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璐璐!做什麼?”徐其琛趕緊跑進衛生間。
璐璐擡起頭,一臉無辜,手裡頭還拽着布偶貓的長尾巴。
布偶貓臉上滿是驚恐,整個身子緊繃成一個弓形,死死地趴在洗澡盆的邊沿,死活不樂意到水裡頭去。
“洗個澡,整得像殺貓一樣。”徐其琛蹲下來,幫忙按住布偶貓。
布偶貓本就有畏懼情緒,又被大力按住,反應激動了起來。
“喵~喵喵——”布偶貓奮力掙扎,濺起無數水花。
“腓腓!腓腓,進來!”徐其琛嚎了一嗓子。
門外腓腓裝死,一點回應都不給。
“小貓崽子,不得了了。”徐其琛站起身來。
“蹦!蹦蹦!”腓腓感知到徐其琛出門的腳步,心不甘情不願地跑了過來。
“喵!”
幹嘛,很煩的好嘛。
看到腓腓到場,布偶貓的反抗弱了許多,異瞳直勾勾盯着腓腓。
果然是公主的性子,看到心儀的公貓,還是要維持一下自己的形象。
腓腓不屑地撇撇嘴,洗個澡咋啦,搞得要死要活的樣子。
找配偶是天性,怕水也是天性,在布偶貓身上,前者壓過了後者,璐璐抓緊時間趕緊給布偶貓打上泡沫。
布偶貓的毛髮較長,容易沾上草屑和枯葉,看着挺乾淨,搓洗一番,正盆水都變得渾濁不堪。
它似乎有些羞愧,作爲喵公舉,這麼髒是極其不應該的。
洗過澡,用吸水毛巾擦過,在烘好,布偶貓恢復了小公舉的模樣。
璐璐滿心歡喜地抱着布偶貓,晃動一下,布偶貓的毛髮就像是海草海草一樣,隨波搖擺。
“好順,好好摸呀!”璐璐揉搓着布偶貓。
布偶貓努力維持着自己的形象,哪怕心中有些不爽,沒輕易地流露出來。
白音對布偶貓沒有任何好感,在她眼中,腓腓是高貴的存在,而布偶貓只是不同的貓咪,以它平庸的身份,居然對腓腓死纏爛打,那簡直就是挑戰白音心中的等級體系。
在璐璐眼中可沒有白音根深蒂固的那套,她只是覺得貓咪又溫順又可愛,手感好到爆炸。
“別摸了,再摸就要起電了!”徐其琛看不過去。
璐璐聞言擡起手,布偶貓的長髮便被吸引了起來。
“哇——好神奇啊!”璐璐一臉震驚,“這是電嗎?”
“靜電。冬天的時候你脫毛衣,有時候會感覺被刺了一下,那就是靜電。”
家裡頭腓腓和白音對布偶貓是很反感,璐璐特別喜歡,徐其琛和孫曉菲則是無所謂的態度。
“喵——”腓腓跳到沙發上,直視着徐其琛。
“什麼事?”
腓腓有些心痛,但爲了表達自己明確的意思,選擇花費一些靈力:“你答應過的,把它送回去!”
“那也得明天再說啊,大晚上我去哪找呀?”
“喵!”腓腓撂了叫聲,藏到窩裡去了。
家裡待不下去了,┭┮﹏┭┮
舔狗舔到最後,一無所有,舔貓大概也是相同的解決。
腓腓對布偶貓實在是沒有興趣,面對布偶貓的糾纏,冷漠地用靈力豎起了屏障,布偶貓怎麼都過不去,只能哀婉地叫喚幾聲,然後蜷曲起身子,趴着睡覺了。
白音還是心軟,不待見歸不待見,可也不能看着布偶貓睡在地板上,就讓出了地毯的一小塊,把布偶貓抱了過來。
布偶貓睡得很沉,一點感覺都沒有。
一大早,徐其琛伺候好璐璐,送去幼兒園,回家就解決布偶貓的問題。
或許是是一起的緣故,布偶貓對白音很是依戀,只是眼神時不時好朝着腓腓飄去。
看樣子它是沒放棄和腓腓生一窩貓咪的想法。
徐其琛把布偶貓裝到揹包裡:“先從寵物店找起吧,那麼貴的貓,吃穿用度肯定都是用好的,店裡應該有印象。”
徐其琛踹踹貓窩:“去不去?”
