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天真

無名山巔之上。

等到一切的餘波平息,空中的裂口修復,宋魯等人恢復了視覺,眼中看到了這麼一幕,宋缺的右手成刀,穿過毒島冴子的鬢角,削下了毒島冴子一縷紫色秀髮。

只從這一幕看,應該是宋缺稍勝一籌,但……

一滴猩紅滑落!

卻見宋缺的嘴角,溢出一滴鮮血,血紅刺眼,宋魯等人都有些不敢置信,怎麼也不相信,數十年未曾一敗,也未曾受過傷的宋缺,竟然……受傷了!

“是我敗了!”

宋缺神色淡然,緩緩收回了手刀,似是並不以爲意,眼中反而是神光奕奕。

“不!”

毒島冴子聞言搖了搖頭,眼中同樣精光閃爍,看着宋缺敬佩的說道:“前輩不愧爲‘天刀’,刀道之上晚輩自愧不如,若非晚輩仗着體質與……”

“敗了就是敗了!”

宋缺依然一臉淡然,打斷了毒島冴子的話,道:“沒有任何的藉口!”

事實上——

正如宋缺所說是他敗了,若非毒島冴子最後收回了幾分力,他就不是隻受一點輕傷,只是嘴角溢出一絲血液而已,也不會有機會削下毒島冴子的一縷秀髮。

但也確實如毒島冴子說的,她終究還是佔了自身體質與“修羅之力”的優勢。

雖然——

毒島冴子封印了大部分的修爲,將修爲控制在與宋缺相若的程度,都是90+左右的戰鬥力,但修爲雖然封印了,體質與“修羅之力”的性質卻是沒變。

經過血脈蛻變的她,有着遠超“大宗師”的強悍體魄!

之前兩人長時間的激鬥,並未消耗她多少體力,而宋缺卻是不同,體力被消耗了許多,狀態並非巔峰,且“修羅之力”也遠比宋缺的真氣霸道,更具破壞力!

若非毒島冴子最後收回了幾分力,那宋缺就只有重傷的下場!

此外——

再總結一句,純以“刀道”修爲,宋缺確實要高於毒島冴子,毒島冴子雖然從小修習刀術,但真正接觸“武道”,前後加起來也不過一年的時間而已。

雖有君無忌的相助,使她達到了“大宗師”之境,但根基還是差了些許!

……

宋家山城。

君無忌一行四人,受到了宋家的熱情款待,一是君無忌是宋閥少主——宋師道的朋友,二是來人之中有一人在“刀道”爭鋒之中勝過了堂堂一代“天刀”宋缺。

同時君無忌的實力更加深不可測,疑似江湖中如今名頭最盛的……東方不敗!

好吧!

宋閥的人同樣也懷疑君無忌就是“東方不敗”,而且是當初在聽聞“帝踏峰”事件後,就懷疑那所謂的“日月神教”教主就是君無忌,而“東方不敗”只是一個霸氣的稱號。

只因爲宋魯、宋師道等人曾見過君無忌的實力,雖然只是冰山一角!

因此——

在他們看來世上能有此等實力的,能夠三拳轟殺“三大宗師”之一的寧道奇,輕易破掉“慈航靜齋”和“靜念禪院”的聯手,並殺了“四大聖僧”之三,廢了梵清惠的人也只有……

君無忌了!

……

是夜。

在濛濛的月光裡,君無忌與宋缺並肩而行,走到了磨刀堂中,在他們身後則是毒島冴子三女,以及宋閥的幾個主要人物,如宋魯、宋師道、宋玉致,以及……

之前並未出場的“地劍”宋智!

既能闖出“地劍”的名號,宋智的實力顯然不低,卻也是一個“宗師”級的人物!

“咦!?”

君無忌進入“磨刀堂”後,目光就被那巨大的磨刀石吸引,看着那一個個或是熟悉,或是陌生的名字,尤其是其中兩個名字,不由發出一陣驚疑,卻是……

君無忌!

卻是沒想到自己的名字竟被刻了上去,想來是宋缺聽宋魯說過自己的實力。

只是——

令他感到奇怪的是,既然自己的名字有了,這麼就沒有“東方不敗”,以“東方不敗”的戰績,與如今在江湖上的聲勢,宋缺不應該沒有聽說過啊!

卻是他不知道的是,宋閥同樣將他當做了“東方不敗”!

也因此——

宋缺並未在“磨刀石”上刻下“東方不敗”之名,事實上本來以宋缺的性格,也不會只聽了宋魯的片面之詞,就把君無忌的名字刻上去,主要還是之後“東方不敗”的彪悍戰績。

在經過宋魯等人的分析,“東方不敗”十有八九就是君無忌後,宋缺這才刻了上去!

“……”

宋缺的目光從掃過君無忌四人,最後落在了君無忌的身上,他能夠看透毒島冴子(封印)三女的修爲,均是與他不相上下,但卻完全看不出君無忌的修爲。

彷彿只是一個普通的富家公子,但他的“天刀”道心卻是本能的有一種心悸!

半響之後。

宋缺終於開口,說道:“不知君公子,這次來嶺南所爲何事?”

“沒什麼!”

