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穿着時尚, 帶着帽子和墨鏡的女人出現在音樂社的時候,引起了不小的騷動。大冬天的戴墨鏡不說,單憑氣質和打扮也不太像是普通人, 於是, 一大清早的, 音樂社裡的大傢伙就都丟下了
手頭的工作, 紛紛的猜測這個女人的來歷。
陳嬌很滿意這個被注視的效果, 往教室裡一掃,擡高聲音問,“請問哪位同學知道景惜河在哪?”
西暖聽到景惜河的名字, 擡起頭來看了看她,又低頭繼續掃地。
倒是有人好心的提醒她, “他好幾天沒來了。我們也不知道他去哪了, 要不你問問社長吧。”
陳嬌往裡面看了看, 也不管別人怎麼說的,徑直走到了西暖的面前, “你就是西暖吧。”
西暖一愣,“呃,我們認識?”
“我認識你,你不認識我。我在某個人的手機裡見過你。”陳嬌拍拍她的肩膀,上下打量她, 嘴
裡還在嘖嘖嘖的一聲聲感嘆, “你把我那親愛的弟弟, 折磨的夠嗆啊。”
難不成景惜河是她弟弟?
怎麼沒聽說過!
西暖看了看陳嬌, 被她的一句話弄得張口結舌, 不知道陳嬌到底想和她說什麼。
“陳姐。”這時,景惜河冷冷的聲音從門外響了起來, “不要在這裡胡說八道。”
陳嬌聽到門外的聲音,放開西暖,笑盈盈地朝景惜河走了過去,“終於捨得來見我了啊?”
“出去說。”景惜河的目光淡淡地在陳嬌身上掃過,自始至終都沒有看西暖一眼。
教室裡也因爲陳嬌的幾句話而異常的沉默。空曠的走廊裡,只聽到陳嬌的高跟鞋空空空的迴響。
“我說,你別走那麼快嘛。”陳嬌無奈地朝前面的人喊,在樓梯拐角的時候沒想到正好與迎面走
來的蕭綾撞個正着。
“這不是陳姐麼。你怎麼來了?”蕭綾看到陳嬌,臉上綻起一個大大的微笑。
陳嬌點了點頭,“我來當然是好好慰問我這弟弟了。”
蕭綾笑了笑,“那你們先聊,我還有事,先去社團了。”
“去吧。回頭出來吃頓飯好好聊聊。”陳嬌目送蕭綾離開後,便轉過頭來一臉諷刺地看着景惜
河,“都爲她來到這學校了,怎麼我看你們兩人之間還是沒什麼長進啊。”
景惜河不理會她,沉默着往前走。
“當初爲了她,答應把你爸留下的鋼琴賣給我,我還想至少你們能破鏡重圓呢。你也太不會哄女孩子了。你這脾氣,什麼時候能改改?別總覺得自己就多稀罕了,男孩子應該主動點!”
景惜河停下來,轉身看着她,“別說廢話,揀重點。”
“咱們來做個交換任何如何?”陳嬌想了想,詭異一笑,“省得你老躲我,只要你答應來我那替
我表演幾場,我教你怎麼追女孩子!保管西暖又重新回到你身邊。”
聽到陳嬌的提議,景惜河冰冷的面容有所緩和,想了想,點頭答應了她。
慕蓉考上了本市的二本,高考結束後,她和西暖就已經很久都沒有見面了。
這天慕蓉正好放假,就來學校裡面找西暖,本來她還想問問西暖和景惜河咋樣了,走在校園裡的時候,就看到景惜河與蕭綾正在板凳上討論着什麼。
慕蓉看着兩人有些親暱的模樣,訝異的拽住西暖大喊,“那女人是誰啊?”
“好像,應該,貌似是他的女朋友。”
西暖並沒有把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告訴慕容,所以慕蓉聽到她這麼說,震驚不言而喻,“那你
呢?你算什麼?”
“我什麼也不算啊。我和林大爺在交往。景惜河對於我來說是過去時了。”
慕蓉顯然還沒能完全消化西暖剛纔的那句話,頓了半晌追問道:“你真的放得了他嗎?”
西暖沉默不答。
既然她不願意說,慕蓉也就不強求了。
慕蓉說天氣冷了應該吃麻辣燙暖和暖和。西暖很少吃辣,可是慕蓉難得來一趟,她也不好拂了她
的意,於是就帶着慕蓉去學校外面新開的一家去吃了。
慕蓉一邊吃一邊講着自己在學校裡的生活,她還說,李念晴都考到外地去了,那裡吃不到麻辣
燙,於是她要代表李念晴把她的那一份也給吃了,可加份要來的後果就是她把吃不完的全壓給了西暖。西暖當時吃完只覺得胃裡一陣火辣辣的疼,只能拼命的灌水。可是,到了晚上,那股疼痛不但沒有下去,反而愈演愈烈。
西暖忽然就開始上吐下瀉,把整個宿舍的姐妹們都弄得無法入眠。
李婷婷坐在西暖的牀邊,着急地問她,“要不要我們去醫務室看看?你這好像很嚴重的樣子。”
“沒事兒,我吃點藥就好了。”西暖要硬扛着不去看。舍友們也沒有辦法。但西暖的身體體質本
來就差。一會兒起,一會兒睡的,頓時就感冒了,這下子還發起了燒,到了下半夜,她就迷迷糊
糊地開始說胡話。
舍友們被她的胡話驚醒,整齊的站成一排立在西暖的牀前。
“舍長,咱們該怎麼辦?現在大半夜的,醫務室肯定關門了。只能把她送到外面的醫院裡看
看。”李婷婷焦慮的問。
包麗想了想,在西暖的牀上翻了一陣,找出電話,然後撥了出去。
半分鐘後,李婷婷看她收了線,比剛纔還要緊張,“舍長你也真敢叫,深更半夜的,你就不怕他
不來?”