腓腓縮在窩裡裝死。
“不去也行,要是找不到貓咪的主人的話,我只能再把它帶回來。”徐其琛有些唏噓地說道,“那麼貴的貓咪,放出去肯定被無良的傢伙偷走。”
腓腓一想也是,自己在徐其琛身旁,還能當個監工,就慢慢地爬了出來。
徐其琛冷哼一聲,朝着腓腓的大屁股就是一腳。
死破貓,還知道了談條件。
腓腓肉厚,一點感覺都沒有,扭動自己肥膩的腰肢跟在徐其琛後頭。
布偶貓柔弱,想來是走不了太遠,徐其琛就用導航軟件尋找附近的寵物店,打算一家一家問。
布偶貓忍不得家,也只能這麼個本辦法。
連着問了兩家,寵物店的老闆只是誇讚布偶貓很漂亮,想要收下來,對客人有沒有布偶貓丟失是一問三不知。
市面上血統純正些的布偶貓動輒大幾千,過萬都是很常見的事情,寵物店的老闆就想一兩千收下來,狂賺一波差價,搞得徐其琛很是氣惱。
好在到了第三家店,年輕的老闆很熱心,幫忙在顧客羣裡發消息,讓徐其琛知道開寵物店的並不一定是隻要銅錢,還有是真正愛好寵物的。
“喝點水吧,養貓的多會交流,如果是附近的人家走丟的,說不定會有消息反饋過來。”年輕的老闆端了杯水過來。
天熱,又跑了一圈,徐其琛還真有些口渴,就坐下來吹會空調,喝點水。
老闆隔着揹包的透明板逗弄了幾下貓咪,貓咪心情不是很好,鮮有迴應。
腓腓聽着布偶貓快要有着落,心情不要太美麗,大大咧咧地跳上桌子,向徐其琛討要些水喝。
“這隻貓咪有些活潑呀?”老闆看到腓腓的靈動很是驚訝。
“狸花貓,很普通的貓咪。”
老闆湊過來細細打量一番,咋舌道:“狸花貓可不是一般的寵物貓,它可以兇猛得像一隻小老虎,也可以溫柔得像貼心小棉襖,是一隻可鹽可甜的好貓咪。”
徐其琛瞥了腓腓一眼,這貨大概就是料下猛了,鹹得發齁,甜得發膩,清流當中的泥石流,不是一兩句能夠描述得了。
見徐其琛不是很在意,老闆覺得自己的意見被忽視,強調道:“國內對狸花貓不是很重視,可在國外就很稀罕了。以它的花色,沒有幾百美金可下不來。”
大概就是外來的和尚會念經,國內把折耳貓、布偶貓推崇不已,外國則是把狸花貓當個寶。
國外的月亮也有陰晴圓缺,和國內沒有什麼兩樣。
“有消息了!有一個客人說鄰居家最近丟過一隻布偶貓,還在小區裡看到過懸賞,和這隻長得非常像。”
“有聯繫方式嗎?”徐其琛站起身來。
“她和鄰居不是很熟悉,平時沒有什麼接觸,只有地址。”年輕的老闆說着把手機湊了過來,讓徐其琛自己看聊天記錄。
徐其琛記下地址,向心好的老闆道了謝,朝着地址趕過去。
走進小區,布偶貓似乎回憶起樂什麼,在揹包裡面很不安分。
看樣子沒找錯地方。
“彆着急,很快就到了。”徐其琛加快腳步。
到了樓道里,徐其琛果然看到了張貼出來的懸賞通告,用的照片和揹包裡的貓咪一模一樣。主人很闊氣,只要是提供布偶貓的線索,就說重金酬謝。
重金有多重,徐其琛不太關係,能幫人家把貓送回來,也算是做好事。何況一旁還有虎視眈眈的腓腓,要是再把布偶貓留在家裡,這傢伙絕對會發瘋的。
找到門牌號,徐其琛按下了門鈴。
“誰呀?”門裡傳來柔弱的女孩子的聲音。
徐其琛看向門上的貓眼,知道里頭的住戶正在打量自己,忙放下揹包,舉了起來:“看一下,是不是你家的貓?”
“刷——”
門打了開來,竄出來一個嬌小可愛的女生,一把抓住揹包:“大白鯊,是你,真的是你啊!”
