軒還有宿衍並沒有離開。當他們看到允蓮衣魂不守舍的出來後,莫子軒對宿衍說:“宿衍老弟,你先去買一些滋補身體的藥材吧,我有話和蓮衣姑娘講。”
宿衍點了點頭,自是明白莫子軒因爲允蓮夕的事情,想要與允蓮衣聊上一聊,便下了樓。
“蓮衣姑……”
莫子軒剛開口,便突然感覺到喉嚨一緊,衣領便被允蓮衣牢牢的抓住。
“莫子軒,是你說要給姐姐贖身的,要不是這樣,我與姐姐又怎麼會再去紅袖樓?又怎麼會發生這麼多事情?莫子軒,這一切都是你害的!”
允蓮衣將一切都怪在了莫子軒身上,可是她心底卻清楚明白,自己纔是整件事情的罪魁禍首,她不
想承認是自己害了姐姐,纔想找個人來爲自己抵罪,可是就算她罵了莫子軒,心裡卻依舊不痛快。
“莫子軒,你爲什麼不還口?你不是一向都喜歡捉弄我嗎?你怎麼不說話了?”允蓮衣將莫子軒推到了欄杆處,看着莫子軒被自己弄得滿臉通紅,終於鬆開了手,“其實,我有什麼資格說你?害了姐姐是我啊!”
說完,允蓮衣拔腿就跑出了客棧,就連她那從不離身的長劍掉在了地上都不再理會。
莫子軒心裡覺得有些不妙,急忙追了出去,誰知當他追出客棧後,已經沒有了她的影子。真不知道她會跑去哪裡?這個丫頭總是如此衝動,還真是不讓人省心啊!
這一天,早晨的天氣還是好好的,不知怎麼的到了傍晚就開始飄起了毛毛細雨。莫子軒擔心允蓮衣一直在冠城的大街小巷裡找着,卻都沒有找到她的下落。
毛毛細雨甚是清涼,冠城外某驛館裡一黑衣人對着吳鬆宇俯首稱臣,向他報告着莫子軒等人的情況。吳鬆宇點了點頭,對黑衣人說:“好!你將那個允蓮衣擄來,然後將莫子軒約到冠城外的破廟裡,趁機殺了他!”
“是!”
“記得,要莫子軒一個人去,事成之後,那個女的賞給你,要殺要剮你隨便!”
“謝大人!”
黑衣人眨眼間就消失在雨夜之中,吳鬆宇看着窗外毛毛細雨彎起了嘴角,笑得猙獰而恐怖。
夜裡,允蓮衣走過一條小巷。這條小巷破爛不堪,到處睡着衣不蔽體的人,看起來可憐且可怖。她突然想起來,今天她本來是打算同宿衍一起來看這些可憐的人的,可是現在竟是她一個人到了這裡,看到這些衣不蔽體的人們,心裡一陣蒼涼。
她從懷裡取出剛剛買來的餅,打算給身旁的一個小女孩兒吃,卻不想餅剛剛拿出來已經被不知哪裡跑過來的乞丐給搶走了。
允蓮衣身心俱疲,沒有力氣去與那個乞丐搶餅,摸了摸自己的錢袋後打算再去買一些餅來分給他們吃。
路上,允蓮衣一直想着她的姐姐。姐姐有了身孕,孩子一定是吳越山的。她本以爲吳越山死了,姐姐會慢慢的忘記這件事情,可是現在,她竟然有了孩子!姐姐不想要那個孩子,想要夜華師兄幫她殺死那個孩子,她想,姐姐可能永遠都忘不了了,忘不了是因爲自己猜害她失了身還要被迫去殺死自己的孩子。
眼淚順着臉頰滴落,她不知道該如何去見自己的姐姐,不知道該如何去見夜華師兄,更不知道該如何去見師父。她想,或許自己從此遠離他們,纔是正確的。
她買了餅回來,轉身的時候看到一個人急匆匆的向自己跑來。她認得那個人,是那個她很不喜歡的男人。沒想到,自己跑出來後,來尋自己的,是這個人。
允蓮衣不想跟他回去,轉身就想跑,卻不想一個黑影突然出現,還不待她反應過來便點了她的昏睡穴,一頭扎進了黑衣人的懷裡。莫子軒追過來的時候,只看到掉了一地的餅,不見人影了。
“想救她,一個人來城外的破廟!”黑衣人的聲音傳來,莫子軒想都沒想就向破廟方向跑去。他覺得,他一定是上輩子欠了允蓮衣的,否則,怎麼會如此在意這個女人的事情。
這個時候,方夜華已經煮好了墮胎藥端給了允蓮夕。看着允蓮夕慘白的臉,方夜華不確定的問:“蓮夕師妹,這墮胎藥極其傷身體,你真的要這麼做嗎?”
允蓮夕點了點頭:“這個孩子,我不能生下來!”
方夜華無奈的嘆了口氣:“師妹,如果你願意,我可以幫你一起將他養大!”
“不!我不要再見到他的時候就想起那個不堪的過去!”允蓮夕望着他手裡的藥,伸過手去,“師兄,藥給我吧!”
方夜華沒有辦法,只好將藥遞了過去……
冠城外的破廟內,莫子軒氣喘吁吁的出現在廟門口。廟內,允蓮夕被五花大綁的仍在破舊的觀音像下,嘴巴用東西堵住。見到莫子軒到了,好像變得非常急躁,一直對他搖頭,發出‘嗚嗚’聲。
莫子軒知道破廟內一定有埋伏,可是他也不能放着允蓮衣不管,還是走進了破廟。
剛一進破廟,一張大網驟然從地面升起,莫子軒躲避不及,被大網困住懸在了半空中。允蓮衣見了不由皺緊了眉頭,完全是一副“告訴你不要進來還進來,你笨啊”的表情。
“喂!我爲了你中陷阱了,你那是什麼表情?!”莫子軒竟然還有力氣說笑,允蓮衣衝他翻了個白眼,沒有辦法回話。
就在這時,一把長劍閃着寒冷的劍光向着莫子軒的心口刺去,允蓮衣頓時急了,“嗚嗚”的直叫。卻見莫子軒不知從哪裡取出一把匕首,麻利的割破大網落在地上,避開了那一柄長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