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言年的視線淡淡的從於盛夏身上掃過,徑自走進浴室裡,很快的洗了個澡出來,穿上了白色的浴袍。
黑色短髮上還沾着晶瑩的水珠,霍言年比之前瘦了很多,現在看上去臉上的棱角更加分明,更剛毅了,卻也更讓人心疼了。
他手上沒有拿毛巾擦頭髮,任由頭髮上的水滴順着脖頸滑落,也不知道是出於心疼還是討好的心理,於盛夏跑進浴室給霍言年拿了一塊毛巾出來,墊着腳,給他擦着頭髮。
霍言年本來是打定主意在這個小女人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氣什麼之前不要理她,讓她好好的長長記性。
可是在外面那麼久,他對她憤怒歸憤怒,可思念已經達到了極點。
明知道她就在他們的家裡,他強忍了兩天還是沒有忍住,還安慰着自己只是回來看看女兒,可目光一落在眼前這個女人身上,哪裡還捨得移開。
現在再看着她墊着腳給自己擦頭髮的樣子,霍言年在心裡深深的嘆了一口氣,隨即微微屈膝,讓她不用這麼累的墊着腳。
於盛夏用毛巾遮住了霍言年的視線,一點一點的給他擦着頭髮上的水滴。
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的,用毛巾遮住他的視線就不說了,動作還奇慢無比,處於半蹲狀態的霍先生,不多久,膝蓋就酸了,可他能感覺到於盛夏動作的認真的,哪裡捨得起來,就這樣和她安安靜靜的相處一會兒也是好的。
因爲不知道等會兒這個小女人又會說出什麼惹他生氣的話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於盛夏終於給霍言年擦完了頭髮,好吧,她承認她就是故意的,就是故意這麼慢的,因爲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什麼。
沉默尷尬,不沉默似乎也尷尬!
可頭髮總有擦完的時候,尤其是於盛夏也注意到了霍言年半蹲着的姿勢,這個姿勢可不舒服,只能悻悻然的把手收了回來。
霍言年伸手從她手上把毛巾拿了過來,轉身準備放回浴室裡,可沒等他走出兩步,腰間就纏上了一雙柔軟的手臂。
於盛夏伸手抱住了他,霍言年渾身一怔,他們……有多久沒有這樣了?
霍言年艱難的動了動喉結,伸手就要覆住於盛夏的雙手,心裡的熱浪一浪高過一浪,他想把這個女人狠狠地抱在懷裡,然後深深的吻着她,狠狠地吻着她。
就在霍言年的手快要碰到於盛夏的雙手時,只聽見身後傳來柔柔的聲音:“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霍言年微抿薄脣,嚥了咽口水之後沉聲道:“錯哪兒了?”
於盛夏完全沒想過霍言年會說這樣的話,輕咬了一下嘴脣,開口道:“沒有我,你就不會失去霍城了,沒有我,你和你的父母也不會……”
她話還沒說完,霍言年突然一把扯開了她的手,然後轉身,黑眸沉沉的看着她。
那眼睛裡除了冰冷,還有一種讓人看不透的深深無奈。
“你究竟什麼時候纔會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