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硬的點了點頭，“嗯。”
裴部長有千言萬語要說，聽到她那一聲輕輕的‘嗯’，卻無從開口了。
急救室大門打開，裴三少被推了出來。
裴部長抱着少澤，快步上前，“醫生，我兒子怎麼樣了？”
醫生摘下口罩，“失血過多，有輕微的腦震盪，現在已經脫離生命危險了。”
高高懸起的心，總算是落了下來。
初語吐出一口綿長的濁氣，眼裡的水霧，也漸漸隱沒。
跟在醫生護士身後，把裴三少送入了病房裡，醫生叮囑了注意事項，便帶着護士離開了。
少澤趴在牀畔，一手輕輕碰了一下裴三少蒼白的臉，小奶音帶着哭腔，怯生生的喊，“叔叔……”
裴部長不忍心在看，他看向站在牀尾的初語，“我出去透透氣，小丫頭你替我看着阿欽一會兒。”
“好。”機械式的點頭。
病房門關上，初語慢慢挪步來到了牀畔。
聽到動靜，少澤轉過頭，清澈的雙眼發紅的眼眶就這麼看着她，“小嬸嬸。”
“我不是你的小嬸嬸……”初語想笑，卻連笑的力氣都沒有了。
全身感到無窮無盡的疲憊，沒有一絲多餘的力氣。
“你是。”小奶音異常執着的強調，“叔叔說你是。”
所以，你就是。
在少澤心裡，叔叔說的，都是真的。
所以，裴三少告訴他，初語是他小嬸嬸，他就認定初語是他的小嬸嬸。
小傢伙異常執着，反覆強調她是。
初語擡起手，微冷的指尖帶着一絲小心翼翼的顫抖，撫上了他的臉蛋。
小傢伙很乖，自己把溫暖的臉蛋往她掌心裡蹭了蹭。
觸感滑膩，暖意融融。
初語細細的摩挲着他的臉蛋，“你很乖。”
“少澤乖，小嬸嬸會救叔叔嗎？”
如果一開始，少澤讓她救裴三少，初語還可以理解爲裴三少在急救室裡，小傢伙嚇壞了所以纔會說這樣的話。
可是現在……
裴三少已經躺在這，也脫離了生命危險，爲什麼還要她救他？
少澤的小手，覆上了初語的手背，執着的問：“少澤乖，小嬸嬸會救叔叔嗎？”
“爲什麼會這麼問？”
少澤垂下眼簾，長長的睫毛在眼瞼下投下了一片剪影，囁喏着，他說：“叔叔不開心……他說只有小嬸嬸才能救他。”
“你怎麼知道叔叔不開心？”
少澤看起來也不過兩歲多的模樣，還沒有成熟到能看懂大人情緒的地步吧？
疑問的話，聽在少澤耳中，他深怕初語不相信他似的，慌張擡起小腦袋，“少澤看到的……叔叔不睡覺，不吃飯，還喝酒。”
初語怔怔的看着他，就要收回手，少澤一手抓住了她正欲收回的手，“小嬸嬸，少澤不騙人。”
看着小傢伙如此緊張的神情，初語心臟微微揪了起來。
她反手握住他的小手，“好，我相信你。”
少澤抿脣一笑，小奶音萌萌的問：“小嬸嬸，你可以救救叔叔嗎？”
“我……”初語不忍去看小傢伙期待的雙眼，別開了視線。
“小嬸嬸……”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