徐其琛一頭黑線,這取名很彪悍吶。
那麼溫柔的布偶貓叫大白鯊,是爲了凸顯反差嘛。
“嗚嗚~不……不要意思,太……太激動了,還以爲再也找不到它了呢!”小女孩不停地擦着眼眶,激動之情難以言表。
“理解,理解。”
說話的功夫,徐其琛瞧了瞧女孩的模樣,二十歲出頭,一米六的個子,素顏很能打,只穿了條居家風格的睡裙,倒是看不出身材怎麼樣。
“那……那您先進來做一下,我……我換一下衣服。”女生似乎察覺到自己的裝扮很不合時宜,讓出了空間。
徐其琛只覺得女生不怎麼警惕,不過他身正不怕影子歪,倒也沒說什麼。
女生噠噠踩着拖鞋朝屋裡跑,把徐其琛晾在門口。
徐其琛看了眼鞋架,都是女孩子的鞋子,也沒有備用的拖鞋,估計是一個人住這。糾結了一會,穿着鞋就進了屋。
走了一上午,多少有點味,拖一下地板總比噴空氣清新劑要簡單點吧。
在門口餐桌配套的椅子上做了一會,換了身衣服的女生才走了出來。
很簡單的白色體恤和牛仔內褲,一馬平川,毫無亮點。不過好在顏值過關,看着賞心悅目。
“非常!非常感謝能把大白鯊送回來!”女生一上來就是千恩萬謝。
徐其琛被突如其來的熱情搞得恨不自在,只能硬着頭皮說道:“應該的,應該的。”
場面一度有些尷尬,好在揹包裡的大白鯊打破了氣氛。
女生打開了拉鍊,大白鯊從裡面竄了出來,躍進了女生的懷抱。
女生緊緊摟住大白鯊,下巴蹭着貓頭。
“大白鯊,很有趣的名字。”徐其琛知道很破壞氣氛,可實在是找不到話題。
“是嗎?他們都說我取名太隨意了,其實我覺得就很好聽。”女生覺得自己找到了知音。
徐其琛嚥了下口水,他就是客氣一下,誰知道這姑娘是真不客氣啊。
“能轉賬嗎?我沒那麼多現金。”女生拿出了手機。
徐其琛揮揮手:“不用了,大白鯊回來就好,以後注意一些,別在跑丟了。”
女生一臉鄭重:“您聽過子貢贖人的典故嗎?”
呵——
徐其琛那麼好爲人師的性子,經典的故事怎麼會不知道呢。
“取其金則無損於行,不取其金則不復贖人矣。”
女生沒想到徐其琛知道這個典故,一臉興奮:“就是這個道理,要是你不收的話,以後就會有別的貓咪回不到主人那裡了!”
道理是這個道理,可這都讓您裝了,徐其琛可咋辦呢。
“你要真想給的話,意思一下就行。”徐其琛客氣地說道。
女生眼中一道精光:“真的只要意思一下嗎?”
徐其琛有了不祥的預感,可是話都說出去了,只能點點頭。
女生掃了下二維碼,沒一會徐其琛就收到了“188”的轉賬。
得,真是意思意思,不過數字還挺吉利的。
“正式認識一下,我是黃馨月。”
“徐其琛。”
“我們加個好友吧。”黃馨月有些不好意思,“最近囊中羞澀,回頭我再給你發紅包。”
徐其琛有些哭笑不得,這姑娘挺有意思的。
“紅包就算了,你看好大白鯊就好。出去玩的時候,要給貓咪套上揹帶,不然貓咪玩性重,一不留神就跑了。”
“不是出去玩的時候,是我在家的時候,大白鯊不知怎麼就跑出去了,一隻找不到。”黃馨月有些委屈地辯解道,“以前大白鯊很乖的,從不出門,也不知道那天怎麼回事。”
加好友的時候,徐其琛注意到歸屬地並不是滬城,小姑娘一個人生活在滬城,已經夠辛苦的了,善意一些吧。
“沒事的話,我就先走了。”徐其琛起身說道。
“嗯,我們再聯繫。”黃馨月搖搖手裡的手機。
“大叔!”黃馨月喊住了徐其琛。
徐其琛有些疑惑地回頭,就看到黃馨月笑着指了指地上的腓腓。
“帶貓咪出來要記得帶揹帶,你的貓不就沒跟上你嘛。”
嘿,這姑娘。
徐其琛朝着腓腓招呼了一聲,卻喊不動它。
破貓,大白鯊在家裡的時候,死活不要,現在要分開,知道留戀了?
徐其琛走過去,正要抱起腓腓的時候,卻發現它的神色異常嚴肅,盯着臥室。
“怎麼了?”
“喵——”腓腓朝着臥室叫喚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