君無忌淡淡的笑了一笑,說道:“只是靜極思動,想要四處逛逛!正好也有段時間未見師道兄了,同時冴子也想與閥主切磋‘刀道’,於是便來了嶺南!”

“原來如此!”

宋缺點了點頭,卻是沒有懷疑,他也不認爲以對方的實力會欺騙自己。

“只是……”

君無忌說着頓了一下,瞥了一眼宋師道,見他依然一臉的頹廢,不禁有些惋惜的說道:“卻是沒想到,僅僅只是一個月的時間,師道兄就變成了這副模樣!”

“……”

宋缺聞言默然無言,眼中卻是閃過一絲痛惜。

雖然——

他平日裡似乎對宋師道、宋玉致等人不苟言笑,十分苛刻,卻是他的性格所致,並非他不關心自己的子女,看到自己兒子變成如今這副模樣,心中也是十分無奈。

心病還須心藥醫!

縱使他的實力天下無雙,卻也治不好宋師道心中的結症。

“師道兄!”

君無忌突然看向了宋師道,目光灼灼,聲音之中用上了“種魔大法”,彷彿誘惑人墮落的魔音一般,問道:“你認真回答我,你心中想要的是什麼?”

“我……”

宋師道聞言霍的一震,有些茫然的喃喃自語:“我想要什麼……”

“……”

聽到君無忌的問話,“磨刀堂”中的衆人,包括宋缺,全都看向了宋師道,想要看他怎麼回答,就連毒島冴子、綰綰、白清兒三女也是一臉的好奇。

“我想要讓天下恢復和平,國與國,民族與民族之間再無隔閡!”

衆人聞言都是訝然,卻是沒想到宋師道的理想這麼高尚,但接下來的話又令他們一陣莞爾,卻聽:“那樣我就和傅姑娘在一起,就再也沒人會阻礙我們,父親也不會了!”

“……”

宋缺聽到最後那句話,不由嘴角微微一抽,卻是沒想到自己而兒子心中是一個棒打鴛鴦的人。

只是——

他若是知道宋師道口中的“傅姑娘”的真實身份,他就不會這麼想了,以他堅持漢人血統的理念,顯然不會接受自己的兒子,去娶一個外族女子。

而這也是令他奇怪的,不明白天下和平和愛情有什麼關係,自己又爲什麼要阻撓!

不過——

宋缺乃是一個絕頂聰明的人,聯繫了一下前後的話,“國與國,民族與民族之間再無隔閡”,以及自己的理念,便明白了過來,那“傅姑娘”顯然是一個外族女子。

心中不知是該,氣還是該笑!

過去“胸無大志”的兒子,卻因爲愛上一個外族女子,而產生了這股雄心壯志!

“只是……”

宋師道卻是還沒說完,說着皺了一下眉頭,露出了痛苦的神色,道:“我卻不知該怎麼做,戰爭並非我所希望,若是能夠避免戰爭就能使天下歸一那該多好!”

“呃……”

衆人再次愕然,接着無語,卻是沒想到宋師道糾結的竟然是這個。

“公子!”

綰綰眨了眨美麗的眼眸,靠近君無忌的耳邊,吐氣如蘭,小聲的說道:“這宋閥的少主,是不是太天真了,竟然想不靠戰爭,就使天下歸於一統!”

不過——

她的聲音雖然小,但在場之人都不是弱者,即使最弱的宋玉致也是“先天”級的高手。

“……”

宋缺等人都聽清了綰綰的話,雖然聽着有些不太舒服,但綰綰說的卻也是事實,作爲宋閥少主的宋師道,竟然會懷有這樣的想法,真的是太天真,也太善良了!

即使宋玉致對綰綰的話很是不滿,卻也沒有任何反駁的餘地。

“唉……”

宋缺忽的輕嘆了一聲,雙眸有些迷離,也不知是想起了什麼,眼中難得的流露出一絲傷感,這在一代“天刀”的身上極其少見,甚至可以說是絕無僅有的。

看得一旁的宋魯和宋智一怔一怔的,他們從未見過自己大兄這般表情。

不過——

宋缺對此卻是沒有多說什麼,很快就收斂了心中起伏的心緒,至少從表面上是再也看不出絲毫,恢復到了過往“天刀”的狀態,對一切都是那麼的淡漠,無所謂!

啪!

君無忌這時打了一個響指,解除了對宋師道的催眠。

“唔……”

宋師道霎時清醒過來,對於剛纔發生的事,心中卻是十分清楚,他只是被催眠,並未被剝奪自身的意識,而在說出壓抑在心中的話後,他也感覺好受了許多。

“無忌兄,多謝!”

宋師道向着君無忌拱了拱手,只當是君無忌爲了給他緩解心情。

“先別忙着道謝!”

君無忌淡淡的擺了擺手,嘴角微微勾起,說道:“師道兄,雖然我也不知不靠戰爭使天下歸一的方法,不過,我卻有辦法,將戰爭的損害降到最低,不知可有興趣?”

“什麼!?”

宋師道聞言先是一怔,旋即又是一喜,他雖然天真,雖然善良,卻也並不迂腐,知道戰爭必然會有傷害,他所糾結的更多的還是如何將那傷害儘可能的降低。

而不靠戰爭奪天下,也只是他心中最理想的可能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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