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之前他居然衝着騙子點頭哈腰,他心頭的火氣就蹭蹭蹭直往上冒。
“上,給我狠狠地打!打死了算我的。”
驛臣發了狠,厲聲命令衆人。
夏梓晴眼底閃過一道殺機,當即擺好架勢。這般隨意草菅人命的驛臣,想來平時也沒少作惡,打死活該!
對方的人馬衝上來,它打定注意要大戰一場,下手毫不留情。
那些隨從明顯也是硬茬子,手裡又拿着大刀長矛,一動起手來,這邊要麼還是孩童,要麼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要麼就是女兒家,戰力完全不在一個檯面上,呈現一面倒的架勢。
夏梓晴左躲右閃,又顧慮重重,勉強能保持不落敗。
“住手!”
可房門偏偏在此刻打開了,柳秉越一臉平靜從屋子裡走了出來。
驛臣歪着脖子,狠狠地怒視着他。
“呵呵,姓柳的,就居然還敢出現?簡直就是不怕死啊!大家上,給本官捉活的!本官倒要看看,究竟是你的嘴硬,還是你的骨頭更硬。”
柳秉越的眼神依舊平靜,扭頭看向夏梓晴:“夏氏,寶山醒了。”
醒了?
寶山哥居然在這當口醒來了?
夏梓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夏氏,屋子裡面沒人,你去看着點兒病人。”他臉上更帶着一種莫名的信服力量。
明知道這是對方在支開自己,夏梓晴還是如他所言,進了房間。
房間裡,覃寶山依然雙眼緊閉睡着,一動也不動,眉頭緊蹙,哪怕在睡夢裡也顯得心事重重。絲毫沒有醒過來的跡象。
說不出心頭是個什麼滋味,她不死心地伸出手,輕輕將手指貼上了他的脖頸動脈,感受到那虛弱的跳動,心頭的希翼一點點從身體裡抽離,頹然癱坐在地上。
難道,今天大家真的要死在這裡?
“晴兒……”
隱約間,她似乎聽見覃寶山在呼喚她,忙定睛看去,卻依然沒發現異常,當即苦笑不已。
“沒想到,居然還會聽茬,我還以爲是你醒來了。”
夏梓晴微微哽咽。
可下一刻,又傳來更爲清晰地呼喚聲:“晴兒。”
這一聲,夏梓晴聽得清楚,整個人都從椅子上彈跳而起,直瞪着牀頭的覃寶山。
“寶山哥,是你嗎?你快回應我,剛纔是不是我聽錯了,我居然聽見你在叫我?寶山哥,寶山……”
“是……我。”
那道憔悴的身影星眸微微翕動,似乎想睜開,卻始終睜不開眼。
驚喜,從夏梓晴的心底一點點的升起,很快,歡快的血液在脈搏裡飛速涌動,流遍了全身,讓她再也忍不住心頭的悲痛,將這些日子積壓的悲痛,悉數喊了出來。
“寶山哥!——”
她這一聲悲呼,立刻驚動了屋外的衆人。
屋外,原本對峙的雙方此刻越發涇渭分明,兩邊的人馬各自站在兩側,大有一言不合便拔刀相向的架勢。
夏梓晴的悲呼,讓衆人都變了臉。
唯獨柳秉越,依然一臉淡定,擡起手指指着衆人,“你們是自己退走,還是讓本官親自動手?”