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十二章 離開山谷

山谷中,明明是夏天,卻有一陣冷冽的寒風吹過,看着超夢臉上隱約可見的還未褪出新皮的傷口,阿治不禁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跟殺神超夢做個朋友,假若是跟他無冤無仇的訓練家倒還是有幾分可能的。可是阿治跟超夢是什麼關係!不是死敵也算是仇人!仇人見面不分外眼紅已經很不錯了,還讓自己跟它做朋友,那還不如說讓我跟它一起旅行得了。阿治心裡這麼一樣啊,師傅也就很體貼地補充了一句:“你們路上也可以互相照料一番嘛!”

路上?照料?阿治心頭一顫,疑惑地問道:“師傅,你說的那什麼路上互相照料是怎麼一回事啊?”

上泉信綱笑了笑,說道:“你學心眼學得也差不多了,是該回歸到屬於你的世界中去了,這片天空不適合你的翱翔。”

阿治頓時如遭雷擊,傻傻地站在那兒,也不知道說什麼,上泉信綱的話字字珠璣,阿治也明白他說得在理。但明白歸明白,舍不捨得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你也不用難過,天下無不散之宴席,我和你相處了這麼久,也足夠了。”上泉信綱也有些悽然,自己這麼關門弟子連自己百分之一的能耐都沒學走,這讓他心頭不由地涌起一陣悲涼,想到自己百年之後,又有誰能把自己的絕學流傳下去呢?武道,怕真是要沒落了!

這時,阿治展現出了自己成熟的一面,勉強擠出了一絲笑容,對上泉信綱點了點頭:“我明白了,明天離開,可以吧?”站在兩人身旁的超夢也很好奇,爲什麼人類總有這樣那樣紛繁複雜的情感呢?情感這東西,這麼麻煩,要來何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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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阿治睡意全無,一想到明天就要離開這座百花競豔、環境優美的山谷,尤其是解救自己、對自己恩重如山的師傅,阿治心裡就是煩悶不已。手裡拿着根不長不短的樹枝,在眼前升起的篝火叢中不斷鼓搗,看着燒得通紅的木材不時四濺出耀眼的火花,阿治的眼睛慢慢地失去了焦距。這幾天的經歷如一幕幕影片,從他的腦海中閃過,最後定格在一張咧開嘴的笑臉上。突然又一張圖片蹦了出來,是穿山甲!行蹤不明的穿山甲,一想到穿山甲,還有自己爲它定製卻始終來不及實施的訓練方案,阿治漸漸回到了現實。

夢幻雖然美妙,但未來必將更加美好,自己應該學會忍受分離之苦,離開家的時候不是同樣不捨嗎,自己都挺過來了,沒事,有時間你還能回來看看,怕什麼啊,又不是永別了!自我勸解了一番的阿治情緒明顯高漲,動作也快了許多,將釣上來的魚穿插起來,放上烤架。卻不知上泉信綱正隔窗相望,對阿治點了點頭。

“阿治!”上泉信綱走到了阿治的身邊,也是席地而坐。

“師傅。”阿治恭敬地向上泉信綱行了個禮,上泉信綱也坦然接受。

只見他從懷中掏出了一本書,交給了阿治:“這本書有關心眼的領悟,你修煉到瓶頸的時候也可以看看,希望可以對你的修行有所幫助。”

阿治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眼前這本書。枯黃的紙張,破舊的書頁,這本書顯然已是歷史久遠,不用猜就知道這是原稿,是上泉信綱這幾十年來對心眼秘技的歸納總結,絕對是無價之寶。他卻輕易地交給了自己這個拜師沒幾天的徒弟,這是何等大的信任,畢竟,徒弟也不是完全能信任的,尤其是時日不長的,更是難以揣測,路遙才知馬力,日久才見人心啊!

師傅,你放心,我會帶着你的夢想,繼續起航的!暗暗發了個誓,阿治小心翼翼地將書冊放進了懷裡。

“阿治,你知道爲什麼我一開始不教你心眼嗎?”

“爲什麼?”阿治頗爲不解,當時上泉信綱突然說自己有了資格,自己還很納悶呢。

“你沒有沒發現自己的戾氣太重?”上泉信綱又是淡淡地說道。

“戾氣?”一想起這個,阿治就聯想到了那個德川海所在的神秘組織,臉色一下子就黑了下來,上泉信綱一看到阿治的表情,就知道壞了,又勾起阿治心中的仇恨。

隨着阿治對事情的敘述,上泉信綱的臉色不好看:“沒想到世界上還有這種強大的黑暗勢力的存在,他們乾的壞事可真是令人髮指啊!”同時上泉信綱也瞭解,假若不毀滅這個邪惡組織,阿治心中的怨恨就一天不能除盡,現在只能盡人事聽天命吧。

“阿治,這件事我幫不了你,你只能靠自己了,但我希望你能得饒人處且饒人,畢竟許多人是無辜的,他們也是爲生活所迫。我希望你能控制自己的心靈,不要讓它迷失了方向,心眼的修煉能幫你消磨戾氣,你要記住。”

阿治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不再說話,只是不斷轉動着的烤叉,暗示着他內心的波瀾起伏……遠處,超夢整一個人站在高高的山頂,不知在看些什麼。阿治其實本想問問超夢是怎麼一回事,可惜現在一團亂的腦子讓他忘記了所有。

第二天

在上泉信綱帶領下,阿治走了蜿蜒曲折的一段路。一路上,兩個大男人並排走着,卻一句話都沒說,最後兩人和飛在天上的超夢來到了一個隱蔽的山谷口。

“好了,阿治,超夢,我就不送你們出去了,你們一路走好!”揮了揮手,上泉信綱大步往回走,連看都沒看阿治一眼。

“師傅,我會想你的!”遠遠傳來的呼喊聲讓上泉信綱粲然一笑,眼眶中飽含的淚水也不由自主嘩嘩地落了下來,只不過,這一切,阿治都沒有看到。

“愚蠢的人類,我們該走了!”超夢最喜歡地就是破壞人的情緒,尤其是正在醞釀當中的。恨不得剜了超夢雙眼的阿治冷哼一聲,轉頭鑽進了那個洞窟。原以爲阿治會頂撞自己的超夢也自覺沒趣,落到地上,跟了上去。

一條黑黲黲的通道大約有幾百米長,火恐龍尾焰放出的光芒正好可以當做探照燈,很快,阿治就走出了山洞。

山洞的出口隱藏在密佈的蓬蒿之中,召喚出了化石翼龍,阿治飛上了天空。剛想離開的阿治鳥瞰下方,沒看見超夢,倒是發現了另外一個小黑點——穿山甲,它竟然在山谷外等了自己將近一個月!

拍了拍化石翼龍的翅膀,化石翼龍立刻往下方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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