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瑞看着玻璃盒子裡的劉茹,他平靜地說:“你想知道我爲什麼告訴你劉茹在現實世界中的身份?”
童心嚇得大氣也不敢喘一下,她心想:“段瑞這個變態的侏儒,難道他有讀心術嗎?!”
段瑞用九歲男童的清脆嗓音繼續說道:“因爲你在這一關裡的任務是親手殺了她。”段瑞的語氣不帶有任何感情色彩,就好像他讓童心殺的是一隻老鼠。
童心驚訝地轉頭盯住段瑞問:“爲什麼讓我在這裡殺了她?!”
段瑞歪頭看着玻璃盒子裡的劉茹,他的臉上露出興趣盎然的表情,好像他只是在欣賞動物園裡的一隻猴子,他用指甲在玻璃盒子上來回劃了幾下,他的指尖發出吱吱吱的聲音,坐在玻璃盒子裡的劉茹對這聲音也沒做出任何反應,說明她不但看不到玻璃盒子外面的人也聽不到玻璃盒子外面的聲音。
段瑞見劉茹沒有反應,他好像覺得這樣不好玩兒,他頹然垂下手撅起嘴,臉上做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童心追問道:“你爲什麼讓我在這裡殺了她?”
段瑞好像根本沒聽見童心的話,他用手指點了一下玻璃盒子,玻璃盒子上立刻出現一塊巴掌大的電子屏幕,屏幕上只有二十六個英文字母,段瑞用右手的五個手指在電子屏幕上飛快地按了幾下,然後,他又興致盎然地盯着玻璃盒子裡的劉茹……
就在段瑞的手離開電子屏幕的一剎那,坐在玻璃盒子裡的劉茹臉上的茫然表情立刻變成了極度驚訝,她瞪大眼睛盯住段瑞的臉,又盯住童心的臉。
童心知道段瑞在幹什麼了,他是覺得劉茹看不見玻璃盒子外面的人,這樣不好玩兒,現在,他讓劉茹能看見玻璃盒子外面了!
劉茹的反應極其強烈,她突然蹦起來撲向段瑞,她歇斯底里地大喊:“讓我出去……”,“砰!”她一頭撞在玻璃牆壁上,她腳底不穩又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段瑞立刻爆發出一陣愉快的笑聲,他一邊笑一邊說:“好玩,呵呵、好玩!”
被關在玻璃盒子裡的劉茹站起來衝向段瑞和童心,她像瘋了一樣踢打碰撞玻璃牆壁,弄得玻璃牆壁哐哐作響……
段瑞皺着眉頭,他想了想,擡手按了一下玻璃牆壁上的電子屏幕,劉茹弄出的一切聲音立刻靜音了,但是,她仍然能看到玻璃盒子外面,她的瘋狂還在繼續,只是被調成了靜音模式。
段瑞開心地看着劉茹在玻璃盒子裡瘋狂踢打玻璃牆壁,劉茹因爲憤怒,她的臉極度扭曲,她的嘴不停地一張一合、一張一合,應該是在叫罵,但是站在玻璃盒子外面的段瑞和童心聽不到劉茹弄出的任何聲音。
段瑞看着發瘋的劉茹,他時而嘿嘿傻笑時而哈哈大笑看得興致勃勃!
童心看着面前這一動一靜兩個瘋子,她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她再次追問段瑞:“你爲什麼讓我在這裡殺了劉茹?”
段瑞沒理會童心,而是繼續欣賞玻璃盒子裡的劉茹歇斯底里地發瘋,直到一分鐘後,他看累了才嘆了一口氣把頭轉向童心,
他輕描淡寫地說:“爲了證明你還有用啊!我已經研究出使普通人大腦異常放電的方法了,你就沒有用了!要是你不能證明自己還有用,你就會被切腦上傳。”段瑞的語氣無比輕鬆,就好像他正在跟童心閒聊天,沒有任何恐嚇的語氣。
童心雖然努力穩定情緒,她說話還是有點結巴:“我的用處是在、在這裡,殺、殺了她?”
