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來人往熱鬧得不行,走到稍微擁擠一點的地方,就差肩膀挨着肩膀了。
“沒想到這麼多人。”夏雨洋嘆口氣有些無奈,一隻手拉着崔延熙,崔延熙懷裡則抱着夏隨安。
隨安抿着嘴,白嫩的小臉在帽子的遮擋下若隱若現,因爲天氣炎熱,他又非要賴買崔延熙懷裡,額頭已經出了不少汗。
夏雨洋這幾年忙的不是孩子就是工作,第一次這麼悠閒地帶着孩子出來玩,當然,其中理由肯定是隨安不肯讓她碰,成天冷着一張臉,只有在看到崔延熙時神色才稍稍放鬆。
夏雨洋出門時沒想到要出來玩,穿着高跟鞋走了沒有十分鐘就覺得鞋子磨腳,崔延熙看出她的不適,微微皺眉,眼神掃到不遠處休息的長椅,說道:“雨洋,去那兒休息一下吧。”
率先抱着孩子走到長椅旁邊,夏雨洋猶豫一下才走過來,在長椅上坐下,長椅剛好位於樹下,風從耳朵邊吹過來,又吹起夏雨洋披散着的長髮。
揉着手臂,崔延熙剛剛把夏隨安放下,孩子坐在倆人中間,儼然是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的模樣。
“雨洋你看着寶寶,我去買雪糕。”崔延熙起身,他剛纔過來時注意到隨安眼睛盯着賣雪糕的小站不放,雖然沒有表現出明顯的興趣,不過在他看來,就是想吃。
讓雨洋和孩子好好親近,這樣想着,崔延熙很快走遠了,在賣雪糕的小站旁邊排隊。
夏雨洋有一下沒一下逗弄着隨安,替他整理風吹翻的衣角,把帽子摘下仔細地擦汗,即使用了紙巾還是粘得一手粘膩,夏隨安沒什麼動靜,撐着椅子的手不小心碰到夏雨洋,捱了一會兒很快就挪開了。
注意到這微小的細節,夏雨洋內心一震,呢喃出口,“寶寶,媽媽會想辦法給你治病的。”
夏隨安是她的唯一,當初產檢時是她太疏忽,原本期待着他健康成長,然而長到三歲時還不會說話。
阿曼達和她緊張的將孩子送去醫院,醫院一紙通知下來,查出來是自閉症。
爲什麼她的孩子就和別人不同……要是說報應,那這報
應也應該降臨在白雅琳這種女人身上纔對。
夏雨洋站起身把包放在長椅上,因爲這動作讓隨安看向她,她噙着笑意,蹲下來與他平視。
“寶寶等下我們去坐摩天輪好不好。”她嘗試着和隨安對話,語氣也是緩到輕柔。她也只有在對孩子說話才這樣,內心無盡的愧疚讓人顯得特別溫柔。
好笑。
唐墨森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切,莫名覺得嘲諷。在他看來,也只有夏雨洋這樣惡毒又下賤的女人,纔會得到懲罰生個自閉症的孩子。
唐墨森今天外出察看業務,好巧不巧的在遊樂園看到夏雨洋和她的孩子。
前幾天在宴會上被夏雨洋激起的火氣,黑着臉陰沉了幾天,隨後得知夏雨洋因爲接不到業務單子打算出國,心裡的氣才解了一點。
冷哼一聲打算離開,卻聽見夏雨洋對孩子說,“寶寶是不是想吃雪糕,延熙叔叔去買了哦……”
延熙,是上次在醫院和他大打出手的那個男人嗎?帶孩子明目張膽來逛遊樂園,真是不知羞恥。
夏雨洋正欲站起身,背後忽的傳來一句話,語氣極爲嘲諷,“工作也不怎麼景氣,還要爲這個自閉症兒童擔心,虧你還還有心思出來玩。”
聽聲音就知道是誰,還有這種口氣,不是唐墨森是誰!
夏雨洋皺着眉頭轉過身,一臉不悅的盯着眼前的人。抿了抿嘴脣道“你說話能不能積點口德?”
唐墨森看樣子不是出來玩,西裝着身雙手插在口袋裡,即使他帶着墨鏡,夏雨洋也能感覺到他厭惡的眼神一寸寸在自己身上掃射。
那種厭惡讓夏雨洋一股火氣從心底竄上來,是誰一開始就當衆給她難堪,聽信白雅琳的滿嘴謊言,甚至夥同那女人一起在唐夫人的宴會上侮辱她。
他有什麼資格厭惡她,說到底,也該是夏雨洋厭惡他。
唐墨森在墨鏡下的眼神未便,語氣陰沉起來,卻並沒有表現出生氣,“你讓我積點口德?你怎麼不看看自己的德行,簡直讓人噁心。”
唐墨森還是句句不離侮辱她,
即使在外面碰上,也還是要來招惹她一番才肯罷休。
夏雨洋早就對他死了心,緊握着的拳頭握緊又放鬆,指甲掐出一個個指印。在這種地方若是和唐墨森起了爭執,對他還是對她來說,都沒有必要。
夏雨洋狠狠瞪了他一眼,隨即把孩子抱起來就要離開。
唐墨森大步一踏,一把扯過夏雨洋的手臂就把她拉了回來,“就這麼想走了?不聽我再說說?”
“說什麼!你放開我!”夏雨洋氣不打一出來,使勁想掙脫他的手。
這個男人現在碰到她,即使隔着衣服,她都覺得皮膚好像火燒一般,驚得想要躲開。
唐墨森卻不放手,對夏雨洋弱小的掙扎不以爲意,脫口又是一句冷漠至極的諷刺,“當然是說說,你和你那姦夫的事情啊。”
“你混蛋!”夏雨洋不想傷到孩子,而且這時候因爲倆人的爭吵已經吸引了一些人羣,探頭想要看看發生了什麼。
唐墨森抓着她,用力一拖就把她拖到了路邊,樹蔭下光亮晃動,剛纔還是舒適休息的地方,瞬間就變成了火星飛濺的爭執現場。
“是我混蛋還是你噁心?”唐墨森語氣冷冷的,整句話的重點依舊咬在夏雨洋噁心上!
噁心……他又這樣說。
夏雨洋緊緊抱着隨安,聽見這刺耳的一句話,已經失望透頂的她還是不由得連心尖都發起顫來。
這個男人一次兩次侮辱她還不夠,現在在大庭廣衆之下還要繼續,說她噁心說她下賤……
在他的眼中白雅琳就是聖潔的?她的把戲他都看不到?
夏雨洋突然喪氣,漂亮又溫柔的影后做起戲來誰會不信,尤其是唐墨森這種只看表面的人,表面上就是她一次兩次傷害着白雅琳,白雅琳像個溫室花朵一樣被她傷害得遍體鱗傷。
唐墨森似乎不滿意夏雨洋的一言不發,低下頭對夏隨安說起話來,“你會說話嗎?”
嘲諷!無盡的嘲諷!
他究竟是有多可惡纔會這樣對待一個小孩子!
這明明也是他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