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存勖襲營退走之後,朱友文便開始閉關養傷。
一日後,朱友貞正憂懼之時,忽然有武將走進了中軍大帳,單膝跪地拜道:“稟陛下,前鋒王將軍人馬突然遭到精騎襲擊,軍隊盡數被破,王將軍也被敵軍俘虜,眼下,前鋒麾下的散兵正在四處潰敗!”
“何時敗的?”朱友貞頓時站起身。
“回陛下,一日之前。”
“一日之前便敗了,朕現在才知道消息!?”朱友貞頓時大怒。
那跪在地上的武將戰戰兢兢,不知該如何回答。
不料朱友貞還沒來得及發泄怒火,便又有武將上前稟報道:“陛下,潞州城中郭崇韜帶領精兵突襲而出,焚燬了我軍後方的糧草!”
“潞州守軍怎麼還敢出來偷襲?”朱友貞吼道。
旁邊有武將忙道:“陛下息怒,潞州雖然是守城一方,但我軍並未圍城,而且潞州城中精兵強將不少,守軍隨時可以出城發起攻擊的。”
朱友貞頓時一屁股坐回龍椅上。
這時,一個武將上前,抱拳道:“陛下,末將進言,眼下王將軍已經摺了先鋒軍,此刻潞州恐怕已經打不下去了。而且,此刻汴州空虛,不僅晉國虎視眈眈,其餘各國也蠢蠢欲動,我軍需要多加小心。”
另一個武將也上前道:“陛下,據說楚國已經發兵了……”
“一羣廢物,事後諸葛亮有個屁用?”朱友貞頓時破口大罵,也是爲了掩飾自己的坐立不安。
一旁的石瑤連忙溫聲細語地安慰道:“陛下,這位將軍說的對,事到如今還需要小心防範纔是。”
朱友貞聞言,頓時若有所思起來……不得不承認,此刻軍心動盪,朱友文又受傷,糧草殆盡,人馬疲憊,其餘藩鎮諸侯虎視眈眈,如何能戰?
再戰下去,必失其鹿!
不知爲何,朱友貞忽然想到了自己哥哥冥帝朱友珪死亡的慘狀,頓時冷汗冒出來了!
他有一種預感,自己如果再不採取行動,恐怕就要死無葬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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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友貞怔了一會兒,忽然一拍大腿,咬牙道:“上天誤朕!”
一個武將頓時鞠躬道:“陛下上承天命,下應黎民,乃真龍天子……末將願修書,以爲使者,去面見楚王和談。”
旁邊那個武將頓時便皺眉道:“如此便泄了士氣,楚國已經發兵,還能談嗎?依末將之間,我軍可以立刻放棄攻打潞州,然後發兵教訓教訓他們。”
“罷了!”朱友貞無奈地嘆了口氣,道:“先班師回汴州吧!”
“末將遵命!”
……
夜晚,石瑤剛從朱友貞的住處踏出,便被鍾小葵擋住了。
“石瑤姑娘,這麼晚了,要去哪裡啊?”鍾小葵頓時冷笑道。
石瑤面不改色,回道:“皇上已經安寢,奴婢正準備告退。”
鍾小葵眼神一厲:“你到底是誰?”
面對鍾小葵的厲聲質問,石瑤只是淡淡地搖搖頭:“鍾大人,恕奴婢愚鈍,不明白您的意思。”
見到石瑤故作不知,鍾小葵頓時冷笑道:“你雖然故意做出腳步身形拖沓懈怠的樣子,但你眼中隱隱透出的戾氣卻是藏不住的,你會武功,而且是個高手!”
石瑤笑而不語。
“從你出現在皇上面前的那天起,我便感覺到你有深厚的內力,而且功力不在我之下,一箇中天位的高手。而且,前些天,你在觀看鬼王與李存勖的戰鬥之時,居然面不改色……你絕對不是普通人!”
不料石瑤深深地看了鍾小葵一眼,道:“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鍾該考慮考慮自己之後的事情了,”
“之後的事情?”鍾小葵頓時皺眉,不解道:“什麼意思?”
石瑤微微一笑,道:“鍾大人日理萬機,又兼陪駕之職,終日身體緊張,導致筋骨疲敝,還需適當放鬆身心,按時休息纔是。”
鍾小葵:“你……”
“願鍾大人貴體安康,奴婢告退。”石瑤向鍾小葵款款施了一禮,便頭也不回地走開了。
……
此時天色漸晚,作爲御前侍奉樑皇朱友貞的貼身婢女石瑤,並沒有身在樑軍營地,而是來到了一處無人的荒涼之地。
石瑤輕輕吹了一聲口哨,頓時便有一隻信鴿飛躍而來,落在了石瑤的手臂上。
石瑤輕輕地將信鴿腿邊的信筒打開,然後塞入一個卷狀的信紙……
……
這隻信鴿,自然是飛到了藏兵谷。
此刻,終南山,藏兵谷的一處房間內。
鏡心魔恭敬地跪在地上,拜道:“大帥,消息來報,樑軍前鋒大敗,朱友文與李存勖兩敗俱傷,朱友貞要撤軍回汴州。”
“呵呵呵……”袁天罡聽完之後,頓時發出一陣意味不明的笑聲。
半響,鏡心魔恭敬一拜,道:“屬下斗膽,有一事不明,不知當講不當講。”
“講。”
“您當初既然早已安排妥當,爲何不親自除掉朱友文,救回李星雲,而是暗中相助李嗣源,要假借李嗣源之手救回李星雲呢?”
袁天罡淡淡道:“本帥要做的事,何需自己出手?只需假借他人之手便可。”
說到這裡,袁天罡頓了一下,然後看向鏡心魔:“至於李星雲這個名字,豈是你能叫的?”
鏡心魔一見到袁天罡面具之內深邃的目光,頓時惶恐萬分,砰地一聲跪地一拜:“大帥恕罪,是屬下唐突了。”
“下不爲例!”袁天罡冷哼了一聲,又問道:“那個人準備的怎麼樣了?”
“大帥,您是指?”鏡心魔面露疑惑。
“你手下的那個棋子。”
鏡心魔聞言,立刻有所頓悟,臉上冒着詭異的笑容。
“回大帥,那人的容貌已經盡數改造完畢,只要不與真身放在一起比較,便看不出什麼端倪。”
“很好,不枉我費心保他周全。”袁天罡輕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