段瑞的語氣仍然輕鬆愉快:“對!你能在遊戲裡毫不猶豫地殺掉獵物,你就還有用!
天正公司的沉浸式遊戲推廣到市場上以後,在遊戲裡需要有一個護衛,這個護衛要跟玩家一起上傳意識進入遊戲裡,當玩家的意識在遊戲裡遇到危險時,護衛要毫不猶豫地殺掉獵物!”
段瑞擡頭盯着童心的眼睛,他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他那還有點嬰兒肥的男童臉上現出極度冷酷冷漠的表情,他壓着嗓子悄聲說:“你必須毫不猶豫地殺掉獵物!”
童心脫口而出:“他們不是獵物,他們是人!在遊戲裡他們也有人類的所有感覺和感情,他們是人!”
段瑞的臉瞬間恢復了平靜,平靜得像一潭死水,他看着在玻璃盒子裡發瘋的劉茹,說:“這個女人活在現實世界中時,就是一個魔鬼;在這裡、在我創造的遊戲世界裡,她是一個獵物。她根本不是人。”
聽了段瑞的話,童心突然語塞,因爲,她發現段瑞說的話有道理!
段瑞轉頭看着童心,他眼裡的冷酷和冷漠不見了,此時,他的眼神無比清澈,好像他只是個普通男孩,他說話的聲音也恢復了平常語氣:“殺了她或者你自己被切腦上傳,選一個吧!”
段瑞擡手點了一下玻璃牆壁上的電子屏幕,那個有二十六個英文字母的電子屏幕立刻換成了另一個屏幕,這個電子屏幕上沒有任何符號和字母,只在方塊中間有一個圓形的按鈕。
段瑞愉快地對童心說:“按一下這個按鈕,你試試?”
童心看了看玻璃盒子裡面的劉茹,劉茹剛纔一頓發瘋,現在她累了,她仰面躺在地上,仍然時不時擡頭對着他們這邊瘋狂喊叫,雖然童心聽不到她的聲音,但從劉茹的面部表情和她的頭部動作能看出,她正在對着他們瘋狂咒罵!
童心看了一眼玻璃牆壁上的電子屏幕,她陷入思想鬥爭:“劉茹的確不是個好人,就像段瑞說的,她在現實世界中是個魔鬼,如今落到這個下場,被切腦上傳,意識被扔進虐殺遊戲裡被反覆虐殺,也是她罪有應得!但是,我親眼看見她慘死了兩次!就算她在現實世界中犯了再多的罪,她也已經被執行了兩次慘無人道的死刑了啊!!
更過分的是,這次段瑞居然讓我親手殺了她!
我該怎麼辦?!”
段瑞看出了童心的猶豫,他擡手又點了一下玻璃牆壁上的電子屏幕,電子屏幕又換成了另一個電子屏幕,這個電子屏幕也是一個巴掌大的方形屏幕,這個方形屏幕中間有一個橢圓形的按鈕,按鈕上有四個英文字母:open。
段瑞輕蔑地看了童心一眼說:“你可以把她放出來,看她會不會放過你?!她從玻璃盒子裡出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殺掉你!
唉,你這個人真是奇怪!你在福利院裡時,就想殺了盧院長!要不是周醫生阻止你,你現在已經是個殺人犯了,而且是在現實世界中殺人,那纔是真正的殺人犯!”
童心驚得眉毛都立起來了,她瞠目結舌地看着段瑞,不知該說什麼好,因爲段瑞又說對了,她的確差點殺了盧院長,也的確差點在現實世界中成了殺人犯!
可是,段瑞是怎麼知道這些的?!如果他知道我對盧院長做的事,那他會不會也知道我和劉駐還有鄭福利在康健樓地下室裡做的事?!
段瑞見童心遲遲不肯行動,他似乎已經對這個環節的遊戲失去了興趣,他擡手點了一下玻璃牆壁,電子屏幕換成了另一個方形屏幕,這個方形屏幕中間只有一個圓形按鈕,他毫不猶豫地點下按鈕,玻璃盒子的六面牆壁隨即慢慢向中間靠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