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意的隱瞞、善意的謊言,這些在長樂看來只是雲緋對某些事物的一種掩飾。白煙相信了,是因爲她覺得雲緋不會欺騙她什麼,而長樂的不相信,則是一種警覺性的關心。
“我覺得,那個救了你的人在那之前你就認識了,你根本就是知道那個是誰。”先前白煙在場的時候他沒有開口戳穿是因爲他意識到雲緋還不想白煙知道一些事,而這些事一定不是什麼好事。
“真不愧是乾媽,這你都發現了……”轉身走到長樂身邊,雲緋再三考慮後才繼續說道,“他是幻象儀嵐的人,我能從魔界回來全都是依靠他的出手。那是在那次穎川旅行回來初雲城後的當天夜裡,我知道你們發現了我的暴走狀態。那段時間我很煩惱,於是就選擇暫時離開,回去燧花火找尋幫助,沒想到半路遇到了他。”
“這個…我們三個的確是在熔岩蛇那發現了你的……然後呢?”
“本以爲他只是路經崇亓嶺的路人,互利彼此,就出手幫他做了一件事情,卻沒想到他會是敵人,我的銀光細雪也被他毀了。”
“銀光細雪被毀了?!那麼你手上的那個是什麼?”不知道雲緋的貼身配劍早已被毀,長樂驚訝地看着雲緋。
“嗯,現在的銘彥之光是去魔界前宗政彥雅特地幫我打造的新作品。”喚出自己的劍刃交予長樂查看,雲緋將銘彥之光的特別之處展示給了他,“它自身有光屬性,可以用來照明。”
“你又在開玩笑了。”大致掂量了一下雲緋的新佩劍,一把和銀光細血很像的長光劍,“在那之後又發生了什麼?”
“他知道我有‘冥王的交易’,毀掉銀光細血之前曾向我提出跟他走的邀請,我沒答應。劍被毀掉後,宗政彥雅設法把銀光細血和三途紅蓮合在了一起,爲此他去了紅蓮地獄,險些丟了性命。”提到宗政彥雅,雲緋的神情多了一絲淡淡的憂傷,更多的是對他的感激和歉意。
“宗政家的確幫了你不少忙…”察覺到雲緋的憂傷,長樂笑了笑說道,“然後呢?”
“彥雅在和三頭犬交手的時候失去了一魄,爲了尋回他,我去了地獄。”
“去了地獄?!沒有空間型,非死人是去不到那裡的,難道…”眼前的雲緋,一個大活人在他面前站着,既然已經經歷過了,就證明了……
“沒錯,我去求他幫忙了。事成之後,他和我說了一些事情,關於五年以前的事,所以我才意識到那些失去的記憶又有了找回來的價值。”
“原來是這樣……那麼在斷魂淵的時候……?”既然雲緋的話已經證明了他是空間型全能,長樂也就索性大膽的猜想,雲緋能回來也是因爲他的存在。
“你越來越逆天了。可惜,天下是沒有免費的午餐的,魔界回來之後,我就不是完璧了……”慢慢得道出實情,雲緋笑的有些慘然,這,就是害怕白煙他們知道的真相。
“不是……你……”驚異地看着雲緋,長樂此刻說不出自己此刻是個什麼心情,“這些爲什麼你都瞞着我們?”
“我啊,害怕讓你們知道,你知道的,小白的性格,有些事情是不能讓她知道的,否則後果——”就算雲緋不說長樂也會明白她的意思,畢竟大家接觸了這麼久。
“在斷魂淵,你也知道是誰救了你吧?”
“也是他,是他殺了弒幽王,傷也是他替我處理的。”
“這個人…該怎麼說呢,我挺恨他的。幫你的部分暫且不提,就算是幫你,也是另有目的的。雲緋啊,以後不要再見他了,他很危險!”事情已經發生了,長樂再說什麼也晚了,現在能做的只有給雲緋忠告,讓她遠離那個人。
“我明白…”閉起雙眼點了點頭,澹臺雲月的出現確實打亂了她的人生步調,原本也糾結了很久,卻沒想到事情發展的軌跡越來越難以自己掌控了。
“在我們不在的這段時間裡,沒想到你身上發生了這麼多,你是最無法讓我們放心的一個。”長長地嘆了口氣,看得出來,長樂生氣了,“好了,事情的真相我都已經知道了,回去好好休息,明天我們還要去萬里冰封。這件事我會替你保密,你只要記住離他越遠越好就行了。”
“嗯……我知道了。那,我回去休息了。”勉強地扯起一絲微笑,雲緋轉身向屋內走去,有些話說出來的時候會感覺心裡舒服很多,在心裡壓抑的越久,心裡就會越難受。不過,長樂的感知能力是雲緋未能發覺的。“澹臺……”
北方萬里冰封,終年爲雪覆蓋,能在這裡生存下來的植被寥寥可數,極爲少數。薄雪草,又名火絨草,生長在萬里冰封極寒高地;凐凌,寒冰之間吞吐風雪之魔龍,棲息於險峻的瀾滄峰。而這兩樣,就是琉雲緋等人此行的目的了。
“這裡還真冷……雲緋,你是火,能受得住嗎?”白煙自站在萬里冰封的皓雪苔原起就開始瑟瑟發抖,這裡的氣候實在是酷寒難耐,對於初來乍到的他們來說不太好適應。
“我有聖主給我的鳳鳴牒,能抵抗這裡的冷。倒是你們兩個,真的可以嗎?”雲緋身上一直帶着去八寒地獄前龍聖送的那枚取暖牒章,眼前的環境與那裡比是相差甚遠,雲緋本人自然是能扛住這裡的寒冷。可是,白煙和長樂只普通的棉衣,他們的情況比較讓雲緋擔心。
“我還好,穿的夠多,小白呢?”長樂將圍巾裹的很嚴實,能保護在衣服下的部位沒有露在外面。
“嗯…我們還是儘快找到東西離開這裡好。”舉目四望,這裡除了冰雪還是冰雪,幾乎沒有白色以外的雜色“我們是不是應該找個村莊先住下來問問情況?”
“是啊,人生地不熟,沒有方向感什麼也別想找到。若是宗政彥雅在這裡就好了,他的結界可以避開這些礙事的風雪。”雲緋的雙掌不時對搓取着暖,在強風寒雪中行走幾乎都睜不開眼睛。
“你呀…淨想好事兒!”半開玩笑數落了下雲緋,長樂就地築起了一座樹屋,“我們三個先進去一會兒,這場暴雪估計要持續一段時間。”
“嗯…”三人走進樹屋,透過“門扉”看着外面的雪,好似一不小心就會在其中迷路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