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確沒錯!
她只不過是想自己主宰自己的人生,自己選擇自己的婚姻!跟自己相愛的人相守一生,她有什麼錯!即使是在奶奶面前,她也沒錯!
“你!”冷龍氣得青筋暴起, 當下揚起鞭子再次狠狠的抽了冷溪一鞭子,“我讓你沒錯,讓你沒錯!在你奶奶面前,你竟敢大逆不道!”
在冷龍爆鞭的抽打下,每一下打在冷溪身上,都如同火在燒,火辣辣的疼,而冷溪仍然只是咬着脣,忍着淚水,倔強的不肯認錯,不肯喊疼!
她突然好想好想陵寒,陵寒的霸道,陵寒的溫柔,都讓她好想好想。
是因爲現在是決定她婚姻的時刻,只要一個不小心,那麼就決定了跟她廝守一輩子的人,所以她瘋狂的想念陵寒吧,想念那個她一心一意愛着的人,想念屬於他的心跳,屬於他的氣息……
原來她真的愛了,愛陵寒愛得無法自拔,可是陵寒知道嗎,知道她的愛嗎?
冷溪突然覺得平川發悶,很是難受,不是身體上的疼痛讓她難受,而是心痛……
隔壁房間的冷妮和梅珊聽到書房的抽打聲,她們很是暢快,聽到冷溪被打,她們似乎泄憤般舒暢。
“妮兒,聽見沒有,那個小賤種終於被打了,全都是她活該,跟他媽一樣賤!”梅珊隔牆對着隔壁房間斜了斜眼,解恨似的說道。
“哼,她的下場就應該是這樣!嫁給一個有錢的挫男還便宜她了!”冷妮冷眼恨道,剛纔被冷溪那死女人打了一巴掌的臉還在疼,她恨不得將冷溪粉身碎骨,這點小小的抽打也難以解她的心頭之恨。
“對了,媽,那小賤女人的媽媽到底是什麼人,怎麼聽起來,你好像很不喜歡她。”冷妮似乎抓住了什麼重點,問道。
梅珊扯了一下嘴角,滿是歹毒之意,陰冷道,“我豈止是不喜歡她,我還恨她……”談到冷溪的媽媽何泉,梅珊眼裡流溢的全是陰狠和恨意。
但話只說了一半便被她止住了,她想起19年前,那場鮮血粼粼的畫面,和那女人痛苦的慘叫。
何泉的每一聲慘叫,都是梅珊前所未有的振奮,看着那女人痛苦,她就開心。
“你和冷溪的媽媽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冷妮看着自己母親陰毒的目光,好奇的問道。
梅珊目光閃了一下,收回了思緒,敷衍笑道,“妮兒啊,很多事現在你還不懂,等你爲人父母了,你自然就會明白。”她顯然是不想告訴的女兒,幾十年前的那一切。
冷妮也不是傻子,她當然知道自己的母親不願多言,她也不想多問,她想知道的事,自然能夠通過其他途徑獲知,她應了一聲道,“哥哥到現在還在牢裡,也不知道爸爸什麼時候把他救回來。”冷妮是個精明的人,懂得分寸,懂得拿捏人心,恰到好純潔的的轉移話題。
聽見冷妮這麼說,梅珊也擔憂起來,很是憂心的嘆了一口氣,到底是自己的骨肉,看着他們受苦,她這個做母親的還是會心疼。
無論冷龍怎麼抽她,冷溪都死死的咬住牙,絕不認錯!因爲她根本就沒錯!
冷龍又急又氣,他打得氣喘吁吁,最終還是無奈的停了下來。
溪兒還真是倔強啊,跟何泉那女人一樣倔,寧死不屈!果然,何泉的女兒還是逃不脫跟她一樣的命運。
冷龍親自見證了當年那一場腥風血雨的血戰,他是過來人,他很瞭解,愛情是一場奢侈的東西,對於冷溪這樣無權無勢的人來說,是玩不起的。
冷龍終於拿冷溪的倔強沒轍,他扔下鞭子,“噗通”一聲,頹然的跪倒在地,跪在奶奶的遺像面前,抹着眼淚悲傷道,“老母親啊,是我的錯,我連您最喜愛的孫兒都教育不了,讓她明知有錯,還故犯,當着您老人家的面,還不肯認錯,是兒子無用,兒子該死,兒子該死啊。”
冷龍一改剛纔的強勢,跪在奶奶面前,哭天搶地。
冷溪渾身疼得顫抖不已,她咬着脣,努力不讓自己疼痛的哭音從喉間溢出。
“沒關係,您老人家就安心吧,兒子我明天就下去陪你,兒子我該死該死啊……”冷龍哭得越來越悲愴,老淚縱橫,甚至一個勁的在地上磕自己的額頭,磕得頭破血流。
冷溪見狀,於心不忍,她對着冷龍安慰道,“爸,你別這樣……”
“不是爸爸想死,而是爸爸不得不死啊,溪兒啊,你可知道現在的形式,後天就是股東大會了,爸爸以前因爲養家餬口,做了許多壞事,只要股東大會一召開,爸爸做的那些事一揭開,你爸爸我,甚至整個冷家都別想安生的過日子,爸爸會被逼得跳樓的……”
見冷溪終於說話了,冷龍趕緊搶佔先機,見風使舵悲愴道。
冷溪眨了一下眼,愣了愣,不明白狀況,“爸爸,你到底做了什麼,怎麼會有這麼嚴重,你所在的公司不是陵寒的公司嗎?陵寒會……”
“別想了,溪兒啊,別想了,陵寒他不是你的歸宿,他是商場上的冷麪梟雄,冷血無獨有的女人人得知,即使他對你好那也只不過是玩玩,像他這樣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人,什麼樣的女人他沒有,他會在乎你嗎?恐怕你只是他的消遣工具吧,別忘了,那天他當着那麼多人的面,他差點把你給賣了!”冷龍語重心長道。
冷溪心中狠狠一痛!
