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畏剛纔在屋子裡的時候並沒有關上房‘門’,所以溥覺倒是能看到他和葉黛說話的情景。看到他走出來,側身讓開了一點,然後很不意外的發現呂蘭清也跟了出來。
看到溥覺跟在身邊,呂蘭清笑了一下,向吳畏說道:“我沒聽說你結婚了。”
今天她被溥覺攔住的時候,聽到了吳畏和溥覺說的話,聽上去,這個一臉苦大仇深的年青軍官是吳畏的孃家人。
這時一個士兵走過來,遞給吳畏一份文件,吳畏翻開文件夾看了一眼,這才點頭說道:“我和他姐姐訂婚了。”
“呃。”呂蘭清的確不知道這件事,她有些詫異的看了溥覺一眼,問道:“不知道是哪家的千金啊
。”
在她想來,能配得上吳畏的‘女’孩子,當然不可能出身平民,而且看溥覺肩膀上的軍銜,很可能就是軍人世家。
吳畏似笑非笑的看了呂蘭清一眼,說道:“你倒是時刻都想着挖新聞。”
呂蘭清被吳畏看穿了心思,也不掩飾,笑道:“吳將軍訂婚的消息肯定當然是大新聞。”
“我不希望打擾到所愛的人。”吳畏淡淡說道:“所以你可能要放棄這個大新聞了。”
呂蘭清也不以爲意,笑道:“那你就再拿個大新聞來‘交’換好了。”
“上面派了聯合調查組過來覈實《大公報》記者關於登陸部隊在日本國內屠殺平民的報道。”
吳畏停下腳步,半轉身看着呂蘭清,問道:“這個新聞怎麼樣?”
呂蘭清一愣,有些吃驚的看着吳畏,問道:“怎麼會這樣?”
“任何人都可以挑起一場戰爭,但是隻有勝利者才能結束戰爭。”吳畏淡淡說道。
呂蘭清當然知道這個消息代表着什麼,她有些擔心的看着吳畏,說道:“可是這不是戰爭。”
“你可以把它當成一場戰爭。”吳畏說道。
說完之後,他向溥覺說道:“準備車輛,我們去使團駐地。”
雖然呂蘭清很想跟着吳畏去看看這個所謂的聯合調查組都有什麼人,但是看吳畏現在的樣子,她實在拿不準這個男人想的是什麼,很顯然吳畏表現得太平靜了。
她想了一下,心想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自己還是先低調一點吧,就不去趟這個‘混’水了。
程選傑這次仍然是和胡光搭檔,但是兩個人此時的身份已經和從前去巡警局給吳畏平事的時候完全不可同日而語了。
代表總參與他們同行的是軍法局局長陸溢光
。
按照顧雨的安排,這次調查應該以司法部爲主,總參只會派人協助,但是很顯然陸溢光有不同的想法,所以一定要跟過來。
他是總參各局中排第一位的局長,就算是顧雨也要考慮他的意見,自然攔不住他。
調查組出發的時候,並沒有通知吳畏的司令部,就算是陸溢光也想看看日本的真實情況。所以直到調查組下船趕到赴日使團駐地,程斌這才知道國內來了一個調查組,連忙派人去通知吳畏。
吳畏趕到調查組的時候,程斌剛剛會見過三位組長,親自送他們從辦公室出來。
按照級別來說,程斌是共和國副總理,三位組長中級別最高的陸溢光也只是少將,和他差着幾個級別。
但是陸溢光代表的是軍方,程選傑是國內第一位*官,而胡光身爲司法部警務總長,也是副部級的人物。程斌當然要表現得平易近人一點。
看到一身中將軍服的吳畏在幾個衛兵的簇擁下大步走來,三個組長都有些尷尬。程選傑皺眉說道:“他的消息倒是靈通。”
程斌淡淡說道:“是我通知他的。”
聽程斌這麼說,程選傑自然不好再說什麼。事實上剛纔在程斌的辦公室裡,程斌話裡話外對於調查組的到來就頗有微辭,顯然並不歡迎他們。
幾個人中最尷尬的人就要算陸溢光了,當初初見吳畏的時候,他就已經是位高權重的軍法局長,少將軍銜。那個時候,吳畏纔是個小小的少校。
但是幾年過去,陸溢光的身份完全沒有改變,吳畏則已經是國防軍中最閃亮的將星,不但手掌一方大權,而且已經是中將了。
吳畏和陸溢光算是老熟人,從前也沒少去麻煩陸溢光,這個時候當然不能給老上級向自己敬禮的機會。大步過去一把抱住陸溢光,笑道:“老局長,你來也不告訴我一聲,怎麼也‘弄’個儀仗隊讓你檢閱一下。”
陸溢光知道吳畏最重情義,如果是在‘私’下里,自己完全可以擺出老前輩的資格,但是現在有外人在場,軍中階級不能不講,正想着要給吳畏敬禮,沒想到吳畏已經一把抱住了他,這個軍禮自然也就廢了
。
他知道這是吳畏刻意而爲,心中感動,倒也不枉自己來這一趟的維護之心。不過還是板着臉說道:“吳中將,我是來調查佔領軍軍紀的。”
吳畏也不以爲意,用力抱了他一下,放開手說道:“難道老局長來查我,我就不能歡迎了。”
程斌在旁邊也笑道:“公事要辦,‘私’誼也要敘,各位都是國之棟樑,肯定不會讓‘私’事影響到自己的判斷。”
程選傑和胡光對望了一眼,胡光主動向吳畏伸出右手,笑道:“不知道吳將軍是不是還記得我,我是胡光。”
吳畏當初也只是見過兩人一面,倒是還模糊記得一點印像,聽他提起往事,連道慚愧。
胡光在司法部裡的地位和陸溢光差不多,卻不像陸溢光那樣整天板個臉一幅生人勿近的樣子,一臉笑容的和吳畏打招呼,就像是多年不見的老朋友一般。幾個人中,倒是程選傑對吳畏的態度不冷不熱。
三個人中,程選傑是*官,雖然年紀資歷都比不上另外兩人,調查組卻是以他爲主。所以一口拒絕了吳畏請他們去司令部用餐的建議後,就有一些冷場。
程斌笑道:“調查組剛到,舟車勞頓,今天就先休息吧。中正你跟我去見一位老朋友。”
吳畏對司法部的人並不怎麼在乎,趙運鐸一個軍工廠的廠長,就敢劫殺司法部的探長,他現在坐擁數萬‘精’兵,要整治幾個官員還不輕鬆。真要比膽大包天,吳畏可以讓趙運鐸先吹一個禮拜的。
本來他倒是想單獨請陸溢光的,但是想來以陸溢光的爲人,也不會和自己走。聽到程斌的話,奇怪的問道:“什麼老朋友?”
程斌神秘一笑,拉着他說道:“你看了不就知道了。”
看着兩個人走開,程選傑淡淡說道:“吳將軍和程副總理‘交’情很好。”
胡光打了個哈哈,拉着兩人一起向宿舍走去,三個人各懷心事,也沒什麼可聊的,吃過飯就各自回房休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