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小姐?這麼晚了,你怎麼在這裡?”格納西做出訝異的樣子。
“是語煙有些要緊事,想告訴太子殿下。”黛語煙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說完偷偷瞥向四周,壓低聲說道,“是和珍娘姑娘有關的。”
“珍娘?”格納西挑眉,看向黛語煙的眸色又深了幾分,“進來吧。”
黛語煙半喜半悲地跟在格納西身後進了太子府。
喜的是格納西讓她進去了,悲的是若不是她說出珍孃的名字,恐怕還進不了這個門。
格納西將黛語煙領進前廳,他不想把任何一個無關的女人帶進書房。
因爲書房處於他的後院,黛語煙還沒那個資格進入後院。
“說吧。”格納西進了前廳,揮手屏退下人,甚至沒有讓人爲黛語煙上茶,就直接讓她開口。
“是,今日在鬧市街一別。等到下午,我打算回府的時候,在路上又見到了珍娘姑娘。”
黛語煙對格納西的冷淡態度有些心涼。
原本來想着格納西能給她倒杯茶水慢慢坐下來說,還能閒聊幾句。
沒想到剛進門他就這麼開門見山,自己恐怕是拖延不下去了,只好陳述她下午見到了什麼。
“你見到她了?”格納西一聽這話坐直了身子。
“是,不過……不過她不是一個人……”黛語煙面色有些爲難地開口。
她擡眼偷偷瞥了眼格納西,最終豁出去的似的快速說道:“珍娘姑娘是和一個年輕男子走在一起。”
“年輕男子?那男子長什麼樣子?多高?穿的什麼?往什麼方向走去?”
格納西一連串問了幾個問題,看起來很鎮定可他心裡的動搖只有自己能知道。
“額……個字比珍娘姑娘能高出一個頭來,長得還挺清秀的,穿着什麼我實在沒記住,不過應該是深色衣服。看樣子他們關係好像很親暱的,一路說說笑笑的。至於方向嘛,應該是往城南方向走去。”
黛語煙邊說邊偷偷打量格納西的臉色,果不其然,格納西的臉色越來越暗沉。
“你真的看清楚了?”格納西強制自己冷靜下來,冷眼看向黛語煙,“對本宮說謊可是有代價的。”
“我真的看清楚了。我當時還覺得奇怪。太子殿下對珍娘姑娘那麼好,她竟然和別的男子……”
黛語煙話說一半,頓了一下。
“本來此事和我無關,可是,到了傍晚我聽說珍娘姑娘不見了,這纔想着來跟太子殿下說一下,或許這是條線索……”
“恩。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格納西面帶冰霜,他如何聽不出黛語煙話中的挑撥之意?
不過她既然說到了是個線索,那麼讓人去查一下也多個把握。
“是,那語煙就此拜別了。”黛語煙緩緩施下一禮,心中再有不甘卻不敢忤逆格納西的意思。
黛語煙剛離開,格納西就招來艾舍,讓他按照黛語煙給的情報去多方查找。
就算龍炎說珍娘很可能是被花淵國的人帶走了,並不會有生命危險,可他還是放心不下。
珍娘一刻不在身邊,他就覺得心裡開了一個洞似的,三魂七魄都不在原位。
黛語煙離開太子府後,就上了自家馬車,臉上早就沒了方纔溫婉可人的表情,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猙獰。
“小姐請用。”
一旁的丫鬟露兒將暖手爐放進她手心,春天的夜晚還是很涼的。
“露兒,若是太子爺今後派人再來查證,你就按我說的那些回答,懂了嗎?”
黛語煙方纔說的話有一半是真,一半是假。
在鬧市街一別之後,她看到格納西和珍妮弗之間隔了幾步距離。
她本想着趁機去接近珍妮弗,這樣的話就算格納西回頭和珍妮弗和好了,她也能和他們多待一會,這樣就多了一個接近太子的機會。
可是,還沒等她接近珍妮弗,就發現她偏離了方向,並沒有跟在格納西身後。
而是跟在另一個絳藍色衣服的男人身後,她就偷偷跟在珍妮弗身後,看她想做什麼。
誰知道,珍妮弗跟到了一個無人的巷子,黛語煙只好躲在遠處大樹後面偷偷看着。
直到那男人將珍妮弗打暈後施展輕功離開,她纔敢從大樹後走出來。
雖說她不認識來人是誰,可是打暈了珍妮弗並把她帶走就說明來者不善,不過對她黛語煙來說,可真是天大的善舉了。
黛語煙本來想裝作看不到,甚至希望珍妮弗就那麼消失了算了。
可後來她聽到消息說太子正在盡全力尋找珍妮弗,便計上心來。
用一半真言一半謊話告訴太子珍妮弗的去向,這樣不但能讓太子對她前來通風報信產生感激,更加會讓太子對珍妮弗心生隔閡。
畢竟誰會願意聽到自己的女人和別的男人舉止親暱,還夜不歸宿呢?
黛語煙心情大好,但同時,格納西對珍妮弗的態度讓她心中非常不爽。
“珍娘怕是早就爬上太子爺的牀了。我真是看錯她了。”
“小姐息怒啊,如今她被人擄走了,一定是背叛小姐的報應。都這個時辰了,一定無法活着回來。就算有條命回來,太子爺肯定不會要她了,誰知道她有沒有被人……”
露兒後半句沒說完整,臉上露出一個很鄙夷的表情,彷彿珍妮弗已經被人劫了色似的,那樣的女人根本就不值得一提。
“你倒會說話。行了。我們回去吧。”
黛語煙臉上這才露出一抹得意的冷笑,她倒是很希望露兒說對了。
……
珍妮弗醒來的時候,覺得後腦一陣疼痛,眼皮上像是掛了鉛塊似的半天都睜不開,緩緩晃動了一下腦袋,便覺得腦殼都要裂開了似的。
身上也沒有什麼力氣,唯一能確定的是她沒死,四肢還有知覺,沒有缺肢殘腿。
“你醒了?”
一道清冷的男聲在不遠處響起,珍妮弗記得是那個打暈她的男人。
她雙手握緊成拳擺在身側,同時很費力地睜開眼睛,見到那個男子距離自己不過數尺,正板着一張冰塊臉看着自己。
“你是誰?”珍妮弗顫抖着雙脣弱弱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