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奈之下,我朝傻站在那的童七喊了聲,他擡起頭目光憂傷的看了眼我身後沈菲兒,還是以最快速度上前拽着葉曉茜朝外拉,葉曉茜叫着說要給他報仇,打死不知好歹的賤人。
兩人你拉我扯中,原本就被沈菲兒言語攻擊到的童七火了,當着大家的面一巴掌甩葉曉茜臉上。
葉曉茜瞪大眼睛捂住捱打的臉,吸着鼻子朝童七說:“你打我?你爲了你小婊砸打我?”
“你嘴放乾淨點!”
“我說錯了嘛,她就是個小婊子,她媽是……”
童七一把捂住了葉曉茜的嘴,將她拖離現場。
我的心驚了驚,回頭朝沈菲兒看去,只見她眼裡含着淚花看着童七離開的背影。
原來童七和葉曉茜都知道沈菲兒的媽媽是做什麼的,童七被沈菲兒當着這麼多同學罵了,還怕葉曉茜把她的秘密說出來。
沈菲兒握住我的手,眼淚撲撲下墜,我拉着她離開圍觀的人羣。
“顏顏,我剛剛是不是不應該那樣罵童七……”
我點了下頭,看向沈菲兒的揹包,昨天那封信我後面塞回了她包裡,我有些好奇童七給沈菲兒信是什麼內容。
沈菲兒從包裡找出那封信交給我,帶着濃濃鼻音說:“你幫我把這封信還給童七,我對他沒那種感覺……”
信握在手裡像一塊烙鐵,我突然想到沈菲兒之前在我面前提起唐聿的那股崇拜勁兒,很想問她是不是喜歡唐聿那個人,可看了眼她的肚子我什麼都沒問,現在的她太敏感了。
我們各自回了自己的教室,沒一會兒早操鈴響起,整個學習的學生陸續朝偌大的操場走。
我看到了墨琛,雖形影單隻,但卻如一隻高挺的丹頂鶴,永遠都是白襯衫白t恤,白色板鞋,那麼幹淨。
墨琛剛剛走過我的視線,我看到了唐聿,走路搖搖擺擺的,微微弓着腰顯得很慵懶。
他倆還真是有很大的反差。
我個子矮被安排在我們班最前面,我朝3班的隊伍張望,在人羣中看到了低着頭的沈菲兒,懸着的心放了放。
早操過後,初一的解散順序從我們1班開始,我領着隊帶着1班回到教室沒一會兒,去老師辦公室取作業本回來的明曼朝我的座位跑來。
“卓顏,沈菲兒出事了!”
我騰地一下站起來從教室後門朝外跑,想到葉曉茜朝沈菲兒肚子踹的那一腳,各自回教室前她臉色就有些白,我問她她勉強笑着說沒事,可我那會心裡就瘮的慌。
她在吃藥掉孩子啊,葉曉茜那一腳挺用力的,那樣踹過去想想就不可能不會有事!
我跑到3班教室沒看見沈菲兒,抓住一女同學問,她說墨琛剛剛揹着沈菲兒去校醫室了。
我拔腿朝校醫室跑,沈菲兒那個情況要是被校醫檢查出來就完蛋了!
幸好剛下早操,上樓的人很多,墨琛揹着沈菲兒走的不快,我在1樓樓梯上看見他揹着沈菲兒下樓,高聲喊了一聲他的名字。
他擡起頭朝2樓拐角的我看了眼,站在那等着我跑下去,我看了眼不知道是睡着了還是怎麼的沈菲兒,拉着墨琛的衣襬下樓梯。
去校醫室的路上,沒什麼人,我拽住墨琛的衣襬拉住他。
他微惱的朝我說:“你幹什麼!沈菲兒暈倒了。”
我搖頭,“你不能送她去校醫那。”
“爲什麼?”
