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包括柳清自己在內，都在刻意的避免一些顯得比較曖昧的狀況，兩個人更像是合租的室友一般，在公司是絕口不提這件事的，下班時候秘書上副總裁的車也是稀鬆平常的事情，快到小區了，石澗仁會提前下車自己去旁邊一個菜市買點肉菜，柳清把車停了回樓上把淘米煮飯做好準備，然後比較默契的輪流炒菜燉湯，接着在大多時間討論工作的氣氛裡把飯吃了，石澗仁在外面稍微整理下今天的工作，柳清部分時候也會坐在對面，但很少說話了，的確換做倪星瀾那樣跳脫的性格來說，肯定很難接受這樣枯燥乏味的生活。
但對於工作狂，或者在工作中享受樂趣的人來說，一點都不覺得難受。
只是這二十來天裡有快一週時間又持續在外面看電影，重點還在電影院周圍的快餐館和高級點的餐廳吃飯。
如果這個流程放在之前，石澗仁多半自己一個人就去了，偏偏現在兩個人住在一起，上下班都在車上，自然也是一起去。
柳清臉上的確沒什麼戀人未滿的浪漫情懷，一邊吃一邊在筆記本上寫點記錄，石澗仁更專注於餐廳對面的電影院：“下個月我去韓國培訓排片經理，你留在平京代理我的日常工作，沒什麼問題吧？”
秘書把最後一小塊蛋糕舒坦的送進嘴裡，放下金屬小叉有遮擋嘴的動作，也許還是來自於酒店的培訓，很好看：“唔，沒問題，但你可以帶上一兩位秘書，不管是協助你處理工作還是當做獎勵工作的福利。”
石澗仁採納了：“你覺得誰合適？”
柳清稍微沉吟，推出兩位人選，理論上來說她都不屬於潤豐集團，只是石澗仁的私人秘書，現在算是比較得心應手了。
石澗仁點頭：“好！結賬吧，我需要收集的東西差不多了，回江州前就不用再看電影了。”
柳清也合上自己巴掌大的小記事本招手：“我這邊收集的數據也跟票務系統提供的差不多，看來的確還是觸及到了影院的利益才導致票務系統被抵制。”
過來的服務員有點奇怪這樣標準戀人組合的男女之間，居然是姑娘結賬，鄙夷的看了看石澗仁的穿着，也不差啊。
第二天石澗仁就能給任姐拿出一個準確的結論了：“總體來說這套電子票務系統還是值得推廣的，前提是取消這個關於實時查詢座位的功能分支就可以了。”
任佳琳臉上有點似笑非笑的表情：“這幫孫子！”
坐在會議室的其他三位總經理高管表情也蠻多樣化的：“阿仁不錯啊，不跟各家影院直接交手，就能得出這個結論，有頭腦！”
投影儀在這個高層會議室的牆上投出來一張放映廳的座位表，按照每家影院每個放映廳的不同，網絡軟件公司都會製作一張該廳獨立編號的數據圖，觀衆在售票處買的時候就能點選座位，一目瞭然哪些是賣掉，哪些是沒有賣掉的，不但觀衆選位方便，潤豐院線系統也能實時查詢到這個圖，雖然按照目前的網絡速度，有一定的延時，但誤差還是在可控範圍內，就這麼個看起來很不起眼的方便管理的舉動，遭到各家電影院不約而同的抵制。
只要取掉了這個模塊，哪怕是也能即時查詢各家影院的票房紀錄，影院都沒什麼大礙的接受了，唐建文後來試了三家都是這種情況。
在國際上院線票房體系都能接受的詳細數據查證，在中國就是行不通。
很明顯只要數據精確到哪一個座位是不是已經銷售出去，那麼要抽查數據真實性就非常簡單了，各家影院基本就沒了做手腳的餘地，嗯，正是印了那句老話“水至清則無魚”。
專門負責院線系統的那位總經理笑着嘿嘿：“這些貓膩嘛，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別太過分就好，那就這麼按照石總的意見，取消這個模塊吧，還是要抓緊時間把票務系統推行下去，五一黃金週要到了，我們集團自己有一部首映，引進了三部電影，希望能夠票房大賣啊。”
任佳琳笑着看看石澗仁，點頭許可了，本來這個票務系統的事情就應該院線公司提出來的，畢竟有些港澳院線早就在用這樣的系統方便統計票房了，結果還得石澗仁這個常務副總裁和半個外行人琢磨出來並實施。
石澗仁也不再攙和這種水深水淺的破事兒，算是自己剛剛上任時候有點愣頭青的行爲吧，把改進方案交給了那家網絡軟件公司以後，卻邀請唐建文跟自己一起返回江州，美其名曰江州的幾家院線影院反正也要加緊進度安裝系統，請這位專家也到現場指導一下。
所以這次返回的航班上，石澗仁他們又是三人，唐建文祖籍是江浙那邊的，出國留學，回到國內在it浪潮中搏擊，幾乎沒什麼到西南地區的經歷，不過上了飛機一點沒新奇興奮，跟石澗仁的習慣差不多，坐下就開始看書，而且是英文原版的電子網絡方面雜誌，石澗仁只能看懂封面上的單詞，對基本上都屬於專業術語的標題一竅不通，他自己翻看了下自己的那本從普通書店裡面買到的商業管理書籍，就收起來：“唐先生，你回國創業有多久了？”
唐建文迴應很快：“一年一個月，現在我是做bd，但實際上也是這家公司的發起合夥股東之一。”
石澗仁不評述對方那幾位合夥人的品行潛力，但也對對方這種動不動用英文縮寫的方式有點頭痛：“不好意思，bd是……”
唐建文也收起了書，表情很豁達：“哦，可能平時在京滬地區面對it企業這樣交流說慣了，也就是業務拓展，按國內的話說就是業務經理，雖然我是技術出身也是軟件工程師，但創業階段當然是什麼都要做。”
石澗仁好像順口一提：“我有個朋友，也就是之前敏銳發現視頻聊天有利可圖的那位朋友，現在利用賣了網站以後的資金，正在籌備電子商務網站，不知道你對這個好像最熱門的it潮流有什麼樣的看法？”
唐建文好像立刻就來了興趣：“電子商務？能說具體點怎麼做，什麼產品，什麼思路麼？”
石澗仁立刻有點抓瞎，他本來就不是準備聊這個，只是想通過對話瞭解人：“這個我就不太清楚……好像記得他說過一句是什麼b2b？”
唐建文略微失望：“我們也是在這方面努力，但光是這樣就太寬泛找不到焦點了。”
一直默默坐在石澗仁另一側靠着窗邊看書的柳清忽然輕輕探頭說話：“我們江州和鄰省，有很多鞋業公司，這個網站就是找這些公司工廠，把他們的產品放到網上來賣，嗯，就是這樣的。”說完對着石澗仁嫣然一笑：“我後來偷偷去看了看那個網站。”最後還做了個有點皺鼻子的兇巴巴表情，表現她肯定就是在鍾梅梅過來厚着臉皮提出置換條件以後，這姑娘肯定帶着滿心的不忿，過去看了看那個什麼網站，但那樣子如果吐個舌尖就純粹是可愛了。
石澗仁就覺得這秘書真好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