“不管怎麼說,先試試看唄。好奇心害死貓啊!”
於是,三人繼續站在西暖的牀邊看着她。
不一會兒,她們口中的某人就來了。
當景惜河與宿管一起出現的時候,三人嗷嗷嗷嗷鬼叫了半天。
她們之前早就覺得西暖和景惜河之間有點道道了,可西暖就是不承認,總是說他們只是校友關
系。女人們對於八卦的熱情那可猶如洪水猛獸,發作起來擋都擋不住!
景惜河快步走到牀邊,看到牀上躺着的人,眉頭皺了起來。
“我以前一直以爲景惜河是面癱。想不到他居然還會皺眉!”榛子一臉難以置信地小聲說道。
李婷婷把兩人給拉到了陽臺上,留景惜河和宿管在裡面檢查西暖的情況,顫巍巍道:“你們說,
我們這樣,林嘉木會不會把咱滅了?”
“不怕。只要咱們三個不說,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林大爺就不會知道。”包麗鼓勵地拍了拍李婷
婷的肩膀。
“可是,咱這樣算不算助紂爲虐?幫助姦夫□□……”
“說什麼呢!”包麗一巴掌就拍在了李婷婷的腦後,“跟你說了多少次了,少看那些網絡小說。
雖然我也很看好林大爺,可是,你咋就沒看出來咱西暖更在意景校草呢?從她開始發燒起,她就
一直都在喊着一個人的名字,作爲她的戰友,咱得成全她!”
“我看她現在挺嚴重的,還是先送醫院吧。”宿管老師對於這種突發情況比較有經驗,瞪了一眼
宿舍裡三個不頂事的丫頭對景惜河說道。
景惜河點點頭也沒有過多的耽擱,讓三人把西暖從被子里拉了出來,穿上衣服,然後他立馬揹着她就走了。
舍友們反正也睡不着,索性跟在他的背後一個勁兒的嘀咕奸笑。幫倒忙。一整個晚上都耗在了八
西暖和景惜河這件事情上。
直到第二天西暖被一羣嘰嘰喳喳的聲音給吵醒。
李婷婷看到西暖醒了過來,拍着牀板就開始嚷嚷,“你昨天可把景校草折磨地夠嗆啊。拉着他一
直哭一直哭。鼻涕眼淚全往人身上抹。”
西暖的腦袋有些昏昏沉沉的,不太相信她們的話,“你們騙我呢吧。我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
“你都燒的說胡話了還要什麼印象啊。我們陳述給你的就是昨天的實況了!”
“就是就是。”榛子急忙湊合,“要不是後來他讓我們先回去,等天亮了再來看你。我估計李婷
婷都能根據昨晚的情況寫一本小說了。而且,他可守了你一夜呢!走了還不讓我們告訴你。”
包麗也忙接上話,“就是就是,我們傻啊,咋能不告訴你呢!”
“我說,你就坦白吧。你和景校草是不是早就有一腿了?”李婷婷猛地一拍牀板嚴肅道:“坦白
從寬,抗拒從嚴,老實交代,否則我們不會放過你的!”
西暖聽着她們左一句右一句的,這腦子漿糊似的轉都轉不過來,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她壓根一點
兒也不記得了。
“我們是校友。”西暖沒辦法,只得強調同一句話。
“得了吧,蒙誰呢。”李婷婷一臉不信,“昨天我真該把景校草那副肝疼的模樣給錄下來,讓你
好好看看。你們之間要只是單純的校友關係,我這一輩子都不上網了!那可是大晚上的啊,平時
穿的一絲不苟的景校草,昨天穿着一件T血就衝來了。那火燒眉毛的樣子,看着就揪心啊!怪不
得我說你非要進音樂社呢,你們之間一定有貓膩啊,小說裡的男女豬腳就是這樣你來二去,梅開
N度的啊……”
西暖實在是說不過這三人,只得閉眼睡覺。雖然那三人死活不承認是她們叫的景惜河,非說是他
們兩人心有靈犀。但西暖還是從宿管那裡知道了當時的具體情況,也拿她們沒辦法。唯有一句:
交友不慎,感慨萬千!
尤其是當林嘉木來看她的時候,她總有種對不起他的感覺。
可是,林嘉木一直都沒有問她是怎麼來到醫院的。只是帶了一些粥來看她,陪着她說說話,聊聊
天什麼的。
期間,蕭綾也來看了她一次,說是馬上就要到期末考了,讓她多注意身體。也是在這個時候,西
暖才意識到,日子過的真快啊。眼睛一睜一閉,這一學期都快過完了。
可是,當西暖以爲這學期就會這樣平靜過去的時候,因爲腸胃炎的關係,西暖一個多禮拜都沒有
去音樂社報道,卻在重新回去的時候,發覺音樂社的氣氛徹底改變了。
她在音樂社的日子開始變的很不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