只不過是玩玩,陵寒對她只不過是玩玩?
那樣狠烈的抽打都沒有哭的她,在聽到這幾個字後竟然熱了眼眶,淚水不受控制的溢滿了眼眶。
“再說了,陵寒他是不會幫我的,我不僅動用了公司公款,還變賣了公司許多值錢的東西,憑陵寒的性格,他是不會放過我的。”冷龍抹着眼淚說道,在冷溪面前,他只說了他鳳毛菱角的罪行,更爲惡劣的他不能說出口,要不然冷溪就真的不會幫他了。
他很瞭解何泉的性格,當然也就瞭解冷溪的性格了,她們都有一個通病,那就是太過善良,經不住別人的苦苦哀求。
“有這麼嚴重?這不是要坐牢嗎?”冷溪果然擔憂道。
“是啊,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儘快籌夠資金,在股東大會召開之前,將那些該還的儘量還給銀行,爸爸才能免於一災啊。”
冷溪皺了皺眉,冷龍當下順水推舟繼續道,“現在,謝家公子給我們的聘禮是一億,只要你願意嫁給他,爸爸就有救了。”冷龍激動的握着冷溪的手,蒼老的眼裡滿是祈求。
但,謝飛實則給他們冷家的是2億!
冷溪艱難的吞了吞喉,“可那是我的終生幸福啊,就沒有別的辦法嗎?”
“沒有,沒有別的辦法,哎呀,老母親啊,看來你唯一的兒子我是真的活到頭了,可憐您老人家一生辛苦把我拉扯大,把溪兒拉扯大,與其我被那些人逼死,我現在就死在您老人家面前算了!”冷龍流淚說着,說完就直衝向牆那邊,準備一頭撞死。
冷溪心急,趕緊去扯住冷龍,“爸,您別這樣……奶奶她……”冷溪哽住了,她不願讓奶奶傷心,不想爸爸死。
“就讓你奶奶在泉下失望吧,也沒什麼大不了。”冷龍說完,一個衝勁就要撞牆了。
冷溪心一沉,情急之下賣力的拉住冷龍,哭着叫道,“爸,我答應你,我答應!”
冷龍一愣,頓時來了精神,看向冷溪,似乎是不敢相信的問道,“溪兒,你說什麼,你答應嫁給謝飛了?”
冷溪咬着脣,極力忍住在眼眶隱隱發作的淚水,忍住喉間的顫音,在冷龍期待而悲愴的目光下,低下頭,點了點頭,淚水斷珠般掉了下來。
是奶奶一手把她拉扯大的,她不想讓奶奶泉下不安,不想冷家支離破碎。
也許這就是她的命運吧,陵寒只是她的夢想,她應該面對現實,人生之中,也不是誰的婚姻都如意,都能跟自己愛的人在一起,她應該認命。
冷龍當下欣喜起來,抹掉眼眶裡的眼淚就攬着冷溪往客廳走去,給冷溪噓寒問暖,還叫了梅珊叫她幫冷溪擦藥,他抽打的地方全是衣服遮蓋的地方,不影響明天的婚禮。
整個下午,冷溪整個人都是恍恍惚惚的,好像她的身體已經不再是自己的,她拖着的只是一具空殼軀體。
次日,冷龍沒讓冷溪去公司上班,讓她在家休息。
冷溪像是一個遊魂,癡癡的,冷龍說什麼就是什麼,心裡的希望滅了,她的世界暗無天日,她彷彿失卻了靈魂般,恍惚而空洞。
上午,謝飛真的應約來接人了。
他進來的時候,冷溪沒有化妝,依舊素顏,謝飛愣了愣問道,“你怎麼……”
“帶走我可以,我唯一的條件就是不舉行婚禮,不領結婚證。”冷溪眼神空洞,目光無神,話語卻是堅定的。
謝飛呆了一下,隨即笑道,“好好好,只要你願意,你說什麼都好,快,上車!”謝飛已經等不及了,他已經迫不及待了迫不及待。
車窗外,風景一一從冷溪眼前劃過,而她卻都沒有看進眼裡,對於一個失去色彩的人來說,還有什麼風景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