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實說，豬八戒一驚一乍已經不是什麼稀奇事兒了，但他這一次的驚呼，卻着實將周圍人都嚇了一跳。
那張肥頭大臉上，滿是打死都不敢相信的表情，嘴巴張得像是要吃人，說出這話後，自己身子都哆嗦，呼吸粗重得像是在拉磨。
“你不會是要發羊癲瘋了吧？”小白龍一臉認真地問道。
若是以往，豬八戒聽到他這般言語，定會飛起一腳將他踹出去，可眼下他卻好像沒聽到小白龍的調侃話語，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塊破碎晶片，一隻肥手顫顫巍巍伸了過去。
衆人臉色都有些疑惑，陳立面色凝重問道：“什麼是生命之泉？”
豬八戒重重呼吸，平息了一下自己過於激動的心情，然後才緩緩開口說道：“生命之泉又叫作大地母氣，是三界中最可遇而不可求的寶貝，上古早期，天地曾經歷一場大難，萬物變異，遍地爲毒，不論是人族還是妖族，但凡生靈都處在那場大劫之中，生靈死亡數量急劇上漲，萬物眼見就要滅絕，是人族的神農氏鋌而走險，嚐盡百草，尋到了一味靈藥，解了那場蔓延天地的毒，只可惜神農氏救了天下蒼生，自己卻迴天無力，死於荒山野嶺。”
“那和生命之泉有什麼關係？”小白龍面露不解。
豬八戒道：“溫養出那味救世靈藥的，就是生命之泉！”
他說完後，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半晌，陳立才皺眉道：“你怎麼確定這個是生命之泉？”
他伸手，指着晶體碎片上那滴微不可見的透明水液，發出了心裡的疑惑。
豬八戒一屁股坐在地上，苦笑道：“這是我以前當天蓬時，翻閱天庭古史的時候，無意中看到的，書中說生命之泉無形無色，卻有異香，聞之七竅舒展，久久揮之不去，剛纔你砸開這塊晶石的時候，我就聞到了那股讓我七竅舒展的香氣。”
“我在天庭時吃過蟠桃，喝過瓊漿玉露，下界吃過人蔘果，喝過子母河水，這每一樣的味道都出衆無比，但是和這個的香味比起來，卻有些黯然失色，再加上我之前就在疑惑金烏身死爲何還能復活，聯繫上這個異香，答案自然也就水落石出。”
“猴哥，看來，太上老君還真是給我們留下了天大的造化，這可是真正能夠起死回生的寶貝，老君雖說起死回生的丹藥也煉出不少，但他那些丹藥終究只能救活身死魂未滅的人，可這生命之泉，卻是神魂俱滅都能救活的逆天寶貝！”
豬八戒聲音顫抖，因爲興奮，以至於兩條大腿不停地哆嗦，難怪小白龍會問他是不是羊癲瘋要發作了。
而衆人聽了他的話後，也不由興奮得顫抖了起來，世間寶藥，終究只是長生罷了，可這生命之泉卻是救命，而且從今往上十萬年，也不過是上古早期的神農氏尋到過，這種可遇不可求，足以將之稱爲普天之下最難得的寶貝之一。
“但是……”
就在衆人激動到無以復加的時候，陳立突然指着那晶片上微不可見的透明水滴，道：“這滴生命之泉似乎正在消散……”
“消散？”
衆人聞言，俱是愣了一下，緊接着就大驚失色朝那晶片上看去，果然，本就不過指甲縫大小的一滴水，在短短的幾個呼吸間，徹底地化成了虛無，只剩下一股清氣升空，徒留異香……
“我的天老爺，這等寶貝，怎麼說沒就沒了啊？”
小白龍當場慘嚎，別說他了，就是白骨精小和尚等人，也忍不住痛心疾首。
倒是先前表現的最爲激動的豬八戒，在此時卻出乎意料的鎮定，他眼睛在金烏屍體和碎裂一地的晶片上打量，半晌後，才握拳說道：“猴哥，這生命之泉說不定還有！”
“還有？”
陳立臉色一喜，衆人不約而同望向他。
只見豬八戒小心翼翼撿起一片晶石碎片，然後伸着手指往上指了指，神秘道：“你們看，這是什麼？”
“不就一個小洞嘛，怎麼，難不成還有個生命之洞？”小白龍撇撇嘴。
豬八戒當場罵了他一句蠢豬……
陳立摸着下巴，看着晶片上的小洞，若有所思，突然眼睛一亮，凝重道：“這個小洞，是用來接生命之泉的！”
“沒錯！”
豬八戒學着陳立的習慣，打了個響指，只可惜技術不到家，打出了噗的一聲，他尷尬地笑了笑，說道：“金烏身死，接不住生命之泉，所以它身上纔會有一個晶石，晶石上留了一個小洞，生命之泉從洞中滴進去，散不了，便留在了金烏的身邊，日積月累，這生命之泉一多了，也就將金烏的屍體溫養了起來，所以它才能夠復活！”
“所以……”
他說到這裡，停了下來，目光看向不遠處通往地下岩漿的洞口，稍微聰明那麼一丟丟的人，都已經能夠明白他的意思。
唯獨素來不喜歡用腦子的小白龍，不耐煩地催促道：“所以什麼？說啊！”
一羣人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白眼。
……
大夥全都沿着那個豬八戒開出來的洞，下到了地底岩漿處，或許是沒了金烏的存在，這裡的岩漿河雖然還在汨汨而流，但溫度已經遠遠不如先前。
陳立按照記憶，腳踏虛空來到了金烏屍體先前泡着的岩漿上空，然後擡頭往上看去，上方全是暗紅色的岩石，堅固無比，但是岩石中卻有一條光滑的小縫。
滴水穿石，千年萬年，終究是留下了生命之泉流過的痕跡。
“猴哥，找到沒有？”豬八戒在對岸問道。
陳立歪着腦袋，打了個響指，然後順着那條光滑小縫，一步步尋向源頭。
終於，在距離那地方十來米的一處巖壁上，找到了那個生命之泉流進來的小洞。
他連忙將觀音菩薩送給他的藏寶瓶拿了出來，只是拿出來後，纔想起石球也在藏寶瓶裡面。
他眉頭微皺，衝瓶子裡面喊了兩聲，石球沒有迴應。
想來是先前爲了救他，這些日子好不容易恢復的狀態，又被打消了回去，甚至以往還能隔個十來分鐘和外面對話一下，但現在等了一炷香也沒聽到迴應。
見石球陷入沉睡，陳立不再猶豫，將藏寶瓶口對準那個小洞，然後一隻手探過去，如同鐵杵般撥開那一層又一層的岩石。
末了，所有人都聽到了一聲叮咚水聲。
所有人都聞到了讓人七竅舒展，仿若昇天的異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