“墨琛,你相信我!”我瞪着眼睛看着墨琛,希望他能聽我的。
他擰着眉心思考,他可能怕沈菲兒問題大,不送校醫那會更糟糕。
這時候他背上的沈菲兒悠悠醒來,看到我朝我伸手。
“卓顏,帶我去你的宿舍……”
我連忙握着她的手,在炎熱的早晨冰冷冷的,握着讓人好心慌。
墨琛皺眉盯着我,嚴肅說:“早操後回到教室她就暈倒了,情況不明,我們應該送她去校醫那。”
“不行!”我驚慌極了,不知道用什麼藉口說服墨琛。
趴在他背上的沈菲兒挺疲憊地說:“墨琛,我痛經,你送我去卓顏宿舍休息會就好了。”
墨琛沒再說什麼,揹着沈菲兒去我宿舍,臉上滿是冷汗的她躺到我的單人牀上,莫名地笑了。
我想要給她肚子上蓋上一塊摺疊的被單時,瞥見她裙襬上的血,手一抖差點叫出來。
沒人知道我那時候有多驚恐,我不知道吃那個藥掉孩子是什麼情況,沈菲兒那個半死不活的樣子,還流血,我以爲她快要死了……
墨琛一把握住我的手臂,沈菲兒擡了擡眼皮朝我說:“顏顏,我月事來了,肚子好痛,沒事的。”
我咬着下脣連連點頭,朝墨琛說我陪會沈菲兒讓他去1班幫我請假,他點頭應了聲朝外走,我看見他背後腰上那塊的白色襯衫沾上了血,連忙喊他的名字。
他回過頭疑惑地看我,我支支吾吾讓他回自己宿舍換件衣服。
他哦了一聲,下意識朝牀上的沈菲兒看了一眼,耳根子一下紅了,他應該已經明白了怎麼回事,走路的姿勢有些急。
等他走出去,我反鎖好門折回牀邊握上沈菲兒冰冷的手,心一個勁顫抖。
我快哭了,小心翼翼問沈菲兒:“現在怎麼辦,怎麼辦?你流血了,一定是葉曉茜那一腳……”
沈菲兒臉色蒼白,朝我擠出了淡淡的笑,“顏顏,謝謝你及時趕來。”
不然墨琛一定會送她去校醫室的,到時候後果不堪設想。
我搖着頭,這個時候她還說這些幹嘛,“菲兒,你在流血,我給你媽媽打電話,我怕你這個樣子會死……”
沈菲兒笑了下,好像一點也不在意的樣子,淡淡說:“死了也挺好的。”
我用力握着她的手跟她說人生多美好,說她媽多愛她,我說了很多很多,多到自己後來都不記得自己都說了些什麼,最後她被我的話感染了,流着淚跟我點頭她會活着的,拼命活着。
門被人敲響,我如驚弓之鳥,走過去小心翼翼打開門的一點縫隙,看到換了一身衣服的墨琛站在外面,手裡提了個黑塑料袋。
我抖着聲音問他幹嘛,他把袋子從門縫塞進來,說這些都是沈菲兒需要的,我接過來朝他道謝,他臉上的表情還是那麼冷,跟我說幫我們請好假了,我點頭,他轉身離開。
我急忙關上門跑回牀邊,從袋子裡拿出一包標着abc的東西給沈菲兒看,也沒細看包裝袋上的細節,只當是墨琛給她買的藥,說拆開了給她吃。
沈菲兒看着我的眼神有些古怪,伸手阻攔我,掙扎着坐起來,揪着眉問我:“卓顏,你是不是沒來過月事?”
我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每個月有那麼幾天能看見劉婷婷和她媽拿着包裝高級的‘紙’去上廁所,我當時還在心裡罵她倆上個大號都要用好‘紙’,但是每次在茅坑旁的簍子裡看見高級‘紙’上的血我都很興奮,那會我以爲劉婷婷和她媽得了什麼病快要死掉了,後面劉婷婷拿這個事笑話我,說我跟她一樣大了還沒來月事,不像個女孩子,跟男孩子一樣的,我才知道那是月事,不是流血快要死掉了。
我低頭看了看手裡包裝高級的東西,臉一下漲紅了,這包abc旁邊畫的一個長方形紙不就是跟劉婷婷和她媽用的一個樣子麼?我還當成吃的要給沈菲兒吃……
沈菲兒有些可憐我的味道,嘆了口氣,從我手裡拿過那包abc,又在墨琛送來的袋子裡翻了翻,從裡面翻出一條新內褲愣了下。
“顏顏,墨琛他怎麼連女孩子這種事都知道?”
我哪裡答的出來,我現在也很茫然。
沈菲兒讓我去洗手間,當着我的面褪下滿是血的內褲,有些狼狽的撩起自己的裙襬。
我朝她兩條沾上血的白皙長腿看了眼,宿舍裡沒熱水,沈菲兒要我接了盆冷水給她,我拿過我的毛巾給她,她愣了下接過。她蹲在蹲坑那擦洗着下面,我正要走出去,她尖叫了一聲,我連忙回身去看她,只見她腳下蹲坑那好多血,是從她身體裡流出來的,她手裡那條毛巾上沾着血淋淋一團……
我很驚恐!
腦皮一陣發麻,全身細胞都縮住了,不知道如何是好。
沈菲兒自己也嚇得不輕,丟掉毛巾,蹲在蹲坑那一個勁抖呀抖。
她哭着對我說:“顏顏,好多血,好多血,怎麼辦啊!我以前來月事都從來沒流過這麼多的血……”
我急得團團轉,好想去叫個人幫忙,可沈菲兒聽了又不允許。
她就蹲在蹲坑那,每隔一會就有一小股鮮血流出來,她臉色越來越白,我很擔心她暈倒在蹲坑上。
窄小的洗手間裡沒一會全是血腥味,我好幾次想去找墨琛幫忙,沈菲兒就會說:“顏顏我沒事的,我剛剛在教室暈倒那一刻才真的肚子好痛,我現在肚子不痛了,就是裡面一抽一抽的。”
“顏顏,不要去叫別人,你會害死我的……”
“顏顏,你忘了那醫生怎麼說的嗎?我這是好現象,那個孩子在朝下掉,一會就好了。”
我聽不進去沈菲兒的話,那藥店醫生明明說明天早上纔開始流血的,可沈菲兒今天就這麼流,我真的怕她會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