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試官指着自己包紮了的手掌：“這裡有什麼地方能把我割傷成這個樣子？分明就是你用刀刺的我！”
“那刀在哪裡？”芷雲攤手，“你能從我身上搜出任何下刀嗎？”
芷雲這麼一問，面試官就語塞了。
對啊，言芷雲到底是用什麼將他刺傷的，爲什麼他當時根本就沒看清，事後也根本找不到作案工具？
芷雲見面試官答不出來，譏諷地問道：“難道說，是我用指甲刺的你嗎？”
剛剛，楚翰墨看似是在詢問目擊者，將芷雲推到更不利的地步。
實際上，卻是給她遞了個翻身的點子。
那就是沒有人能找得到作案工具是什麼。
楚翰墨國際刑警出身，剛剛一到這裡，早就把房間裡的細節場面都收入眼底，不差分毫。
他當然是看出了芷雲的手鐲有問題，但是他看出來了，不代表這裡的人都能看出來。
只要言芷雲沒有傻到一定的程度，自然能明白他爲什麼要把問題的關注點放到“作案工具”上。
他不戳穿，芷雲不傻乎乎地自招。
就算是真的到了警察局，且不論究竟是誰勾引誰還是誰佔誰便宜，首先就沒人能認定是芷雲傷到了面試官。
沒有傷害，事情就只是一樁簡單的民事糾紛而已。
面試間裡，一時間靜得衆人的呼吸都聽不到。
芷雲的心，不知不覺，沒有了之前那麼慌亂。
她緩緩掃過了那三位姑娘，然後問她們道：“幾位那麼明確是我刺傷了面試官。那麼我也有幾個問題要請問大家。”
那三個姑娘還沒有回答，楚翰墨就立馬答道：“你問。”
他這般一說，明顯就是站在了芷雲的那一邊。
三個姑娘不敢不答，只能眼巴巴地看着芷雲提問。
芷雲便問：“請問，方纔面試官面試我的時候，是在這個位置，對嗎？”
三個女孩只能點頭。
芷雲又換了個方位：“那我是站在這裡的，對嗎？”
三個女孩又只能點頭。
“那麼問題來了，”芷雲豎着手指，“我既然當時都背對着幾位，幾位是怎麼看出來我用刀刺傷了面試官呢？”
“這……”三個女孩原本就是信口雌黃，此刻被問道這個有悖邏輯的問題，頓時有些慌了。
“既然你們都看不到我的動作，那麼爲什麼剛剛會那麼繪聲繪色的指證我是如何刺傷了面試官？”
三個女孩幾乎同一時刻躲開了眼神。
然而其中一位畢竟還是想要狡辯一下，她馬上回擊芷雲道：“你是背對着我們，但是你對面試官動手的時候，動作很大，所以我們便瞥到了一點啊。我們就是看得很清楚，你就是用了刀的。你說我一個人看到也不足爲證，這裡還有其他人看到呢，對吧？”
她這樣一說，其他兩個女孩也急忙點頭。
她們現在就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不得不同步說法了。
並且，剛剛當着天恆集團的總裁大人說了那番話，已經是回不得頭了。
不知不覺間，原本是和芷雲利益衝突不甚至大的幾人，竟然和芷雲到了一種“你死我活”的對立面。
面試官也明白了這個道理，他提起來的心又放了下去。
楚翰墨到集團來接手總裁一職並不久，許多員工對於他也不甚熟悉。
他們只知道總裁渾身上下一股冰山氣息，喜怒不形於色，甚至可以說是毫無面部表情而言，令人生畏。
卻對於他從前的職業一無所知，甚至對於他的人品和喜好也無從所知。
此時，他依然面無表情，眼底也毫無情緒可言，讓面試官根本看不出他的立場和傾向。
不過，面試官心想，自己是集團的老員工了，這裡人人都是站在他那邊的，難不成總裁還會去聽一個不熟悉的應聘者的話？
果不其然，他剛剛這樣想。
楚翰墨就對那三位女孩點了點頭：“很好。你們的證詞對於這次的突發事件有很大的幫助。”
他對一旁的首席秘書偏了偏頭：“慕容，我們這次要招幾位助理秘書？”
“兩位。”首席秘書也同樣木着臉回答。
“兩位啊……”楚翰墨的聲音拖長了一點，“那真是可惜了，你們有三個人。”
他這話一說，那三位女孩頓時明白了什麼。
由於她們積極作證，舉報有功，所以楚翰墨要獎勵她們，把這次的職位送給她們。
只是，職位只有兩個，她們卻有三個人。
周圍的應聘者也全都聽懂了楚翰墨的意思，不少人紛紛後悔，自己爲什麼剛剛不也對言芷雲落井下石，贏取此次的工作機會啊。
“總裁，我有三年的秘書工作，經驗豐富，自認可以做好這份工作的。”三個女孩中，有一個搶先道。
另兩個女孩見了，也站不住了，立馬追聲道：“總裁，我是本專業畢業的，之前實習也是在一家跨國公司，對於這份工作一定會得心應手的。”
“你這個專業的算什麼，我還是文秘和外語雙學位呢。”第三個女孩也忙搶白道，“我大學每個假期都在各大公司實習，也是經驗豐富了。”
“雙學位也是學士學位，我可是碩士生畢業的。”
“碩士畢業裡做秘書，不是屈才了嗎？再說了，你的專業和這個工作對口嗎？”
“專業不對口，但是我本身工作經驗豐富，可不是有些人只會紙上談兵，簡單實習了一兩個月而已。”
“你什麼意思？你碩士畢業就了不起嗎？”
沒幾句話功夫，剛剛還在同一戰線的幾個女孩就已經掐了起來，爭鋒相對，互不相讓。
一旁的面試官見狀，已經察覺到了不對勁。
他暗暗叫了一聲不好。
這幾個女孩，原本是十分有利於他的人證，可是這警察還沒來，她們卻因爲自身利益而撕了起來。
芷雲卻是和旁人一般，已經目瞪口呆了。
這劇情翻轉得太快，簡直讓人目不暇接。
剛剛她還是千夫所指的對象，一轉眼，她的“敵人”們就已經自己內鬥了起來。
首席秘書在一旁冷着眼。
楚翰墨的用意，她怎能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